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揚脾氣也來了,反瞪她,「我是為了你……」
「黎兒妹子說得對,沒那個意思還陪人家姑娘去游湖、嘗手藝、夸贊人家貌美如花,然後一腳踢開。唉!苞負心漢有何兩樣?都是騙了人家姑娘的心哪……」
「死女人,你胡說八道什麼?」沒事湊什麼熱鬧?前一刻還巴不得把吳倩挫骨揚灰,這一刻便賊兮兮地撻伐起他來,究竟安什麼心眼?「別多說了,我不可能放過吳倩,沒抄她家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哇!李大俠可真狠,小女子是否該改稱您李大魔?」駱婷語帶挖苦。她狠毒也沒想過滅了人家一族哪!
李風揚瞪她一眼,又在興風作浪了。
「風揚大哥……」黎兒猶不死心地伸手揪住他衣襟,欲勸他改變心意;說她天真也好,她就是無法把吳倩這麼一個弱女子當壞人看待。
「別說了,你——你的手!」李風揚突然瞪大眼抓起她的手。該死,他都忘了黎兒的手還受著傷!「叫大夫!」他揚聲大叫,邊小心檢視那已經開始凝固的斑斑血跡,「你怎麼都不喊疼?存心讓我內疚而死嗎?」
以前只要一點小傷小病,她便叫得好似快死了一般,如今卻……「風揚大哥,拜嘛!你不答應人家就不上藥!」黎兒嘟起嘴。
李風揚聞言瞇起眼,「你威脅我?」
「這可不是威脅。」聞訊而來的孔千芳走了進來,「我有沒有說過,黎兒對堅持的事向來固執。十二、三歲時曾為了出門旅行而絕食了兩天,不吃不喝不看大夫,直到公冶家人讓步為止。」
柄小的畢業旅行,公冶家人不放心掌上明珠出門那麼多天,直要幾個哥哥都跟去照顧,若非黎兒抵死不從,還真會多帶幾個拖油瓶哩!
李風揚臉色乍青乍白,孔千芳的證言,加上懷里人兒蒼白卻堅決的神情、自己衣襟上的紅色圖騰,他終究投降了。
「可惡,我答應不殺她!」他怒意橫溢地抱起黎兒,快步離開松風廳。
黎兒一離開視線,駱婷頓時冷下臉,「哼,便宜你了。」
曲睿馳則是松了一口氣,暫時欲將吳倩安置客房軟禁。
孔千芳低頭望著她,輕聲說道︰「當知道他不屬于你時,為了自己,就該放手了,否則只會失去自己……」
「你不懂那想死心,卻又無法死心的折磨。」吳倩低泣著。
孔千芳靜默,直到僕人要押走她時才呢喃般地開口,「我……何嘗不是?」
遠遠的一邊,慕容欽天只能遠遠地注視著她,即使她永遠不敢再回望他一眼。
想死心呵……卻又無法……???
吳倩事件過後幾天,蕭索的冬日,一道聖旨將李風揚打回原形。
「……欽此,謝恩。」宣讀旨意的公公將聖旨遞給滿臉無奈的李風揚。
有幸親眼見到宮里的公公還有聖旨,一干人皆帶著崇敬又震驚的眼神望著李風揚,直把他當珍奇動物般觀賞。
王爺耶!貨真價實的皇族王爺耶!
「干麼?只不過李風揚三個字前面又加上三個字,你們便不認得我啦?」他撇撇嘴見怪不怪地說道。
七王爺,這三個字一出現,解開所有疑竇,曲睿馳恍然大悟。
駱婷皺眉打量著他,半晌冒出一句,「不行。」
「不行什麼?」
「黎兒不能讓你帶走。」駱婷理直氣壯地說,「你是個王爺,妃妾肯定堆得比天高,黎兒根本沒勝算,過沒些日子你膩了,黎兒不就成為下堂婦?雖然我兄長配不上黎兒的好,不過有我監視著,他們也不敢對不起黎兒……」
「你當我死了啊?」李風揚忍著氣,臉色很難看。
黎兒在一旁好笑,「婷姐姐,風揚大哥承諾人家不納妾了,你別擔心。」
「黎兒,婷姐姐是舍不得你啊!」駱婷離愁上心,不舍地抱住她,惹來李風揚哇哇大叫。「放開黎兒。」
這女人性向不明,提防些好。
駱婷悻悻然地松開手,一會兒又笑逐顏開,「等你出關去打仗,黎兒就隨便我抱了,嘻嘻,看你怎麼防。」
罷才的聖旨上說的便是這件事,要李風揚領兵去攻打北狄。不過不是現在,冬日風雪難行,須等春日雪落。通敵的朝臣名單經某匿名人士揭發,加上崔祈與北狄的通敵文書被尋獲,內憂已除,僅余外患,這也是皇上急欲召回他的原因。
安玲瓏抱了一包包袱給黎兒,里頭是一些零嘴果子。
「路上吃。玲瓏姐會去京城參加你和風揚的婚禮,我們很快便可以再見了。」想起相處的日子,安玲瓏依依不舍地道。
「嗯。」黎兒感動地點頭。
孔千芳已經上了備好的軟轎,視而不見轎外慕容欽天癡戀纏綿的目光;該斷的,就讓他斷吧!愛情的路上她不願三人行,而他對另一個女人無法恩斷義絕,與其糾纏不清,不如快刀斬亂麻!
罷剛宣旨的公公催促著,前來迎接的仗儀啟程在即。
李風揚翻身上馬,「睿馳,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曲睿馳不知這一別,該到何年何日才能再見?
「出發。」命令一下,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了風馳山莊。
「黎兒別忘了,李風揚不在時我會去陪你的。」駱婷揮手大叫,唇邊餃著壞壞的笑。
李風揚忍住回頭扁她的沖動,心里盤算著,等出關打仗之時,一定要把黎兒塞進皇宮內苑,完全杜絕駱婷的趁隙而入!
此時黎兒探頭出轎窗,望見他繃著的臉,不禁噗哧一笑。
「風揚大哥,人家只愛你呢!」她微笑地說出心中的愛戀。
嬌軟的嗓音撫平他皺起的眉,帶起他唇邊的笑,和煦如冬日的晴陽,黑眸漾滿柔情緩緩回應她的愛語——「我這陣風,也只為你停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