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天怎麼突然先走了?」
自那天他不告而別到現在,他一直避著自己,她感覺得出來。
「你還有想到我嗎?」
他不想去相信了,再也沒有什麼比那一幕更教他心冷。
不知怎地,他的漠然讓關澄玉心中一慟,好象有什麼東西在瞬間失落了。
「我當然有想到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在機場呆等了好幾個小時。」
必澄玉以為自己是最有理由抱怨的那個人,卻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深深傷了一個男人的心,那豈是她呆等了好幾個小時可以彌補的。
靶情的事,沒有這麼簡單。
「對不起,我以為你不需要我。」蘇少軒嘆了一口氣,不想多作解釋。
以為只要不去想那個畫面,就可以很快忘記,誰知那已深深烙印在心版上。
「我、我……」
她說不出需要他的話,那太沉重,也太虛假,她的心里應該只有揚一個人,她得為他守著承諾才對。
可,一想到少軒對她的好,她猶豫了……
「算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蘇少軒徑自往前走去,早就明白關澄玉喜歡的人不是他,就算為她做再多的事、說再多的話,也只會讓他不堪,還惹得她討厭。
「少軒,等等……」
「還有事嗎?」
「你的病好點兒了嗎?」
「好多了。」他不知道她說的是哪種病,但無論她指的是小小的感冒發燒,還是傷心的病,他知道自己是好不了了。
必澄玉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陽光落在她身上,她猶理不清,為什麼身邊的人都一個個離她而去?
第四章
半夜,電話鈴聲響起。
「揚,是你!?」
「嗯,你還好吧?」
「很好,你呢?」乍聞方興揚的聲音,關澄玉的睡蟲都跑光了。
「還好。」
「怎麼了?聲音听起來怪怪的。」關澄玉覺得今晚的方興揚很不一樣,好象有些欲言又止的。
「沒什麼,告訴你也無濟于事。」
「是不是學校發生什麼事了?」關澄玉緊張的問。
「不是。」
「揚,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澄玉,你能幫我嗎?」
「你說,只要我能幫得上忙,我一定幫你。」
「好吧!或許你能替我想辦法……」方興揚在電話另一頭,緩緩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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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關澄玉一個人站在校門口。
她在等蘇少軒,她好久沒和他說話了,自從去平溪回來之後,他就不太愛理她;在學校見了面還會點個頭,離開校園在外頭踫到時,他總會當作沒看到她,直接從她身邊走過。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她不接受他的情意,他們之間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嗎?她曾經懷疑過,不過挽回蘇少軒和她之間的情誼並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她今天是有事要請他幫忙。
想著想著,她的目光落在緩緩走近的一個白點上。那是少軒!
「少軒!」關澄玉出聲叫住他。
「你還沒走?」蘇少軒似乎很訝異。這些天來他都刻意等她離開學校後才走,今天卻在校門口遇見她,他心中難免吃驚。
「嗯,我在等你。」
「等我!?」聞言,蘇少軒的眼楮一亮,他以為關澄玉對自己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不同。
「嗯,我有事情想請你幫忙。」關澄玉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為難使她臉紅。
「什麼事?」
「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我再告訴你。」
必澄玉主動拉起他的手,令蘇少軒意外不已,同時心中暗喜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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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他們來到離學校不遠的一間冰城。
點好飲料後,關澄玉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蘇少軒。
「你要我借錢給方興揚!?」聞言,他的心涼了一半。
「少軒,我知道這太勉強你了,畢竟十萬不是一個小數目。」
必澄玉誤會他生氣的原因,還以為他是一時拿不出這麼一大筆錢。
「你以為我是在氣這個?」
「難道不是嗎?」關澄玉不解的看著他。
「你……該死的!」蘇少軒憤而捶了下桌子,發出好大的聲響,引來鄰桌客人的側目。
「你以為我是為了錢在生氣?我是在氣你,氣你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想到我,該死!」他頓了下,繼續說道︰「你為了他來求我,這算什麼?」
「可是,揚他不能來啊!」
必澄玉還是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這令蘇少軒氣悶,他氣她不了解他,更氣她把他的情意視為無物,無視于他的自尊。
若是愛一個人,需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他不該放進感情的。
「這不是他能不能來的問題,澄玉,你還是不了解。沒錯,我對你的感情深到可以為你做任何事,但我的感情絕不是你可以拿來利用的!」
「我沒有在利用你——」
「有,你有!你以為我是聖人還是耶穌?你以為這樣傷害我,我不會痛嗎?」
這是他最後一次告白了,他告訴自己,若關澄玉還是不了解,也只能怪她遲鈍了。
「我……」關澄玉知道自己的確不該這麼做,可是眼下只有他能幫得了揚啊!
看她一副茫然又抱歉的模樣,蘇少軒終于明白,她對自己和自己對她,永遠無法在天平上秤量,他們之間永遠只是失衡的天平,一邊高、一邊低……
「澄玉,對你,我是認真的,可你呢?你拿什麼來回報我?」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覆在自己左邊的胸口上,沉痛的說︰「是痛!你把一顆大石丟到我身上,狠狠的砸在這里,這里……已經完完全全碎了!」
「少軒,我不是故意……」關澄玉掙扎著要他松手。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是故意的,這是我的錯,是我太自作多情了。」他松開她的手,「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那麼傻了。」
他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少軒,那揚的事……」關澄玉不死心的問,再次把他止不住血的傷口扯開。
「我會把錢匯給他。」
「謝謝!」松了口氣,但她的聲音有些軟弱。
他只是頓了下腳步,而後沒有遲疑的離開。他多恨自己還是拒絕不了她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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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的天空下,一排排高大的木棉花樹已經長滿了橘紅色的木棉花,有的甚至太過成熟,微風一吹就掉了下來。
已然到了畢業的季節,校園里樂隊練習著驪歌的演奏,三年級的課程早已結束,課堂終日是自習或團體活動;離別的日子即將到來,做什麼好象都跟著沒勁起來,包括他,還有她……
「少軒,考完聯考你要去哪里玩?」班上的女同學問著。
坐在離蘇少軒不遠的關澄玉也听到了,她連忙豎起耳朵听著。
「可能會去日本看我爸媽吧!還不一定。」蘇少軒的父母親在日本有間商社,但因為蘇少軒是在台灣出生的,某些應盡的義務限制讓他必須留在台灣讀書、服兵役,所以從小他就和父母親分隔兩地,偶爾才會飛去看他們。
「喔,那就是說你不會在台灣?」女同學用遺憾的口吻問。
「大概吧!有什麼事嗎?」
「其實也沒什麼啦,我們本來是想找你一起去參加夏令戰斗營的。」
「哦?听說那里的魔鬼訓練非常嚴苛,你不怕嗎?」他挑起一邊眉,還以為女孩子不會喜歡那種像當兵的生活。
「我才不怕呢!那多刺激啊!」女同學高興地說道。難得蘇少軒肯多說幾句話呢!「怎麼樣,要不要去啊?」「我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