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年獸 第17頁

「親……」烈隨澤皺眉回想,「青青有塊玉佩是憑證,不過我沒看過,今晚用膳就教青青拿出來讓爹看看;爹見多識廣,或許曾見過。」

「嗯。」烈隨先點頭,「那弟,你要怎麼處理那頭妨礙你與青青妹子好事的年獸?說實話,那頭年獸的外表實在很容易誘拐無知小泵娘。」

撇開年昕敖是他們亟欲追狩的年獸一族不說,隨澤好歹是他們弟,不管他外表再怎麼輸人家一大截,他們做哥哥的還是該無條件支持他嘛!

「二哥,你說這話有失公允喔!」烈隨恩替過青青發出不平之鳴,「青青或許單純了些,不過絕不是無知——說到這,青青妹子之前究竟在何處生活?她對某些事的反應有些……奇怪。西域的風俗嗎?西域我也走縹那麼多次,怎沒見識過?」

「我不知道。」烈隨澤老實說,「沒听青青妹妹說過,不過她肯定吃了許多苦。」他沒撇清他對青青沒非分之想,是不想予兄長們可趁之機。

青青要是嫁給這些粗魯男人,後半輩子肯定生活得非常辛苦;即使他們是他親哥哥,他還是無法昧著良心助紂為虐啊!

「看得出來……」烈隨恩心有戚戚地點頭;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姑娘家吃飯如同餓死鬼投胎般秋風掃落葉地瞬間掃清桌上珍肴,還非常不挑食,若非之前生活清苦,實在很難找出更好解釋。

「別扯遠了。」烈隨先拉回主題,「大哥,我們觀察也好些天了,該如何對付年昕敖?再不動手,會讓叔父們批評。」

烈家老大在眾弟弟的注視之下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再等個兩天,確定沒年昕敖說的另一年獸蹤跡便動手!能生擒是最好,若不能使殺一只是一只——」

第七章

「匡!」烈火失態地翻倒了飯碗站起身,雙眼睜得如銅鈴般大!

「爹,您沒事吧?」烈家兄弟異口同聲道。

青青望了一眼身邊的年昕敖,心情有些緊張、不安。

「烈伯伯,你怎麼了?見過這玉佩嗎?」

烈火看向滿臉不安及疑惑的過青青,雙手橫過桌面激動地搭上她的肩,「你真的是!真的是!我——我早該知道、早該知道啊!」

「伯伯……」

餅青青下意識要月兌開桎梏,卻無法掙開。

「烈總鏢頭,您抓痛青青了。」年昕敖雙眼迅速閃過一絲什麼,快得讓人看不清,狀似愕然地起身拉開烈火雙手。

「你——」烈火微帶詫異,不禁多打量了年昕敖幾眼;他竟這麼輕松便拉開他的手。

不過他沒能繼續深思,過青青的聲音響起,「伯伯?」

「青青,抱歉,老夭失態了。」烈火略帶哽咽地直直注視著她,試圖找出熟悉的輪廓。「有點像啊……」

烈家四兄弟驚見老父眼底的淚光——

男兒有淚不輕彈啊!至小他們從未見過爹親掉淚!

「爹?」

眾人的目光一致表達他們需要一個答案,大概只有烈火身邊的發妻知道個大概。

烈火緩緩道出震驚四座的話語,「青青,是我外甥女,你們的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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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的妹妹烈氏便是烈家四代以來唯一的女娃兒,嫁與山東過家為妻,結璃一年生下一名女嬰,取名青青,夫妻兩人視為掌上明珠,連烈家的人都極為疼愛這一代唯一的女孩兒,把她寵上了天!

青青八歲那年,過家夫婦攜女同至關外行商,烈家人雖舍不得過青青卻也不能拆散人家一家人,只得派出鏢隊保護,未料過沒多久便傳來噩耗——

一行人讓克孜爾朵哈最凶殘的沙漠盜匪給劫了!

克孜爾朵哈的沙漠盜賊是西域最令人聞風喪膽的盜匪,出手必不留活口!听聞他們甚至吃人肉、喝人血,殘暴逆天,連三歲小兒听到克孜爾朵哈五字都會嚇得哇哇大哭。遇上他們,烈家人知道過氏夫婦一行是生還無望了……

自此烈火縹局更求底下鏢師武功的精進,終成如今無鏢不保、無鏢不成的天下第一鏢威名!

烈火鏢局如今的局面,可說是用烈家唯一女性的鮮血洗出的。

他們以為沒有的希望,如今忽然蹦了出來,教烈火怎能不激動?

當年全隊覆滅一直是烈火心中的痛,多年來他一直自責沒把鏢隊訓練好,才令妹子一家命喪異域;若他能親自隨行,或許……唉!

餅家現在已經沒人,過青青的親人理所當然只剩烈氏一族。

「恭喜你找到了親人。」

鏢局後園子里,年昕敖與過青青並肩坐在地面望著天上星星,就如同以往在沙漠中露宿的日子。

經過晚膳時一場靶人的大團圓戲碼之後,過青青半分睡意都沒有,硬拉著隔壁房的年昕敖出來園子里看星星。

親人找到了,而且顯然很歡迎她,她該高興才是,卻……

心底總覺得不踏實,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不高興嗎?」年昕敖注意到她晚膳時沒吃多少,對她而言真是稀奇的事。

「沒有啊……」情況比她所想像的好太多了,她沒不高興,只是……

年昕敖抬頭看著天上星星,拉緊了身上的棉襖,「希望我也同你一樣順利,順利找到小堂弟回天山。」

「回天山?」過青青猛然睜大眼楮,著急地抓住他襟口拉下他頭與他對視。「你要回天山?」

「唉……小心點,在下的脖子差點給你扭斷哪……」年昕敖小心地調整脖子位置,右手輕輕覆在過青青拎著他衣襟的手上。「你忘了?我住天山啊,不回天山回哪去?」

「可是……可是你是我的食物!」她慌了。

年昕敖聞言無奈地苦笑,「青青,如今你已是列家捧在手心珍寵的大小姐,再也不必挨餓受凍,沒人敢欺負你,已經不需要備用糧食了不是?」

是啊,他說得沒錯,她再也不必擔心餓肚子了……

「可是……可是你一個讀書人要怎麼回天山去?沿路有很多盜賊哪!我原本住的寨子雖然被消滅了,可是還有很多其他的強盜。你連逃命都那麼難看,萬一遇上了……」說著說著,過青青不自禁地揪緊了他衣襟,勒得年昕敖沒辦法呼吸,只得小心拉開她的奪命手,免得自己不是死在行動詭譎的烈家人手里,而是死在他救回的小食人鬼手里。

「青青,我想你該知道我並不像外表那樣不堪一擊?」年昕敖沒有看她,而是望向點點星空。「我是年獸啊……」

「你自己說你不是獸,只是比較特殊的人——就像我。」過青青不笨,她當然知道身為「年獸」的年昕敖不可能那麼弱,「舅舅可以接納我,一定也可以接納你的!」

「我畢竟不是你,在他們眼中,我只是只吃人的怪物罷了!」雖不知烈家人從何得知他年族之事,也不知為何烈家對他抱有敵意,但若想改變一人,甚或一族根深蒂固的觀念是很難的……就像青青,何況青青只在賊窩里待了十年,而烈家人怕是打從一出生便被灌輸了仇視年族的觀念吧!「何況烈兄……烈四少並不知你的小小癖好吧?」

餅青青聞言咬了咬唇。的確,舅舅一家如今只知她僥幸存活,在賊寨十年後趁寨破之時逃出,他們不知唯一的外甥女其實算是一半的魔女,不怕血腥、不重視生命最在乎的是自己。

「可是……可是舅舅不一定知道你就是年獸啊!」

「不。」年昕敖輕聲但堅定的反駁,「他們知道。」

他非常肯定,烈隨澤帶他進烈火鏢局只是請君人甕的把戲罷了,絕沒半分善意在里頭;若非青青護他護得緊,他們恐怕早把他五花大綁逼問年族村落位于何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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