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婢上龍床(下) 第15頁

皇後一听怔住了,連忙揮退要上前抓人的嬤嬤,等人退下了才不太高興的抿起唇。

「你不曉得此時是非常時機嗎?怎麼把這人帶進宮了,若是被皇上瞧見,咱們的麻煩可大了。」帝位近在咫尺,一點也馬虎不得。

「母後,兒臣也是情非得已,他說我們和那邊的條件尚未談妥,兵符暫且不交,沒有好處的事他們不願冒險助我們一臂之力。」這些不講信用的北國人,得寸進尺。

「什麼叫沒談妥,不是說了把燕平十三城給他們嗎?怎麼又來鬧了?」北方幾座大城地處偏僻,每年上繳的稅收也不多,給了也不心疼,只是這些個蠻子也該知足了。

見識短淺的皇後以為不過幾座可有可無的小城,當作聯盟交易也不算什麼,南方一個小鎮魚米收獲就足以抵這十三座城池的收入,她還不用派人去管理,正好省下國庫銀子。

可是這幾座城卻是邊境要塞,形成阻敵南下的屏障,一旦將城池獻給北人,南國危矣!屆時懍悍大軍揮兵直驅京城,將再無阻攔。

她腦子里想的是如何讓她的兒子當上皇帝,排除異己,坐穩皇位,百姓的死活與她何關,江山自有能干的臣子去頂,有銀、有兵、有權勢的皇上只需動動嘴皮子就好。

「皇後這話說得不對,哪里是我們鬧了?你知道我們一個冬天死了多少牛羊嗎?又餓死了多少孩童,你口頭說說又得不到實惠,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們會信守承諾,別想拿我們北國人當刀子耍。」要讓他們吃虧不可能,草原民族最怕沒肉吃。

這時,南懷秦身後的使者走了上前,身形異常高大,還長胡須呢!兩只粗壯的手臂快把衣袍給撐破了。

再仔細一瞧此人的面容,竟然是當初護送阿蘭公主陪嫁侍女車隊的哈扎將軍,他是北國南院王麾下的大將。

北國帝王之下分南院王和北院王,分別由有功將領或皇室宗親擔任,南院王是北帝一母同出的兄弟,領親王之職,在北方一帶的聲望不亞于北帝,更有凌駕其上之勢。

「你們死了多少人和我們有什麼關系,那是你們治理上出了問題,該好好反省要怎麼做才能少死一些人,本宮是婦道人家,能養得起一國人嗎?」就算有也寧可丟了喂狗,不給反口一咬的狼,真把她當有求必應的活菩薩嗎?

炳扎一听她的推諉也不生氣,龐大的身軀往前一站,「所以我也不跟你羅唆了,除了燕平十三城,再把瑯玡草原給我們吧!我們的羊有草吃了就不鬧事,你們也安心。」

「瑯玡草原?」在哪里呀?

皇後根本是一頭霧水,她連瑯玡草原是犬部的領地也不知情,只覺得不過是座水草地,有什麼好爭。

殊不知她以為的小草原有一半的南國土地大,春季的水草肥美,地界遼闊,不僅能養活一族人,狼族、青羊部落也常過來依附,共享這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不行,給了你們會掀起戰亂,北國諸小柄不服。」南懷秦驀地出聲,他可不是一槍在手,萬夫莫敵的晉王,殺神一出就令人聞風而逃。

他還沒那麼傻,他知曉瑯玡草原的重要性,不會胡亂允諾給自己日後帶來麻煩的大事,到時北方諸國一亂還不打到南邊來,搶地、搶糧、搶女人的燒殺擄掠,他可得頭疼了。

「不給也成,那就送幾個會打鐵的鐵匠,打些馬蹄鐵給我們的馬用,這不為過吧!」他不要地,改要人。

多合情合理呀!他們也不為難人,牛羊馬匹是北國人的命,他們自己有鐵,缺的是打鐵匠。

可要是傻子才信了哈扎的話,鐵除了打成馬蹄鐵外還能制成兵器,北方的鐵礦是一整座山,四、五十個鐵匠加上學徒能打出上萬把刀劍,只要打鐵的技術在就有用不完的兵器。

于芊芊對哈扎的不要臉小小鄙視一下,暗自嗤之以鼻,她想南國的皇後和秦王不會犯傻,听不出隱藏的陷阱,自取滅亡的給人家坐大的機會。

可是她猜錯了,真有傻到讓人想撞牆的呆子。

「好,本宮允了你,等本宮拿到兵符就讓你去挑匠人。」不就幾個人,她還舍不得嗎,先把兵權拿到手再說。

炳扎也不簡單,定好了人數還要求,「口說無憑,皇後和秦王得給我一個憑證,日後誰也不能抵賴。」

「你要什麼憑證?」南懷秦問道。

「至少要白紙黑字寫下來吧!你我兩方各一份,我好拿回去呈獻我國君主。」雙方往來需有印信。

急于想拿到兵符的皇後和南懷秦只想快點打發哈扎,由南懷秦代筆寫下兩相交易的書信,由皇後蓋上鳳印,一式兩份各自保管,簽下喪權辱國的賣國條文,還暗自竊喜。

「兵符呢!還不給我。」南懷秦伸出手,急著索討。

好處佔盡的哈扎咧開一口黃板牙,大笑地將于芊芊往前一推。

「于靈兒,還不拿出來,王爺等著呢!」

「是,這就取出。」

于芊芊裝模作樣的往懷里掏,掏了老半天才從銀魚小袋中拿出赤銅色兵府,兵符上有赤色浮印「虎」字,她雙手朝前一送……正當他的手踫到兵符,激奮萬分地欲收入手中時,于芊芊捧著鐵牌的手又倏地往回縮,將兵符塞入銀魚小袋,南懷秦大喝。

「你干什麼?」

「哈扎將軍,我的賣身契呢?咱們可是說好了,我偷兵符,公主還我賣身契,事成之後一拍兩散,各不相干。」別想陰了她,她可不是這對沒大腦的傻子母子。

皮厚三寸的哈扎一副兵痞模樣的把手一攤,「沒帶來。」其實他還用得到她,以晉王對她的寵愛來看,沒了兵權的晉王雖然無法調兵遣將,可還是一頭拴不住的猛虎,對北國的威脅甚大,若能在美色的相誘下棄國投,何嘗不是一股南侵的助力?

反之,若是掌控不住則殺之,男人最沒防備的是枕邊人,**正濃時一柄利刃割喉,南國還有誰能守住門戶?

「沒帶來呀,那我這兵符就不給了,反正我、不、急。」于芊芊束緊銀魚小袋的袋口,卷在縴指上轉著耍玩。

眾人聞言,臉色驟變,對突如其來的轉變大為震怒。

「放肆,于靈兒,你想背叛北國?」哈扎臉色漲紅地揮拳。

她俏皮的一笑,身如流星一閃,「我是北國人嗎?」

「不要忘了你弟弟還在北國。」他不信她能狠下心棄弟。

「你確定?要不要托秦王安插在北疆營區的奸細飛鴿傳書回去問一問,看我家小弟在不在?」還拿于青松來騙她,真是有夠不要臉,這人真是不長腦只長脂肪,腦滿腸肥。

「你……」哈扎想問她為什麼知道弟弟已不在北國,但他大嘴巴才一張開就被搶白了。

「你怎麼曉得北疆大軍有本王的人,是誰泄露的?」南懷秦氣急敗壞,想將泄密的人碎尸萬段。

有些事可以做卻不能說,那是叛國的行為,若為皇上得知,他對皇位的野心也到頭了。

第14章(2)

于芊芊裝做很惶恐的縮縮肩,絕美容顏上卻帶著令人驚艷的笑靨。

「不是說晉王寵我嗎?把我寵到骨子里,我扯著他的手撒撒嬌,他便什麼也不瞞著我的全告訴我了。」

「他……他知道什麼?」他的額頭冒出冷汗。

「王爺,要倒著說,他什麼都知道了,包括你通敵叛國,將南國兵馬的駐扎地、糧草的置放處,以及軍隊的行進路線和進攻時辰、戰術一並送到敵人手中,讓敵國預先做埋伏,攻其不備。」外頭打個要死,自家窩里卻出了內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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