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她什麼都不想,她不想這麼殘忍地傷害他,強逼他離開她的生命,因為她也愛他呀!
可是,她配不起他啊!
任霽冷著一張臉,幽深的眸子透出冷冽寒光,和剛才熱情如火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承認愛他很困難嗎?接受他的愛很難嗎?愛他很可恥嗎?
她怎能,怎能如此無情地劃清界線?
任霽飽含受傷的眼眸定定地望進她心虛的眸底,神情恁是陰郁,復雜而痛苦。
「你知道嗎?在你這樣傷害我之後,我突然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愛不是佔有,縱使我有一顆真心,而你無意接受也是枉費。」
天啊,他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難道他、他要放手了嗎?
不,她不要他放手,她其實是不想要他放手的。
然而,在被他眼中焚燒的怒火及強烈的痛楚給駭著,她一時嘴快的說出違心之論︰
「謝謝你肯放手。」
殊不知她這樣直接的拒絕已將他給推落萬丈深淵。
深深看她一眼,他沉聲道︰「既然你的自卑心理作祟,令你不願敞開心胸接受我,那麼,我會如你所願,識相不再糾纏你,讓你平靜地過你想過的生活。」
黯然垂下雙手,神情悵然的任霽忍痛步出她的生命。
「霽、霽!」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她感到心好慌、好亂,不禁掩面輕泣起來。
晶瑩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般,一顆一顆直往下墜。
尾聲
「寶貝,吃完情人節大餐,送我一個禮物可好?」
情人節是他們相遇的日子,對他們而言別具意義,所以即使再忙,每逢今日兩人必會共進晚餐。
柳吟江蹙眉,因為霽從不要求她送禮的,所以她並沒有準備禮物,心中不禁納悶著他反常要起禮物的動機。
咦?會不會……有詐?
「禮物?你想要什麼禮物?」先問再答應,以免中計。
「我想要……結婚。」
「喔。」果然她猜中了,他真的想設陷阱讓她跳下去,還好、還好她沒一口答應他。
「告訴我,你想去哪兒度蜜月,嗯?」
「呃……再說啦!」說著,她慢慢移動腳步,企圖逃出他觸手可及的範圍。
「不成。」
一眼看穿她的意圖,任霽大手一撈,將她擁回懷里;因為她已經拖得夠久,這回他絕不妥協。
思及兩年前差點分手的那一日,本該絕望離去的任霽心中忽生不甘,憑著一股絕不放棄的毅力又折返,卻發現她一臉失落地走回家。
而後,他竟意外地有了驚喜的收獲。
不用多說,這收獲就是當他發現嘴硬不肯坦承愛意的柳吟江,落寞的神情雖然看似平靜,可在回家後,房門一關,卻放聲大哭起來。
在門外,耳聞她肝腸寸斷的哭聲,他頓時燃起一線希望,明白她其實是愛他的,當下就沖入屋內。
而柳吟江一看見他奇跡似地出現在眼前,便死命抱著他,嘴里直嚷著不準他離開、愛他、對不起他等等諸如此類的愛語。
當然,一切雨過天晴嘍。
只是,事過兩年,他心底總有一個小角落還讓烏雲給籠罩著,始終見不到耀眼的陽光。
唉——
就是她遲遲不肯嫁給他啦!
「不成拉倒。」
「你、說、什、麼?」黑眸進出一道狠戾的光芒,他迅速掃射向她。
「我說我不嫁啦,什麼。」
「你!」
俊臉黯然一沉,他的臉色鐵青。
他真的想不透,有多少人擠破頭、努力爭取的總裁夫人寶座,看在她眼底竟是一文不值。
也罷,誰教她是他命中的克星。
深吸口氣後,任霽只得強迫自己克制住怒氣,以免掐死這令他又愛又氣的女人。
「嫁給我令你為難嗎?」
她搖頭。
「痛苦?」
她又搖頭。
「還是你不愛我?」
白他一眼,她不滿地道︰「你知道人家很愛你的。」
「那你……」
「哎喲,結不結婚有差別嗎?」她笑得很無奈,不著痕跡地揶揄他︰「我記得你很排斥婚姻的。」
「那是以前!」他低吼。
天知道,現在他可是打從心底愛慘她,說什麼也要想辦法將她拴在身邊一輩子。
而那唯一合法又可行的辦法不外乎是——
結婚。
只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
慘喔,悲啊!
「喂,你這麼大聲做什麼?」被他這一吼,她的脾氣也跟著來了。
「呃,對不起,是我太大聲,你別氣、別氣好嗎?」害怕一個不慎又弄巧成拙的他心里可慌得很。
小嘴一嘟,她甚感滿意地道︰「這還差不多。」
「那婚事……」
「再說吧!」一溜煙,她竄逃回房。
「寶貝,寶貝。」
可惡!又逃走了!
任霽扼腕不已。
是啊,有誰想得到,從未看過他人臉色的任霽竟讓個女人給一而再、再而三地拒婚。
而他那原本急著抱孫的父母竟默許起未來媳婦凌遲他們的兒子。
唉——
莫非風水輪流轉,情場浪子注定得栽在嬌憨女的手里,永不翻生?
噢!他真的想「婚」哪!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