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把話說完,別急著想把我毀尸滅跡。」
「江山為重的負心漢有什麼好說的?自個拿塊豆腐撞頭,別讓我費事用磚頭砸你。」若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她肯定放狗咬人,將人咬得稀巴爛,面目全非認不出來。
听到她要用磚頭砸人,他大笑,忽又嘆息。
「你這脾氣呀!還真是不吃虧的主,我忙著這些時日就是為了你,我的婚事太折騰人了,瞧我這眼眶黑的,好幾日沒好好睡過覺。」
「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不管他怎麼尊貴,到了于芊芊面前就是再普通不過的男人,她一手揪住他衣襟。
他苦笑,目光轉厲。
「哪些光領薪餉不做正事的老頑固不是嫌你出身低,是個沒良好家世的侍婢?我就打他們的臉,給你一個他們說不出不好的身分,非認下你不可。」
「身分?」他還能利用帝王威權竄改她的身世?
南懷齊嗅著她的發香,心滿意足的一喟,「我讓人把北國打怕了,佔了他們七座城池,再用南懷秦通敵的事來打他們一巴掌,逼著北國皇帝認你為義女,封了公主封號。」
「等等,所以北國公主指的是我?!」她驚訝的睜大眼。
「除了你,還有誰是我心中所愛嗎?我南懷齊的皇後只有你于芊芊當得,此生此世,唯你而已。」不納妃、不迎嬪,空置後宮只有她一個皇後。
他答應她的事一定辦到。
「可……可是朝廷上的官員,他們……他們不會同意……」她震驚得話都說不清楚,暈乎乎的腦子像被殯石砸中。
真能唯她而已嗎?他是氣蓋山河的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光是娶她為皇後就惹得百官進言,他們能容許一人獨寵?
「這件事由我來解決,你只要相信我就好。」身為一國之君還壓不住他們,他這個皇上當來何用?
「我覺得頭很暈……」不像是真的。
身一俯,他低下頭吻住她的殷紅唇瓣。
「等著我來迎娶你,婚禮你將以北國公主的儀仗嫁入我國,從此我們生是一體,死是同穴。」生死與共呀!真是唯美浪漫,但是……不太真實,像在作夢。
「我的鋪子呢?我還等著賺大錢。」
她還得留著後路,以防萬一,她是個行事實際的人,不會被愛沖昏了頭,她還想著男人不可盡信,只能信一半。
「什麼十個八個美相公、俊郎君,都給我拋得遠遠的,想都別想,我就算死也要拖著你,不會讓你多看別的男人一眼。」醋勁大發的南懷齊發揮殺神的威風,殺氣騰騰的在她耳邊大吼。
耳邊轟隆隆,還有回音,她笑得訕訕,「不就是氣話嘛!哪能當真,人家心里只有你一個。」
「氣話也不行,把你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丟掉,不準再口出謬言。」男人很好哄,一句加了蜜的情話,原本惱怒自己的女人想養面首的南懷齊哪還有一絲怒氣,語氣寵溺得化為繞指柔。
「是,皇上,臣妾遵命,謹遵聖意。」于芊芊賣俏的一嗲音,裝做凡事順從的溫順樣,嬌媚眼波輕輕一拋。
「你呀你,裝模做樣的小狐狸一只。」他輕笑,深深地吻上她芳馥朱唇,一股濃情在心底漾開。
「臣等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皇……皇上……你在干什麼?不成體統,不成體統呀!」文武百官臉上發青,瞠目結舌的望向九龍寶座。
「什麼不成體統,你們才是不成體統,萬歲萬萬歲的歲還沒喊完,重來,不算,再一次……」皇上……縮小版的,過大的龍冠搖搖晃晃,一身金線耀目的五爪金龍皇袍,紅艷的小口發出童稚聲音。
「皇上,不可兒戲呀!朝政大事豈可拿來胡鬧,請皇上勿要妄為,毀我朝百年基業。」這根本是羞煞天下,羞煞天下呀!讓四夷諸國笑話為君不尊,行事無道。
「誰說是胡鬧來著,少看不起人,有本就奏,無事退朝,不要耽誤我玩蛐蛐兒。」小皇帝打著哈欠,一手扶著要掉不掉的帝冠,非常不耐煩的搖著懸空小腳。
「皇上……」有臣子開始哀嚎了。
「皇上說的話沒听懂嗎?有什麼重大的事就趕快上奏,沒事就滾出去,皇上還有十篇大字沒寫完,別誤了他寫功課。」這個不許、那個不允,讓你們看看不許不允的後果。
小皇帝所坐的龍椅後多了一道輕透的垂簾,簾子後頭擺著一張羅漢榻,一名身子微斜,半靠榻背,半以手肘托腮的男子一腳踩在榻上,一腳懶懶地平放。
神色慵懶的他一點也不覺得對不起黎民蒼生,還十分愜意的手摟美人,怡然自得地勾起嘴角。
他不是別人,正是退位未久的太上皇南懷齊,而他懷里寵愛有加的女子是他打算立為皇後,又被朝臣指稱他國女子不足為後,當另選南國貴族之女為後的于芊芊。
至于小一號的皇帝則是南方瑾,由太子之位到皇上只三日,是南朝開國以來前所未聞的特例。
「太上皇,皇上年幼不足以擔任重負,請太上皇不要戲弄臣等,凡事要以國事為重。」
「哪個說是戲弄?站出來,我讓皇上為他講解君臣之道。」哼!以為法不責眾,拿道理來壓他,他倒要看看這些說得冠冕堂皇的上百張嘴巴還能說出個子丑寅卯。
沒人敢往前一站,個個面面相覷,君是天子,金龍真身,一句「君臣有別」就把人打趴了。
「不是很能說嗎?把祖宗典法都搬出來,堵得我無話可說,這會兒讓你們說又不說,是存心拿著朝廷俸祿卻白吃米飯的米蟲不成?除了一張嘴巴說廢話,還對朝廷有何貢獻?」疏渠分田,農耕桑織一律不理,只盯著立後一事大做文章,此等朝中官員要來何用?
「皇上,臣等……」有話要說。
不讓眾臣開口的南懷齊重重一哼,修長食指指向龍椅上的人兒。「他才是皇上,我不是。」
「皇上,你……」皇上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做的嗎?皇上怎麼可以拿皇位來開玩笑,簡直是荒唐。
「你又忘了,李相爺,我是太上皇,我已經讓位給我的兒子,從今天起他就是皇上,你們要奉他為君上,輔佐他匡正千秋大業。」來呀!再用禮法說他不符體制,納婢為後。
他不是先帝,把心愛的女人逼死在皇宮卻無法為她討回公道,皇後之所以有恃無恐的害死蘭妃,所依恃的不過是先帝的無能和懦弱,先帝護不住自己的人,可他絕不會。
朝臣們倚仗的又是什麼呢?
不就是人多勢眾,而皇上只有一人,他們群體聯合想借著立後一事掌控他,趁著新帝羽翼未豐前佔得先機,利用讓女兒為妃為嬪來得勢,打算扶起另一個勢力雄厚的皇後。
戰場上他能殺人不手軟,面對處處挑剌的文武百官他也不會心軟手慈。
「皇上,此事還得商議,不可貿然行事,得眾大臣同意後方可……」不是你一人一意孤行就能決定。
帝正盛年,豈有傳位幼帝之理?這是本末倒置。
第16章(2)
「對了,皇上登基也該擇後選妃了,你們前兒個不是自薦了數十美人佳麗,皇上還小,那就凡家中有七歲以下,兩歲以上的幼女全送進宮來,讓皇上好好寵幸。」他們想把女兒送進宮來,他成全他們,一個個封妃賜號。
「皇上——」大家一陣驚恐。
十三到十六歲的女子入宮是已懂人事了,在家中長輩的教導下,明事理、知情趣、懂琴律、能與皇上論詩烹茶、屈意承歡,一朝得幸,那在宮里還不橫著走,榮寵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