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要……」元德哭喊著,撫著肩頭,疼楚的眼淚進流而出。她想掙月兌施虹萍的鉗制,卻是徒勞而功。
鞭子無情地在她背上落下,一次、兩次、數十次……
「宇哥,打得好。」
施虹萍看她皺成一團的小瞼,大笑起來。
「夠了,別打了、別打了……」元德吃痛,大片的鮮血沾染著她的全身,她又疼又辣,心中恨死了他們。
「看你還敢招惹宇哥。」施虹萍在她耳畔說道。「宇哥,夠了,我們不能把她打死。」
施虹萍叫停,同一時間,方紹字停止了揮下的鞭子。
「這點小傷不會死的。」方紹宇無動于衷,盡可能的讓自己看來毫不在乎,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施虹萍听見了他的話之後,心中的一塊大石算是放了下來。
看來宇哥對這個囚犯並沒有不同嘛!
「宇哥,那我們走吧!」挽著方紹字的手臂,她覺得元德再也威脅不了她的地位。
方紹宇點頭,朝元德睨了一眼,知道她還有瞪著他的力氣,應該不會有事,他才離開。
誰知,在他們離開不久後,元德就再也支持不住——
「天啊!鮑主,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水水甫見她背部斑斑血跡,驚得倒抽了口氣,到底是怎麼回事?
半扶半攙地把元德帶回床上.「公主……」
「不要打我……」元德身陷在又辣又熱的夢境中,渾身就像著了火似的。
她想跑,卻跑不出這股炙熱的氛圍;只有不停地叫著、求饒著,才能讓自己舒服一點。
「公主、公主……」
「我要殺了你。」突地,元德叫了聲,身子瞬間坐直,很快地被痛醒。
「公主,你醒了?」
「水水……」
「公主,是誰傷了你?是不是莊主?」她當時被遣走了,所以不知道後來發生什麼事情。
听到莊主這兩個字,元德一震,他竟敢這麼對她?
夢境中的咒罵還在,她要殺了他,作為他如此對她的報復。
「公主,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在疼?」
水水見她半晌都沒回答,還以為她疼得說不出話來了,又忙道︰
「公主,水水去替你請大夫來。」她急忙把濕冷的手巾一丟,往門外跑去。
「慢著。」
「公主……」
「他既然要置我于死地,又何必費事請大夫呢?」
元德的性子拗,再加上身為公主,一身的驕傲和倔強,早讓她變成一個任性驕蠻的姑娘。
那個人想利用她來威脅皇帝哥哥,她絕對會阻土的。就好像方才在大廳里,他們盤問她皇宮里的守備狀況一樣,她一概拒絕回答,讓方紹宇懷疑自己是否捉錯人囚禁了。
他們是恫嚇不了她的!
「可是公主,你的傷……」
「讓它潰爛好了,他別想從我這里得到什麼。」她賭氣地說。她會讓他知道他是白費工夫捉她的。
還有,若她有幸逃出這里,絕對會回來殺了他!
水水見元德這副模樣,又急又擔心。
鮑主不讓她請大夫,難道她就這樣看著公主流血而死嗎?
不行,她還是去稟告莊主好了。
心念方轉,她奔了出去。
「宇哥,你還沒有告訴我,方才你帶她去哪里了?」施虹萍挽著方紹宇的手,兩人在夕陽中散步。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去了大廳。」他簡短的說。
「去大廳做什麼?」她追問。
「斳王那邊沒有消息。」
「這個公主看來在狗皇帝的面前沒有很重要嘛!」她嗤道。
她曾以為殘酷霸道的狗皇帝會收民間女子當義妹,是因為對她有著不同的感情,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既然捉錯了,只好殺丁她了。」她探問著他此刻的心思。
「不,岩教從不錯殺無辜。」不知何故,這個念頭並不能解釋他的憂慮。
似乎留她下來,才是他心底的聲音。
「可她已經知道火焰山莊是岩教在山下的聚集地了。」
那強壓下去的懷疑又無端地竄升上來,她害怕那個答案。
「她不會說出去的。」
「你就這麼有自信?」
「你想想,有什麼方式能比得到一個女人的心更能讓她忠誠呢?」他試著說服自己真的只是這樣。
「你是說……」
「沒錯,我要她愛上我,還靳王一個殘花敗柳的公主,這樣不是更能讓斳王動怒嗎?」
「真的只有這樣?」施虹萍狐疑地看著他。
「當然,我的心里只有你而已,什麼樣的女人都不會讓我動心。」
「宇哥,你沒騙我?」
「她是靳王的妹妹,是我們的仇人,我怎麼會對她動心呢?」他攬住施虹萍的腰,試圖勸服她。
他卻忽略了,他只是說她是他們的仇人,並沒有說他會像怨恨靳王一樣的怨恨她。
然而,施虹萍听出來了。
到底,他還是下不了手的。
看來她得自己動手了。
「宇哥,我相信你,你一定不能離開我。」
「嗯。」他點頭,知道自己的責任,他已經是虹萍的未婚夫,此生不會改變。
「宇哥,抱緊我。」
依言,他摟緊她,眼楮卻瞥向前方。
「莊主、莊主……」水水氣喘吁吁的跑到他們面前。
松開施虹萍,他不悅地皺眉,「什麼事這樣慌慌張張?」
「公主、公主她流了好多血,奴婢要去找大夫,公主不讓奴婢去……」水水斷斷續續地說。
「她想死不必理她。」施虹萍插嘴道。
「虹萍,這麼刻薄不像你。」方紹宇斥道,回頭又看向水水,「她不讓大夫看嗎?」
「嗯,公主還說讓它潰爛好了。」
「我去看看。」說完,他看向施虹萍。「虹萍,你先回去吧!晚點我再去看你。」
說完,沒給施虹萍反對的機會,他便邁開大步離開。
水水也跟在他的身後走了。
壞人好事的狐狸精!施虹萍在原地氣得跺腳。
當他們來到元德住的廂房時,元德又疼昏過去了。
「元德,醒醒。」他上前抱起她,拍著她的頰邊,看到她在昏沉中頻頻蹙眉的表情。
她在痛!
這樣的感受向他襲來,壓得他心中好生難受。
「水水,去請大夫來。」
「是。」水水又奔了出去。
「元德,你為什麼會是公主呢?」
直到話聲傳到自己耳畔,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那原是最不該說出的話呀!竟這麼毫無意識月兌口而出,莫非他真如他們說的——動了情?
不!揮去腦中這樣荒謬的想法。他不會對她動當他褪去她的單衣,隱約看著血肉模糊的傷口,他心中一痛。
難怪她要拒絕大夫來看她了,她根本就是在怨他。
「你怨我嗎?想報復我嗎?那就快好起來,我隨時等著你來報仇。」說著反話,他盯住她的神情,蹙著的秀眉舒展開來。
丙然——
他猜得沒錯,她在怨他。
元德睜開眼,方紹字的面容納入眼底。
「你來做什麼?看我的狼狽模樣嗎?」
倔強的撇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裳不知何時被褪下了。
「你月兌了我的衣裳?」
「我要瞧瞧你的傷勢如何。」
她醒了,如他所料,一雙眸子寫滿了怨懟。
「一點小傷死不了的。」她拿他的話來堵他。
「為何不讓大夫看,你是故意氣我的?」
她不語。
「你這樣無法惹我生氣,只是白費工夫;我無所謂,反正疼的人是你。」
「你……」咬著唇,她愈生氣他會愈得意的,她不會讓他得逞。
「你最好小心一點,等我回到宮里,一定派兵鏟平你火焰山莊。」撂下狠話,元德覺得舒服多了。
「那也要你先好起來才辦得到。」他故意激她,只有這樣才能喚回她求生的意志,讓她乖乖地看大夫。「看大夫、吃藥,還是要痛死,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