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年獸 第24頁

「昕敖真是太過分了!」賀蘭岳幫著她罵。

「對呀,虧我還……」

「過、青。青!」烈隨澤緊攢眉頭,「你竟然偷偷跑去見他?跟澤哥哥回去!」

喔哦!餅青青愣了愣,發覺自己太過氣憤,說漏了嘴。

「烈四少請留步。」賀蘭岳上前說道,「在下與二弟欲往烈府拜訪昕敖,不知方便……」

「不方便!」烈隨澤沒等人家說完就很失禮地打斷,拉了過青青就要走,卻忽然改變了主意。「好吧!沒理由不讓你們見年公子,請跟在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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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拖時間。」

「不是這樣,只是青青……」

「兒女私情,多說無益。把年獸這樣軟禁著也不是辦法,現下他還肯乖乖被關,說不準哪天便凶性大發四處吃人,受害的是鏢局里一般奴僕。大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民除害才是最重要的,若年獸真喜歡青青便利用青青吧!她年紀還小,不明事理,難道我們作長輩的就要隨著她鑄成大錯嗎?」

「但他若喜歡青青就代表他還有人性,為了青青是否該……」

「大哥,你就是心腸太好了。」中年人嘆了口氣,「年獸最是狡詐,萬一他只是裝個樣子呢?最後受傷害的仍是青青呀!縱虎歸山有禍無福呀!」

烈火不語。今早看見青青的舉動,他本以為青青看開了而暗自竊喜,卻讓夫人一句話給打亂了心情,從天庭掉到地獄。

「老爺,你看不出來嗎?青青是與年公子嘔氣呀!」烈母看得透徹,「青青這些天八成有與年公子偷偷見面。」

烈母說這話不無感嘆,她也希望青青是真的看開了,但那模樣分明是與情人嘔了氣、使性子,叫她不禁重新考慮起青青與年公子的事。

其實這些日子她想了挺多,撇開族譜上先入為主的偏見不說,年公子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好青年,瀟灑俊逸、風度翩翩,一點也看不出不是人;而且若年獸真若族人所顧忌的這樣厲害,區區幾個功夫平庸的弟子哪可能軟禁得了他的人?

與其說是被他們制伏了,不如說是他自己心甘情願束手就縛,至于原因……或許還有可議之處,但其中一定有個是為了青青而留下,這也是她對年昕敖另眼相看的原因之一。

其實這幾代以來,誰真見過了族譜上所描述的年獸呢?族人的使命感早松懈下來,卻還保留著那份與眾不同的優越感,這才是小叔們對年公子欲除之而後快的原因吧?以貶低、討伐異族為手段,彰顯自己高人一等的優越。

唉!

「這……」

「老二說得沒錯,真為青青好就該要早點處理掉那頭年獸,免得夜長夢多。」

「五叔公……」

「大哥,你若再不下手,就讓我那些兒子動手吧!」

「……好吧!」烈火終于下了決定,「就今天晚上動手!」

^~^

「昕敖。」

年昕敖靠在臥榻上,膝上放了本世說新語,卻是兩個時辰來只翻過兩頁,根本連看過些什麼都沒放到腦子里,雙眉緊蹙地神游天外去,直到听到有人喚他,卻不是他所熟悉的「阿敖」。

他想念小食人鬼嬌脆的嗓音喚著他「阿敖」,臉上帶著些垂涎……

自昨晚不歡而散之後,他特別想念她咬他的感覺,現在卻只能撫著頸邊的傷痕思念她——這就叫作後悔嗎?冷靜過後想想,這架吵得真是冤枉。

唉!他很少嘆氣,也從沒做過讓自己後悔的事,但他如今卻真正後悔昨天的沖動。

「你們怎麼來的?」

「走來的。」賀蘭岳說著,順著守衛清出的通路走進門。「門外這些紅布是弟妹的杰作?怎麼,提醒你她想當披紅嫁衣的新娘子了嗎?」

安遲世高跟著走進來,皺眉看著守衛又將山高般的紅布堆了起來。

「弟妹生氣的方式很特別。」他開口。

年昕敖苦笑了下,將世說新語拿開,走下榻來。

「你們今天來不是要挖苦我的吧?」他走到桌前坐下,心中卻很感謝他們把那些刺眼的紅布收起來,雖然他不看就沒事,但還是覺得不太舒服。「坐吧!小弟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就清茶一杯吧!」

茶是唯一沒下迷藥的食物,但不管有沒有摻迷藥,似乎都對青青沒影響。

看到年昕敖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模樣,賀蘭岳頗感稀奇的直盯著看,他倒是第一次見到年昕敖這種表情哪!看來與過青青吵架的事實令他很後悔——呵呵,相識以來,他從未曾見昕敖作過後悔的事,他總說有時間後悔,不如想辦法補救。而今卻……嗯,果真一山還有一山高……不,應該說惡馬自有惡人騎……也不對,是一物克一物。

雖然對蘭妹很抱歉,但一個鍋一個蓋,弟妹就是昕敖的那個蓋呀!

「有了消息嗎?」年昕敖喝著茶看著他們,「派個手下過來即可,何必兩位親自出馬?」

「想見你一面啊!此次別後,不知多久才能相見啊!」賀蘭岳感慨地說。

「何時要走?」安遲世高雖仍一貫的面無表情,眼神卻射出了深切的情感。

「看听紹的情況。那小子還好吧?」

「很好……就探子所見是非常好。」賀蘭岳笑道,「你要去見他嗎?」

「再說吧!」年昕敖又倒了一杯茶,「他好就好……」

說是下山尋他,卻也沒說一定得把他帶回去,只要知道他的消息就好,他相信四聖門不會誆他。

安遲世高遲疑了下,終究還是開口,「昕敖,你何不留下?四聖門聖首的位置永遠為你留下。」

「這問題七年前不就說過了嗎?」年昕敖望了說話的安遲世高一眼,氣定神閑地說道,「四聖門只有門主,哪來聖首?一門無二主,教底下人該听從何人命令?」

「你是四聖門的主,兄弟們當然都听你的!」

「唉!」年昕敖不禁搖搖頭,「饒了小弟吧!我胸無大志……」

「昕敖此言差矣!」賀蘭岳插嘴道,「胸無大志就將四聖門發展成如今這等規模,存心要我和二弟無顏見人嗎?」

年昕敖失笑,「我七年前就離開四聖門,四聖門有如今成就全是兩位的功勞,與小弟何干?」

「我和二弟只是蕭規曹隨罷了!」

「呃……我們定要如此客套嗎?」

「是昕敖先過度謙虛了。」賀蘭岳呵呵笑道。

年昕敖微揚眉,「老岳這是在怪我了?」

「我怎敢對聖主不敬?」賀蘭岳裝模作樣地打恭作揖一番,三人相視大笑。

一笑甫畢,年昕敖玩笑中帶著三分認真說道︰「這事老岳你就不必提了,要不以後我都不敢去找你們了。」

賀蘭岳與安遲世高哪會听不出語中含義?只得無奈地點點頭。

「偶爾來玩吧!別像七年前一樣一別便是無消無息,連個音訊都沒捎過來。」

「我會的。」年昕敖點點頭只要他們別想把個枷鎖往他身上套,他很樂意常去拜訪老朋友;噢,對了。

「蘭妹的事……」

安遲世高遲忙說︰「我會開導她。」

「那就好。」

「別說你是為了躲蘭妹才七年沒見面。」賀蘭岳半開玩笑地說。

「也算吧!」年昕敖無奈地笑道,「本以為時間能讓她死心,卻反而耽誤了她七年的青春。」

「別在意。」安遲世高拍拍他肩,「無緣。」

「是啊!」賀蘭岳說道,「我們也該告辭了。昕敖,你何時要離開?還是留下與我們過年?不管你決定什麼,還是快點離開烈火鏢局吧!不知為了什麼事,烈家族人這兩天陸續集結到鏢局來,好似會對你不利……奇了,頂多是你毀了人家閨女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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