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這兒有誰踫過你的手?」冷傲的醋醰子又打翻了一醰。
月牙兒笑笑,「讓我來告訴你吧!」
她開始由外開始「點名」,每念一個人的名字,就拍他們的肩一下。
「這個老員外啦!」月牙兒拍他的肩一下,又走近一步,「這個年輕青衫公子,還有這留胡子的大爺!……」
「他們都沒踫過我的手哦!」月牙兒回頭接道。
可卻已來不及了,適才被月牙兒拍過肩的人,轉眼間早被那些護院打的倒地不起。
冷傲白了月牙兒一眼,走到一名年紀較輕的男子面前,厲聲問他︰「那你呢?」
「我也……也沒踫過她的手。」那男子趕緊為自己澄清,他可不想被打的吐血倒地。
月牙兒也走過來,笑笑道︰「他是沒踫我的手,不過……他卻說要帶我進房耶。」
月牙兒話才一說完,那男子便讓冷傲一掌打飛出天香院外。
※※※
一回客棧,冷傲就逼月牙兒換回她素來穿的紅色束裝,綁回原本的花辮。之後就帶她往京城去。
不過,冷傲卻命她乖乖待在車廂里,就連手也不能伸出車廂外。
月牙兒氣嘟了嘴,好似她不能見人似的。
「冷面的!里頭好悶呢!」月牙兒大聲叫苦。
「你不听我的話跑去天香院,我沒送你回山莊就已經很寬待你了。」冷傲無情的道。
老頑固!她心里臭罵著他。
「冷面的,你當真會把我送回山莊?」月牙兒隔著布幔問。
「你說呢?」
「那就把我送回去吧!」月牙兒笑道。
冷傲掀開布幔,「任性!」
因為是他掀開布幔的,所以她無忌的探出身子,一坐在冷傲和洪倚岳的中間。
「我不是任性!我想得很清楚,留在你身邊只會礙著你,不如回山莊去,跟冷彤學刺繡、寫字。」
「認識你也快一個月了,已經足夠了解你了,你若會定下心來學刺繡,恐怕太陽都會打西邊出來。至于寫字就省了吧,上回見你留的字條,就知你認得字,而且寫的頗為秀氣。我不知道你現在打什麼主意,不過,若要現在回山莊去,只怕路途遙遠,何況明天一早就到京城了,打消回山莊的念頭吧!」
「你這是有意留我嗎?」月牙兒似看好戲的看著他,很近、很近的與他對望。
「胡扯!」泠傲別過臉。
月牙兒嘟著嘴轉向洪倚岳抱怨,「喂!無情的!我是不是不好看,不然你家莊主怎麼不敢正眼瞧我!」
洪倚岳挑挑眉,頗為不解,「我什麼時候有這‘無情的’的稱呼?」
「每回見你都是持著劍,指向人,你不叫無情的那要叫什麼?」月牙兒伸手打他的胳臂,「啪」的一聲!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我是不是不好看?」
洪倚岳卻坐離她。
「你做啥?」
「防你下回的突擊。否則我的胳臂早晚讓你打斷!」洪倚岳接著又道︰「月姑娘其實長得美若天仙,好看極了,就是因為你太美,所以莊主不敢正眼瞧你。」
「你胡說!」冷傲惱羞的回頭大叱道。
月牙兒一瞧冷傲的臉,怔了怔道︰「我見你會臉紅,怎麼你見我也臉紅啦!」
冷傲佯裝揮揮衣袖,「天氣熱!」
「騙人!涼得很!」
「隨你怎麼想。」
月牙兒開始發笑,得意的笑,放肆的笑,愈笑愈大聲,愈笑愈大聲……
「哇──哈哈哈……」
就像這樣!
※※※
天福客棧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客棧,不是因它的菜有名,更不是因它的酒有名,而是里頭住的「人」有名。
來自四方不同且奇特的人,有專騙人卻又讓人抓不著把柄的神棍;無法無天的強盜頭子;冷酷無情的職業殺手……等,唯一相同的是,他們全都是武林高手,各個深藏不露,就連今日才到「天福客棧」的冷傲等人,都不能不謹慎小心。
冷傲一旦出了關,就沒人認得出他,除非亮出「冷傲山莊」的令牌,才能顯示他的身分。
月牙兒一眼看出,客棧里所有的人都不對勁;而冷傲卻處之泰然的坐下。
「以不變應萬變。」冷傲從頭到尾只道出這句話。
洪倚岳向掌櫃的要了六間上房之後,隨冷傲等人走出天福客棧。
「咱們為何不在天福客棧用膳?」月牙兒捺不住問冷傲。
「任何客棧里的食物及酒都可以吃喝,唯獨天福客棧不能。」洪倚岳替冷傲答道。
「難道他們都在里頭下毒不成?!如此危險的地方咱們還住下去?」她望著冷傲問。
「就因危險,所以才要住下,今夜將他們一網打盡!」
說話的仍是洪倚岳,月牙兒氣鼓鼓的擋在冷傲面前,不讓他前進走路。
「臉紅的!我在問你話,你怎麼回也不回我一句!」月牙兒大怒道。
臉紅的!對!這稱呼是在昨日冷傲紅著臉之後,月牙兒便一直如此叫他。
冷傲卻問向洪倚岳,「你不覺得事有蹊蹺?」
洪倚岳皺皺眉頭。
冷傲接道︰「客棧里的人看起來都是一道的,所用的佩劍正是武林中職業殺手專用的軟劍。你想,除了我以外,有誰有能力聘請高價的職業殺手來對付我?」
「無跡堡堡主──南宮旭。」洪倚岳不假思索的道。
「但他沒理由殺我,南宮旭是我冷傲的好友,他現在人可能還在山水中逍遙,也許還不知武林大會的事。你再仔細想想,還有誰?」
「倚岳實在想不出來。」
「有的!」月牙兒大聲接通,笑笑說︰「冷傲山莊的二爺──冷秦。」
冷傲冷冷道︰「下次你若再冤枉二叔,我絕饒不過你!」
月牙兒並不在意他說的話,因為他絕下不了手。
月牙兒瞧見賣繡花針的地方站著頭戴大斗笠、身披斗蓬的男人,那身形她再熟悉不過了。
「我不隨你去辦生意了。」她嫣然道。
「在意我說的話?」冷傲開始後悔不該對她說出什麼饒不過她的話。
「就算你說會殺了我,我也當你在放屁!」月牙兒狂傲的笑著。
冷傲撇撇嘴,心一沉,看來他是毋需在乎她的感覺,因為她對任何事都是一笑置之,至今未見過她皺眉頭,更別說有愁容之時。
「別替我擔心,我只是在這附近兜圈子,瞧些新鮮東西,累了我自然會回客棧。回客棧你更不用替我膽心,那些殺手只單單對付你,對我是沒啥威脅。」月牙兒自以為是的道。
「我不會膽心你會不會有危險,只希望你別闖禍。」冷傲無情的道完話,便立即走速,看也不看她一眼。
「說一句擔心我會死嗎?」月牙兒氣得跺腳。
她走向賣繡花針的地方,站在那男人身旁。
「一個大男人買繡花針做啥呀?」她笑問。
「給我孫女的。」帶有黑紗的斗笠遮去他的臉。
月牙兒一听他的聲音更是笑開了嘴,「你孫女若真會繡花,你豈不是要去跳河!」
他噗哧笑道︰「我孫女若真認不出我來,我更是要去跳河。」
月牙兒立即收起笑臉,道︰「偷偷模模的跟著我做啥?死老頭!」
「對我就不能客氣些嗎?我是你爺爺耶!月牙兒。」
神算子月兌下死氣沉沉的黑紗斗笠,露出蒼蒼白發以及月牙兒一直認為是狐狸的臉。因為,狐狸是奸詐的!
「對你這種人用不著客氣!」
「這種人?哪種人?」
「狐狸人!你跟著我下山做啥?」月牙兒戳戳他的胸。
「爺爺對你放不下心。」
月牙兒笑別了身子,「老實點,不就是下山找美酒,何必忍著肉麻說放心不下我。」
神算子對于酒的確是,有獨鐘。
「我不是為了酒!」神算子大聲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