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兩名女子匆匆地關起木門!疾步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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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清寧皓貞願意走出宮外。
天子腳下的王都城繁華依舊,盡避邊城戰事吃緊,仍是不曾影響百姓的交易。
與他隨行的只有漢欣,大隊的人馬只會引來百姓的注意和慌張,況且,他今天只是隨興地想盡點君王的責任,微服巡視這王城附近的狀況,不想擾民。
他不經意地一瞥,卻見到一群人圍成圓圈,個個神情激動,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漢欣,去那邊看看。」
兩人迅速來到群眾圍聚之處,推開看戲的人群,他看到被人群壓倒在地上、身上傷痕累累的竟是一名小孩。
「住手!」他很久沒這般動怒了,這些人欺侮一個弱小的孩子讓他不自覺地憤怒,看來他真的是太久未曾理會百姓的事。「漢欣,把動手的人全捉回宮去,本王要一一審問。」
「是。」聞言,漢欣動手要捉人,一群人听到他的命令立刻四處逃竄,那些沒動手的人則是一臉訝然地站在原地。清寧皓貞只是想給他們一個警告,沒真要審理他們,于是對于漢欣沒捉到半個人並未加苛責。他徑自拿出錦帕往小孩的臉上擦,「小弟弟,告訴叔叔,他們為什麼要打你?」
「叔叔,他們說凡兒沒有銀子不能看猴耍,他們要表演耍猴給凡兒看。」
不知怎地,清寧皓貞因他的話而揪緊了心。該死的!他的人民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們把你打成這樣叫耍猴?」他忿忿地怒視周圍的人,他們被他的眼神瞪退一步,但並沒有散去。
「漢欣,方才動手的人一個也別讓他們逃掉。」
懊死,他的小臉上不斷地滲出血水,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為何那般熟悉?
「王上……」漢欣前進了一步,看清楚男孩的面貌後,他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訝異的表情。
這相同的劍眉正一樣的擰著,水靈靈的大眸神似王妃,然,他只有一個地方像她,其他的皆與生于王室的寧王無異,任誰也不會懷疑他們不是父子。
「漢欣,你還不快去捉人?」清寧皓貞把怒氣指向他。
「王上,您看他會不會是……」漢欣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對王上說出他發現的事實,也許,王妃回來了,王上就會恢復生氣。
「該死,先辦完本王的命令!」
「他是您的孩子。」漢欣顧不得其他地大叫著。
什麼?他看向懷中哭泣的小孩,再看漢欣時仍是一臉遲疑。
「王上,他跟你和王妃好像。」
他將視線移回,漢欣的話讓他有如被雷擊般動彈不得,腦際的所有思緒皆停止運作,往事一幕幕回籠……
她帶著他的孩子跑了!
這個事實讓他忘了自己置身在大街,將自己暴露于危險之中,當漢欣察覺到濃濃的殺氣時,已經來不及了。
一枝精準的箭朝著清寧皓貞的心口射來。
「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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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進去歇會兒吧,你都走了一天了。」歡兒指著前面的客棧,「或許我們可以向店小二問問有沒有凡兒的消息。」
她們沿著山腳走了一天了,還是沒有凡兒的下落,這才不得不冒險進城來找尋,她只希望凡兒夠機警,不要被人帶走了。
「對,凡兒挨不住餓的,我們進去問問,或許他來過。」她催促著歡兒,歡兒看小姐已六神無主,不忍心提醒她凡兒沒有銀子吃東西。
「掌櫃的,請問今兒個有沒有一個小孩子來過?他個子不高,眼楮跟我相似,嗯……穿著藏青色衣裳……」
她還來不及問完,掌櫃的就告訴她稍早在店門外發生的事。
「有個男人護著他,後來那個男人還受了傷,你說的是不是一對父子啊?」
恐懼又襲向她的心頭,她的心在顫抖著,是害怕也是震驚。
還是歡兒恢復得快,她見過寧王一次,即使小姐不說,她也知道凡兒是寧王的孩子,「是是是,掌櫃的,他們去哪兒了?」
「那個男的好像是王上吧!那孩子被宮里的侍衛帶走了。對了,听說城里所有的大夫都被召進宮去了。」掌櫃的也是從別人那兒听來的消息。
「小姐……」歡兒連忙把歐陽鈺琳扶好。
她臉色刷白,緊抓住歡兒的衣袖尋求支持,「凡兒……」
「小姐,別擔心,我們這就進宮去。」
「不!」她沒辦法想象自己見到他時能堅強地忘了他對她的羞辱,而且,她憑什麼進宮去?他根本不會見她。
還有凡兒,清寧皓貞見著他了,可能會讓她帶走他嗎?
「小姐,你不要凡兒了嗎?」歡兒問。
「要,我當然要。」她無力的點頭。
「那就對了,藉著這個機會我們才能進宮去啊!」
借著扮成大夫,她們應該可以輕易的混進宮去找回凡兒。
「小姐,你難道不想再見寧王一面嗎?」
想,很想!歡兒永遠想象到她有多想。
只是她不能啊!
「小姐,你還遲疑什麼,他正受著傷,不可能會對你怎麼樣的,你有話不趁現在說清楚,難道要等日後抱著他的冢跟他說嗎?」
歡兒的話毫無預警的劈進她的腦海里。那年,她不曾為自己的行為解釋就離去,帶著莫大的冤屈離開,她很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可事實證明,她的清白對他一點意義也沒有。所以,她選擇逃避,不願在他面前自取其辱。
這次,若不是為了找尋兒兒,她肯定今生一步也不會再踏進城,可偏偏因緣際會,凡兒與他踫上了。
為了凡兒,她只有去找他了。
「好吧,我們進宮去。」
歡兒知道小姐肯放下自尊,表示對過去已經釋懷,她希望這次進宮去,小姐不要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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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進宮,宮人們端著一盆盆的血水由長廊那個方向走來,震掉了她原有的冷靜,她慌亂地拉住一個侍衛,「王上傷得很重嗎?」
那名侍衛奇怪的看著她,只覺得她是一個瘋病人,可能是大夫嗎?
歡兒見狀,拉住她的手,「小姐,別失態了。」
「對不起,這位兵大哥,請問王上受的是什麼傷?」她客氣地替小姐詢問,這個時候只剩下她是最冷靜的了。
「是箭傷,箭上有毒。」那名侍衛回答她道。
他們已經捉住了刺殺寧王的侍衛,經逼問才知道是西夏王派來的殺手,要置寧王于死。
聞言,歐陽鈺琳又是一愣,又是她,都是她的錯,昔日她無心犯下的錯已無數次地牽連到他,他竟替自己償命。
「小姐……」歡兒搖搖頭,也替小姐難過。
突地,她僵直身軀,「我要去見他,讓我去見他。」
這時,漢欣出現了,經過他的示意,侍衛們沒攔住她,歡兒作勢要跟,卻被攔住,「讓王上和王妃單獨談談吧!我帶你去見王子。」
歡兒點點頭,暗自希望上蒼能給他們這對苦難的夫妻多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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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貞……」
她奔入他的寢宮,情急之下撞翻了侍女手中的一盆血水。
她心慌意亂地奔至他的身邊,握住他寬厚的大手,想感受他的溫熱氣息,可沒有,傳進她手心的是沁透的冰涼……他會死、他要死了!
「皓貞,你不可以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該怎麼辦?」她看見躺在床榻上一動也不動的他,蒼白的唇辦,極慢的吐納,讓她差點兒昏過去,她捂住嘴,不敢讓自己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