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賊 第5頁

表谷炎見狀連忙上前勸阻,「真弟,雖然這碗藥看來……呃,有些難以入口,但我已經先試過藥了,這絕對不會危害到你的性命。」

他是打心里希望堂弟的病能趕緊被治好,因為一旦鬼谷真有什麼意外,將來狼王的位置勢必要由他來繼承。他只想游山玩水、治病救人,對統治一個部族絲毫沒有興趣也做不來。

他不希望三族之首的狼族毀在他的手里。

第2章(2)

見鬼谷真還是不肯接過那碗藥,他終于使出殺手 ,「為了叔父和嬸娘百年之後有子送終,你該珍惜自已的性命。」

這招果然靈驗,因為狼族的每個人都知道,鬼谷真是個孝子,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對他的父母卻十分孝敬。

每次他一咳血,他娘都哭得死去活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離開人世,他的爹娘肯定也會因他抑郁而終。

思及此,鬼谷真硬著頭皮將那碗看上去很惡心的藥喝進肚子里,喝的過程中遇到吞不下的硬塊,他不自覺開始咀嚼,那脆脆的口感令他有些困惑,不禁皺了皺眉。

玉鈺兒一臉壞笑的瞅著他,漫不經心道︰「如果你咬到脆脆的東西,不要擔心,那只是陰溝里那些灰老鼠的眼珠子而已。」

話聲剛落,就見鬼谷真臉色一白,剛剛喝進去的那些湯藥,一古腦的全都吐了出來。

玉鈺兒開心的拍著大腿,再也控制不住的大笑出聲。

濃郁的飯菜香在房間里不斷飄揚。

玉鈺兒雙眼發亮的直朝美味佳肴撲過去,可身子還沒踫到桌子就被一股龐大的力道扯住,隨即被人由後面伶著領子拉到另一邊。

「你的飯菜在那里。」鬼谷真依舊是一身瀟灑的白衣,表情冰冷淡模,看不出情緒起伏。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小飯桌,桌上只擺了兩顆饅頭和一盤咸菜,看上去非常寒酸可憐。

玉鈺兒不解的眨眨大眼,向鬼谷真投去一記詢問的眼神。

表谷真冷冷一笑,「從今以後,你每日三頓的膳食就是那些東西。」

「為什麼?」

「因為本少爺開心。」

「喂,你們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嗎?」

自從鬼谷真喝了她特制的湯藥後,咳血的癥狀已大為好轉,雖然尚未徹底根治,但從他不再大量咳血的情況看來,似乎已經有恢復的跡象。

不過,鬼谷真並不領情。

原因很簡單,她居然為了整他,故意把藥熬得那麼惡心,等著看他當眾出丑,那他也不會讓她好過。他雖不是小人,但也稱不上君子,有仇必報更是鬼谷真從小到大奉行的圭臬。

既然她不怕死的挑釁自己,就別怪他不客氣。

玉鈺兒像只小貓一樣被他拎著,隨手丟到小飯桌前,「不想餓死的話,就把這些東西吃了。」

不理會玉鈺兒氣呼呼的皺眉嘟囔,他心情大好的往擺滿美味佳肴的餐桌走去。

表谷炎進門時,就看到堂弟的嘴角吻著得意的笑,狀似優難的坐在飯桌前,而玉鈺兒正可憐兮兮的睜著大眼坐在不遠處的小矮桌前,看著大桌上的各種美食猛吞口水。

他忍不位嘆口氣搖了搖頭,語帶貴怪道︰「真弟,你們這又是在做什麼?」

「炎哥哥,他欺負我。」玉鈺兒縴細的手指一抬,不客氣的指著鬼谷真。

雖然她的臉有些嚇人,但聲音卻異常柔美,軟軟的指控卻帶著無限嬌憨。

表谷真聞言不悅的皺起眉頭,心底莫名因為她和鬼谷炎的親近產生了妒意。

無視他的臉色,玉鈺兒皺皺小鼻子,不滿道︰「不過是讓你吃了幾顆灰老鼠的眼珠子,有必要這麼欺負人嗎?」

見他又要發怒,她急忙跑過去,討好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好啦,我保證下次熬藥時絕對會做得比御膳還賞心悅目。」

若不是一開始他先不講理的餓了她好幾頓,她也不會故意整他,她還沒那麼壞心,現在大家扯平了,以後和平共處不是很好嗎?

「你們兩個別鬧了,再鬧下去,飯菜就要涼了。」鬼谷炎及時扮起和事佬,將她按坐在桌前。

表谷真雖然心底有氣,但被她的小手那麼一搖,怒氣全都消散了。

玉鈺兒雖然性子刁鑽古怪、報復心強,又很愛使些小計謀,但幾日相處下來,其實她並不討人厭。

見鬼谷真沒再阻止,她開心的燎。起衣袖,露出雪白嬌女敕的兩條藕臂,夾了菜便大口吃起來。

「玉姑娘,我一直很好奇,你既是宰相千金,為何對醫病治人如此精通?」

「你說錯了,我只喜歡煉藥制毒,里于醫病治人,我可是沒有半分興趣的。」她邊吃邊回答,兩三口吞掉一塊肘子肉,又伸手去夾不遠處的排骨,可惜她人矮手短,構了半晌仍沒構著。

始終未開口的鬼谷真看她那副心焦氣急的樣子,臉上忍不住展露出一抹輕淺的微笑,伸出筷子夾了塊排骨,丟進她的碗里。

玉鈺兒見狀,露出可愛的笑容,「還是美人兒貼心……」

表谷真臉色一變,眸中厲光閃現。

她忙不迭抱著碗轉過身子,生怕他把原本夾到自己碗中的排骨取回。

表谷炎忍不住暗笑,這兩個人像是調皮的孩子,一鬧起來就沒完沒了,真是對歡喜冤家。

快速吃完一整塊排骨後,玉鈺兒這才對鬼谷炎道︰「只有先學會如何去害人,往後才能不被別人所害。」她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這是在世上能安穩活下去的法則。」

兄弟倆很聰明的察覺到,她並不如外在表現的開朗樂觀,仿佛有什麼沉痛的往事壓在她心上。

表谷炎不好意思追問,喝了口茶,旋即轉移話題,「外界都在傳,你是當朝皇帝沐湛的寵妃,這是不是與你姊姊大玉後有關?」

「寵妃?」她再次冷笑,與鬼谷炎對望,「你覺得我有哪里好,能讓沐湛寵我?」

未等對方回答,她哼笑一聲,「我的存在,不過是個替身罷了,至于那個寵字,我擔待不起,也不屑擔待。」

室內突然一陣靜默。

表谷真沉默的打量著平時不拘小節、調皮成性的玉鈺兒,心底不禁對她說的「替身」一詞產生了幾許探究的興味。

到了停晚,玉鈺兒端著熬好的藥湯選到鬼谷真的房間里。

玩過一次整人游戲後,她知道若再鬧下去,鬼谷真肯定不會鏡她,所以這次熬出來的藥和普通的藥汁沒兩樣。

表谷真揭開藥碗的蓋子瞥了一眼,點點頭沒說話,只是目不轉晴的盯著她的陰陽臉。

玉鈺兒被他盯得直發毛,忍不住開口問︰「你干麼這樣看著我?」

「你的臉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心頭一顫,像被戳中什麼痛處,過了好一會才反問︰「你認為是什麼原因?」

「因為沐湛!」語氣很肯定。

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你很聰明。」

說著,抬起手將自己湛青的右半邊臉掩住,只露出白暫漂亮的左臉。

「這張臉,與我死去的姊姊有九分相似,沐湛害死我姊姊後非常懊悔,他希望透過這張面孔追憶我姊姊,所以,我就這麼成了眾人眼中受寵愛的妃子。」

「你恨沐湛?」

「他用一杯鴆酒殺死了與我相依為命的姊姊,你覺得我不該恨他嗎?」

「就算你恨他,他現在也是你的夫君。」

說出這話的同對,鬼谷真的心頭突然泛起一股不舒服的情緒。

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子,競是當今皇帝的妃子,這本是個鐵錚錚的事實,卻讓他打心底不想去承認。

「夫君?」她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我這個替身的任務可不包括幫人家暖床,況且,你覺得沐湛看到我這張可怕的臉時,會有興致對我做些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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