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婦兒 第19頁

身受重傷的他仍擔心著她的安危,這……

「世塵哥哥、世塵哥哥!這全是我的錯啊!」玉琉璃忍不住趴在他身上哭喊道。

「別這樣。他必定希望你能好好休養。」

「小璃所受的全是些皮肉傷,不打緊的。」拭去頰上的淚痕,仰首道︰「倒是公子的救命之恩,在此深深謝過。若非您出手相救,我倆或許只能在陰間相會了。」

「相遇即是有緣,姑娘可別將這事擺在心上。」言畢,見她心思已全放在傷者身上,便不再多言,悄悄退出。

暗……

冷……

痛……

這……這兒究竟是哪里?為什麼他動也動不了?而為什麼四肢百骸皆傳來萬針錐刺般的疼痛?甚至連腦中如遭萬獸踐踏般混沌?

他……他無法去思考這一切。因為那正是促使腦子傳來陣陣撕裂般痛楚的主因。

哦!不、不要!不要再來了!

那一陣陣敲打在心坎深處的慟人聲調,簡直是滲入他骨髓的錐心哀痛!

誰?!那究竟是誰?那聲間究竟是誰?這麼教人揪心…….

天!老天!這聲音又更加重了他腦袋的混亂。若有選擇,他不願去想,只希望能安安靜靜的等待痛楚的遠離;然而,事與願違,任他有再強的意願,仍離不過那聲調的步步攻掠。強忍著因想弄清一切而激起的疼痛……

漸漸,聲音化成一個朦朧的倩影,一個他所熟悉的倩影,他一輩子忘不掉的倩影……

璃!

她……她為什麼哭了?望著那張越趨清晰的淚顏,教他好生心疼啊!

別哭、別哭啊!

「全是我的錯!」

腦海中浮現的字句,快速牽引出一幕幕的景象。

刀光、血影……竟交織出令人膽顫心驚的畫面。他宛如旁觀者般,看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刃插入自己的身體;那一瞬間,他連一點痛也感覺不到,只覺得體內流出的鮮紅血液好熱,但它卻遠不及她流出的淚水來得滾燙。

別哭……他努力的想擠出抹笑容來告訴她,他不會有事。無奈,口干唇燥,無法作聲,就連申吟也只能回蕩在自己口中,此時,劇痛再度爬升,刺痛著他的身體

不!不行!不可以!他絕不能再讓痛楚來駕馭自己的神智,為了她,為了不再讓她傷心哭泣,不能讓痛楚再次奪走好不容易才有知覺的自己。

不、不能,他不能妥協!

他使出全力撐開那宛如千萬斤重的唇瓣。

我……我一定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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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琉璃輕啜了口半溫的湯藥含于嘴中,緩緩疊上路世塵略顯干澀、蒼白的唇瓣上,將藥汁渡到他口中。

然而,眼見昔日為彼此帶來無限歡愉的唇瓣,如今不帶生氣的任由剛入口的藥汁由嘴角邊溢出,此情此景,怎不教她心如刀割!舉起衣袖,輕輕拭去那褐色液體。

頓時,脆弱淚水漸漸涌上眼眶,慢慢集結成如珍珠般大的水滴,沿著臉龐滑落,繼而滴落于棉被上,滲透、再滲透……

三天!整整三天的時光已流逝,為何不見他有清醒的跡象呢?那衛公子不也一再保證他已在恢復之中嗎?那為何至今還……還……難不成……難不成說他……

「不!不會的!不可能的!」

玉琉璃再也抑制不住地趴在路世塵身上放聲大哭。

「你不能丟下我,你說過絕不會再丟下小璃的啊!世塵哥哥……世塵哥哥……」

或許是她的悲傷直達天庭,感動了老天爺。一陣由低吟形成的呢喃斷斷續續地由路世塵口中發出。

「……璃……璃兒……」

這聲模糊的輕喚讓玉琉璃快速的抬起那埋于被褥上的淚顏來,語帶哽咽的急應道︰

「世塵哥哥!」

「璃……為……什麼……」

為什麼?!

這問句讓玉琉璃身子頓時一僵,臉色瞬間慘白。

他……會是在問她為什麼狠心的一刀刺向他嗎?

「……別……哭!為……什麼哭呢?璃……兒,我……沒事,別……哭,好……好嗎?」

原……原來他……他……他是擔心她!縱使身受重傷,神智不清,他仍在關心她。這幾滴眼淚與他所受的苦相較起來,又算什麼呢?而他卻……

不!

事情不該就此了結,導致這事發生的主謀者不能讓他就此逍遙在外,這老天不懲罰他,她也饒不了他,他得為他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一定!

玉琉璃俯身,將唇深深印在路世塵那蒼白干澀的唇瓣上,斬釘截鐵道︰「他會為此付出代價的,世塵哥哥。」

第九章

「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追上去,不消片刻可能會不支倒地,想達到目的地,太難了。」衛情天就事論事道。

「你這是想勸我打消念頭?」路世塵一臉蒼白,一看便知重傷未愈。

「我的直覺告訴我……」衛情天稍做停頓,直盯著他半晌有余後,坦白道︰「……勸得動的機會如塵沙般渺小。」

對于恩人由衷的關心,路世塵只能充滿歉意的一嘆,道︰「並非我不知好歹。而是屬于我的東西,我一定要去取回。尤其是當明白未來的人生已不能缺少她存在的。」

「你的出發點沒錯,但你可認真想過,自己可能會在半路便耗盡了全力。到時,別說取回你的東西,就連是否有命到達都是個未知數。」衛情天以客觀的立場來剖析這一切。

「倘若命里注定我得命喪途中,那我路世塵也無話可說。」他的話中盡是難以撼動的鋼鐵般決心。

這種連命也可以不要的堅決,使衛情天想到另一個人,一個可說在這世上唯一能讓自己以性命來相護的人。

「哈!你不僅僅是外貌像他,就連這倔強的的性子也可說是與他如出一轍。這若不是我親眼看見你身上有著一道他所沒有的胎記,打死我也不相信你不是他。」

回想當初遇上性命垂危的路世塵時,至今仍讓衛情天心有余悸。畢竟,若真是他受傷的話,那很可能會引來一場想不到的暴動也說不定。

小則內憂,大則外患啊!

這……「他」……還好吧?在那敵我不明的情況下,「他」的立場是否還能稱得上安全呢?

唉!難不成還真應了那句︰「身在江湖,心存魏闕。」時勢的變動,教人直嘆無奈啊,衛情夫暗忖道。

「既然你認識個與我性子相仿的‘他’,定知我們決定的事,便不容更改的。」

瞧這神情與語氣,如同當初「他」執意要他退出詭譎,歸于平凡時的情景。

衛情天苦笑道︰「你用不著與他像到這種程度吧?」

「抱歉,我……」路世塵壓根就沒想過要讓他難做的。「我……」

「也罷!也罷!」看著那張稀世的「容顏」,一股挫敗頓時而生。衛情天打斷他的話,認命道︰「誰叫我一向拒絕不了‘他’呢?」

他的諒解讓路世塵當下松了口氣,道︰「多謝!」

「多謝!」

「不用。反正我也想試試那匹所謂的千里駿馬,看看它是否有‘他’所形容那般的腳程迅速。」

乍聞此言,路世塵一愣,道︰「你的意思是……」

要衛情天看著這張臉累死在半途,他可做不到,所以,兩權相害取其輕的情況之下……聳肩輕松道︰「不就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嘍,反正……我閑也是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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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夢也想不到你居然會這麼做!」這若不是親耳所聞,歐陽飛虹死也不相信程翠竟與大哥狼狽為奸,她忿忿難抑地怒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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