牽絆一生的愛 第36頁

推開家里的黑色大門,偌大的庭院仍舊一片死寂,但是她直覺的感受到今天的寂靜格外沉重,因為門口的車庫停了三、四輛外來的車子,她認出其中一輛白色BMW是湯家 的車,由此推斷,另外兩輛應該就是湯家霈和大伯湯培隸的。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讓自己做好適當的心理準備,因為湯家會全體動員,如此大費周章的聚集在一起,肯定是出了大事,在皓皓的記憶中,除了爺爺和女乃女乃去世之外,最近的一次就是皓然葬禮那一天。

她推開沉重的紫檀木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幕頗懾人的畫面。

皓皓的父親,也就是揚威集團的董事湯培淵和湯培隸,分別坐在兩張單人的大木椅上。湯家霈背對著客廳,站在寶藍色的天鵝絨落地窗簾前,他雙手插在口袋里,臉色非常難看。湯家 則是斜靠在書架旁,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在背對皓皓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她的背影看起來有些面熟,後來皓皓才想起,那是湯家霈的未婚妻何以涵。而坐在何以涵身邊的,是皓皓的母親和何以涵的父親。

「我回來了,怎麼這麼熱鬧啊?」她原本以為大伙是來拜年的,但是在沒有人回答她的情況之下,她知道事態嚴重。

「皓皓,你過來。」湯家 招手把她叫了過去,「現在正在舉行美蘇的高峰會議,我們沒有發言權,用看的就好了。」他輕聲的對她說。

「那是以涵她爸爸嗎?」皓皓只在訂婚宴上看過他一次,印象非常模糊。

「以前是外交官,不過現在已經退休了,但是那種氣度和風範還是一點都沒有變。」湯家 的言語之間透露著強烈的崇拜和尊敬。

「家 ,如果你再說個不停,我就要請你出去了!」湯培隸冷酷的說著,在說話的當兒順勢看了皓皓一眼。

皓皓立刻微笑的叫了聲︰「大伯。」

湯培隸只是點點頭,沒再多說一句話。

皓皓再看了一會兒,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寂靜,對于這樣的壓迫感,她不僅沒必要承受,更不感興趣,所以她想干脆回房間算了。

站在身邊的湯家 似乎早已看穿她的心思,右手順勢搭著她的肩,輕聲的說︰「等一下有好戲看。」

皓皓只好勉為其難的留了下來。

「我只想知道原因。從頭到尾你就沒有給過我正面的答覆,到底是什麼使你改變的?我要你坦白說!」湯家霈轉過身來面對大家,落地窗附近的陽光灑在他肩上,不但沒有充滿活力的躍動感覺,反而像是有千斤重石壓著他,讓他像個戰敗的武士。

「我不知道,或許是害怕吧!我對我們的未來沒有信心,我只覺得我們準備得還不夠,或許不該這麼急著把彼此推向那沒有把握的未來,這樣對我們都不好。」

「那婚期可以延後,我可以等,可是你給我的答案卻是取消,為什麼?」

「不要再問我為什麼,沒有答案的。」何以涵突然大叫,她顯然已經受不了這樣的壓力。

「關于這個決定,我真的很抱歉!」何父開口說話。

「不要這麼說,這本來就是孩子們自己的事,今天我會請何兄來,主要是希望把話談開,因為他們已經訂婚的事早就對外宣布了,而這件事傳出去對我們的聲譽會有很大的影響,我想這一點何兄應該很清楚。」湯培隸在表達自己的意思,卻絲毫沒有懇求乞憐的意味,反而給人一股很大的壓力。這是連身處局外的皓皓都深刻感受得到的。

「這一點我當然清楚,可是,我希望能在保全聲譽和女兒的終身幸福之間尋求一個平衡點,因為勉強結合的婚姻,會使所有的人都得付出代價。」何父說的再坦白不過,他不得不把最後決定的權利交還給何以涵,畢竟那是她自己的未來,別人是沒有權利決定的。

「以涵,我們就等你一句話了!」湯培隸一改嚴肅的說,看著她從高中畢業到現在,他在心里早把她當成是湯家的人,面對這種結果,老人家心里實在是很遺憾。

「我還是那句話,我要取消婚約。」她堅定又肯定的說。

「我不答應!」湯家霈大聲反駁,「我知道有些時候我太過獨斷獨行,但你應該明白那是因為我愛你、在乎你,今天我會把長輩們都找來,不是要給你壓力,而是希望你能真正的考慮清楚。」

「我想得夠久、夠清楚了,我們合不來的!你太自我了,我一路配合你的腳步,走得好辛苦,我累了!家霈,到此為止好嗎?」何以涵終于哭了,這麼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放就放得掉?若不是真的走到盡頭了,她不會如此無情的做一個背叛的人。

「我知道你為什麼執意的要和我做個了斷,因為我們之間有第三者出現!」湯家霈有些惱羞成怒的說出積壓在心里的真正理由。「他的出現才是促使你改變的真正原因,我說的對不對?」

「你胡說,根本沒有這個人存在!你不要把事情愈弄愈復雜,那沒有意義,也不能挽回什麼的。」

話雖如此,何以涵的態度和語氣較先前有了極微小的改變,這在和她相處多年的湯家霈眼里根本無所遁形,而且是完全原形畢露。

「家霈!這話你可不能亂說。」湯培淵也開口保護何以涵。「兩個人的事愈簡單愈好,不要弄得大家以後見面尷尬。」

「我有沒有胡說她心里最清楚不過,我甚至還知道那個人是誰。你要我說嗎?」湯家霈在為自己的最後一絲期望努力,但他用這種強者姿態來企圖挽回,顯然會得到兩敗俱傷的結局。

何以涵用一雙淚水未干的眼楮看著他,像是在等待宣判的死囚,她無懼答案是什麼,因為對她而言,都是一種解月兌。

「那個人就是卓聖哲,也就是當年害死皓然的那個人!」

這個答案震驚了所有的人,所有質疑的目光像箭一般向她射來,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她的態度讓大家心里各自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以涵,他說的是真的嗎?」皓皓的母親不願置信的問著,對于卓聖哲這個人,她有今生令世都難解的心結。

「家霈,我想這是我的錯,當初我不該答應他的要求,讓他進新聞部和以涵一起工作,我實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湯培淵自責的說。

「叔叔!您別這麼說,事在人為,真正的決定權在人身上,以涵,我說的對不對?」她還是沒有回答。

「你為什麼不說話?!??如果你敢當著我爸爸和叔叔的面,當著你爸爸的面承認我說的話,我們……就到此為止!」他舉起雙手做了個抵擋的手勢,這是最後的努力了。

何以涵站起身來,面對著大家,說︰「你說的沒有錯,我的猶豫的確是因為他,但是……」

「你說什麼?我沒有听清楚,再說一次!」湯家霈走到她面前,緊緊抓著何以涵的雙臂。

「我……很對不起!我想我……愛上他了!」她用顫抖的聲音堅強的告白著。

湯家霈在同時毫不考慮的舉起手向她重重揮過去,他結實的手掌和強壯的臂膀,哪里是此時的何以涵可以抵擋得住的?何以涵應聲倒地,皓皓被這情景嚇得大叫一聲。反倒是湯家 保持一貫的冷靜,馬上跑過來抱住湯家霈。

「夠了!不要太過分。」湯家 說。

「我過分嗎?」湯家霈眼里含淚的看著弟弟。「我動手打她,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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