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她沒有拒絕他的求愛,那他們……
臉一紅,她不敢再想像下去。
倏地,她想起下班前風毅對自己撂下的話——
「若彤,希望你不會笨到拿朋友的工作來賭,我期待你的答覆。」
多麼自大又自負的一句話啊!
但他就是一臉自信的丟下這句話後,像陣輕風似的瀟灑的離開了。
沒辦法,這就是有錢人的作風。
叩叩叩!
輕輕的敲門聲拉回水若彤的思緒。
有氣無力的嘆了口氣,她開口道︰「進來!」
「睡不著?」
進來的是白玉嵐,她手里端了杯白色液體,往水若彤的床沿坐下,並將杯子遞給她。「把這杯鮮女乃喝了吧!可以幫助睡眠。」
聞言,水若彤一臉敬謝不敏的蹙起秀眉,推拒道︰「謝啦,你知道我從不喝鮮女乃的。」躺在床上的她將雙手交叉,枕在腦後。
她怕極鮮女乃入喉時那種滑溜濃稠的感覺,惡心死了!
「這麼營養的東西你卻嗤之以鼻。」將鮮女乃一口飲盡,白玉嵐隨手將杯子擱在一旁的桌子上,問道︰「要不要談一談?」
「談什麼?」
「談你今天的反常啊!」
啊?
「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是不會很明顯啦,不過我知道你只要有心事,就會睡不著覺。」
「嗯,玉嵐說得沒錯!」
這時,門口傳來一道女聲。
「美子!?」自床上躍起的水若彤訝異道︰「你還沒睡?」
懊不會連她也發現自己的反常了吧?
一臉睡意的蘇美子點頭道︰「之前口渴起來喝杯水,經過你房間時就發現你房里的燈還亮著,以為你可能是在看書,也就不以為意的回房間睡;可是上床後我想來想去總覺得你今天太反常了,所以和周公抗戰了一會兒,終于戰勝的我決定過來看看,沒想到卻讓玉嵐給捷足先登了。」
一股暖意自心底迅速蔓延,水若彤深感窩心。
沒想到她們是這麼關心她,她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憶起初出社會成為新鮮人時,因為台北物價高,相同的房價也高,一時間沒個落腳處的她,轉而求助于同一公司的白玉嵐。
白玉嵐二話不說的便提供了一個能減輕負擔、又適合她的住所,也就是白玉嵐和蘇美子共同分租的公寓。
一路走來,相互扶持卻時有爭吵、時有拌嘴的她們,友情依然堅固。
試問朋友一場,能做到這樣無微不至的關心的有幾人?
靶動之余,眼角泛著淚光的水若彤不禁想起自己的自私。為什麼她可以對風毅的威脅百般抗拒、不肯妥協?
好友們一發覺她的不對勁,一個個都放棄了睡眠和她深夜暢談,意欲紓解她低落的情緒。
太自私,她真是太自私了!
這根本沒什麼好猶豫的,不是嗎?
深吸了口氣,她漾起一抹笑容,「我沒事,只是剛到新的工作環境,心里一時調適不過來,我想再過個一兩天應該就能適應了。」
「真的沒事?」白玉嵐一臉懷疑。
蘇美子深深打了個呵欠,語帶關心地道︰「對啊,若彤,你若有心事就說出來讓我們听听,看能不能幫你分憂解勞,好歹三個人想總比你一個人擠破頭來得好吧!」
反正她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又無牽無掛的,做了風毅的情婦又沒有家人會感到臉上無光;但美子和玉嵐不同,一肩扛起家計重擔的她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她不能連累她們。
為了好友,水若彤決定接受風毅無理的要求。
「真的沒事,你們快去睡吧!」
蘇美子和白玉嵐深深望了她一眼,卻看不出異樣後,終于相繼回各自的房間睡覺。
再次望了一眼牆上的鐘,兩點四十分,離天亮只剩六、七個小時了。
搖搖頭,水若彤拉起被子蓋住身子,跟著往後一倒,輕輕閉上雙眼,囈語道︰「睡吧!他沒什麼好怕的。」
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
「你答應了?」風毅眼楮為之一亮,又驚又喜的問。
「你早料到的,不是嗎?」
風毅不答反問︰「你的附帶條件是什麼?」就他的觀察,他深信這個外表清純、柔弱的小女人,其實有著堅毅、不服輸的個性。
這男人會讀心術不成?
睜大美目,水若彤吃驚的問︰「你怎麼知道我有附帶條件?」她訝異極了。
沒錯,他是算準了她會答應,可也料到她不會輕易妥協。但如果問他是如何臆測,又為何能如此果斷的認定她會有所求,他也答不上來,或者該說是直覺吧!
因為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綻出一抹淺笑,他淡然道︰「說出你的條件。」
「我……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婚禮。」
婚禮!?
他以為女人肯點頭答應當情婦,要的不外乎是名車、豪宅或者金錢,沒想到外表看似清純的她,竟然貪心的想利用他對她的興趣,乘機拴住他這身價非凡的黃金單身漢,還大言不慚的要求他娶她。
這女人真是心急得可以!
不可否認的,她的要求令他倒盡胃口。
風毅一臉鄙視的斜睨著她,「女人,你的野心太大,也太心急了。」他要的是情婦,不是老婆。
從他那毫不掩飾的鄙視眼神中,水若彤當然看得出他對自己不屑的想法。
拜托,如果不是情勢所逼,就算他開口向她求婚,她還要考慮看看咧!
只見她態度從容、舉止優雅地將雙掌壓上他的辦公桌,面無表情的說︰「風大總裁,請你別擔心,我的要求目的只是為了要讓玉嵐和美子安心;婚後你仍保有人身自由權及交友權,我不會去干涉,更不想干涉。」兩三句不輕不重的話,卻將她的不屑盡數表露無遺。
「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對外不公開,更不出雙入對出入公共場合!」
「你……」風毅幽深的雙眸霎時失去光彩。
這女人竟然對他這麼一個身價不凡的男人如此不屑!
想他風毅一向不缺投懷送抱的女人,更有女人為了得到他的青睞,不惜放下姿態、自尊想成為他群芳錄上的一員,絞盡腦汁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可她……
可惡,她竟是這麼不在乎,枉費他頭一次向女人開口要求當他的情婦。
怒火翻涌,直上心頭,風毅的黑瞳立即染上憤意。牙根一咬,他伸出雙手緊緊攫住她微彎的頸子,情緒失控地恨不得扭斷它。
「啊!你……你做什麼?放……放開我!」他突如其來的瘋狂舉動,令水若彤驚呼出聲,奮力的拍打他的雙手,掙扎著欲逃離。
隨著她的掙扎及臉上血色盡失,倏地,風毅想起父親那可笑又愚蠢至極的聯姻政策,他壓抑下那股欲殺人的沖動,終于放開她。
「咳……咳……」逃過一劫後,水若彤死命瞪著他並干咳不已。
須臾,風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他那一口潔白的牙和深深的酒窩,他一臉高深莫測地說︰「如果這是你要的,我答應。」
啊?
「你確定你答應?」前一秒還暴跳如雷的想殺了她,下一秒卻又笑得燦爛無比,這男人簡直反常得可以。
「不過……」昂藏的五尺之軀霍然起身,直走到她面前,黝黑的大掌撫上她細致的臉龐,愛戀的摩挲,語帶挑逗︰「我要求你必需滿足我的生理需求。」畢竟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婚姻只不過是他捕捉獵物中的一小段插曲罷了。
又是這件事!
水若彤氣憤地拍掉他不安分的手怒斥︰「難道你滿腦子裝的都是性嗎?開口也是性,閉口也是性。」
齷齪的男人!
對于她的指控,風毅不以為意,反而理直氣壯的說︰「女人,一開始我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對你表明我對你只有濃厚的性趣,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