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曜臉上浮現一抹冷笑,推開了她滑脂般的白玉身子。
「皇上?」崔詩茵有些愕然地抓起錦被坐了起來。
「如果皇後答應,朕自然應允。」李曜下床喚太監更衣。
「為什麼……皇上,您要走了?」崔詩茵有絲慌張。
皇上以前從未這麼反常呀?對于她的挑逗,皇上一向很樂于接受,並答應她的要求,怎麼這次……穿戴好衣物,李曜回身拍了拍她臉頰,淡淡地笑道︰「朕有事,改日再來吧!」
「那皇上,宿羽宮……」
「朕說過,如果皇後答應,朕也沒什麼好說。」笑聲輕輕傳來,人已去得遠了。
崔詩茵坐在床舖上,蹙眉想著皇上的用意。
為什麼要皇後那空殼子同意?皇上根本不在意皇後呀。難道皇上的意思是要她跟皇後正面沖突?
任崔詩茵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李曜的真正用意何在,其實他正是要崔詩茵上翔鸞宮挑釁。
他與崔詩茵幾乎夜夜春宵,立後以來不曾踏進翔鸞宮一步,目的便是想看看兩個女人怎麼爭權奪利。
但他失望地發現到,年筱芊正如四皇弟所說,個性溫馴到無趣的地步。
她不曾上飛龍宮與他理論,甚至也不曾派太監或宮女關注一下他專寵貴妃的事。
或許她正巴望著他別上翔鸞宮找她,李曜自嘲地一笑,他甚至還記得新婚之夜她僵直的身子,及臉上忍耐的表情,讓他覺得他是辣手摧花的采花婬賊,使他對于上翔鸞宮一事索然無味。
他懷疑,皇後究竟有沒有看清楚他的面貌?
她似乎毫不在乎將成為她丈夫的人生得如何,只要知道壓住她的人是她的丈夫就夠了。
四皇弟說得一點也沒錯,皇後還真是個深受禮教薰陶、以夫為天的貞淑女子啊!
夜色如水,走在回紫辰殿的路上,李曜放慢了腳步。
很少有這種閑情逸致觀賞四周景色的變化,體會四季變化之美。浩瀚的星河只讓他更感覺孤獨,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覺得自己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倦怠呀……或許徐海說得沒錯,他是累了,累了扮演一個明君。
不知怎地,李曜想到了那一個沒規矩又冒失的宮女。
從她的用字遣詞知道,她一點也不明白宮里的規矩,說話總是你呀我的,沒听她自稱一句「奴婢」,如果跟到一個個性好的主子,可能會原諒她幾次,有耐心點教導她禮數,若踫到貴妃那種主子,怕沒幾天便成具尸體被送出宮去。
思及此,李曜心中有些不舒服。
不過是一個打發無聊時間的奴才罷了,可是他為什麼感到不舍呢?
滿夜空的星星不會說話,只是一眨一眨地閃著美麗的光芒。???李曜發現自己惦著那個小爆女。
自那日過後,他連著幾天在望雲亭擺滿了點心,然而她卻再也沒出現。
望著天邊的金霞,看來今天她也不會出現了。
他問過太監總管,然翔鸞宮並沒有一個叫芊芊的宮女,但徐海卻說親眼看見她走進翔鸞宮,而且沒再出來。
她沒對他說出真實姓名,他何嘗不是瞞騙了她呢?
自小礙著身分,身邊總沒親近的同齡朋友,就算有,也還是帶著一分疏離感,因篇他是儲君、是皇帝,一個不高興隨時可以誅人九族的皇帝。
除了兄弟之外,還沒人敢指著他鼻子說他「沒禮貌」,那個小爆女是第一個。
他懷念那種許久沒有的真心感覺。兄弟姊妹成年之後,親近感一下縮減了,明白「皇帝」和「公主」、「王爺」之間的差距,一夕之間他似乎少了幾位手足,多了幾個巨子。
他不喜歡這樣,但又奈何?皇帝雖然是無所不能,卻還是有著無形的枷鎖。
難得在周遭的面具之中,他發現了一張正直無偽的真實面孔,那是多麼的珍貴,然他卻再也看不到。
徐海在一旁看著,他明白皇上需要的是一個能平等面對的人。
早知道他就暗中跟著那個小爆女進翔鸞宮,看看她究竟在哪兒做事了。
突來的腳步聲讓李曜欣喜的抬頭,但又立刻失望了。
「皇兄。」李帶笑走進望雲亭,隨意地望了一眼石桌上的糕點。
「四皇弟,近來常看見你呢。」李曜掩飾了自己等候的心情。
「哎呀,莫非皇兄不高興看見我?」李逕自坐下。
「你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每次一見你,總會多出滿桌子的章表累壞朕,你說,朕會高興嗎?」李曜開玩笑地說。
「那皇兄今天可以放心了,做弟弟的今天可是厚著臉皮,空手來嘗嘗御廚的手藝,不會耽誤皇兄到仙居殿享受貴妃娘娘的溫香軟玉。李說著便自動地拿了一片糕點放進嘴里。李曜微笑著沒有搭話。
李隨意張望了下,狀似無意地說︰「皇兄在等人嗎?」
李曜抬眼,心里有奇妙的預感。
「太監說皇兄已在望雲亭坐了一下午,還為皇兄的反常擔心不已呢。」
原來如此,李曜垂下眼,本以為愛捉弄人的四皇弟知道什麼。
因為失望,致使李曜沒有發現李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沒有等誰,四皇弟既然來了,就陪星兄喝一杯吧。」李曜使個眼神,徐海立即機靈地吩咐小太監換下滿桌糕點,換上酒菜。
李知道大哥這個皇帝並不如外人看見的那麼快活,嫡子總有不為人知的沉重負擔,只不過他很少表現出來罷了。
酒過三巡,天邊的金霞已換成滿天星斗,望雲亭四周也掌起了燈籠。
「听說北方的蠻族又蠢蠢欲動?」
「是啊,朕本想派孝出征,但隻兒才產下一子,想必不會答應朕派孝征伐北狄,而如豪又忙于西疆的戰事……」李曜不禁歎了口氣。
「讓隻兒跟著呢?」李純粹看好戲地提議。
李曜瞄了他一眼,「隻兒不若歡兒穩重,真讓她跟去,仗也不必打了,孝光忙著安撫她就夠了。」
「這倒是。」李打開金扇煽了幾下,「那風揚呢?」
「你找得到他?」對這個行蹤飄忽的七皇弟,李曜完全不列入考慮。
「這嘛……風揚跟我聯絡了。」
李曜意外地揚了揚眉,「他想定下來了?」
「不,他探到一些消息,北狄和中原武林有勾結,他正在調查。」
听到這消息,李曜嚴肅地皺起了眉。
「風揚懷疑朝中大臣亦有份。」李又說。
聞言,李曜震驚不已,「知道是誰嗎?」
「這點,微臣正在追查之中。皇兄請放心,風揚會從江湖人士下手,而朝中大臣自有臣手下負責,皇兄可安枕無憂。」
李曜仍凝著臉,無法相信竟有大臣寧做叛國賊!
「很好,若讓朕知道是何人勾結外邦,必不輕饒!」殺氣佈滿了李曜向來溫文的臉龐,狠戾的表情,讓李不禁為做出這種蠢事的傻蛋哀悼。
那些人頁是把沉睡的獅子當病貓!
第四章
「皇後娘娘不在寢殿。」面對不受歡迎的訪客,俐俐說道。「該不會是躲起來當縮頭烏龜了吧?」崔詩茵毫不客氣地說道。
既然皇上要她取得皇後的允許,那麼就來吧,她可不怕皇後。
「貴妃娘娘,請注意您的語氣。」俐俐不悅地說道,「皇後娘娘是真的不在寢殿。」
「你這個奴才竟敢指責我?」崔詩茵揚手便要送出一個巴掌,伶伶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
「注意你的言行,不要讓我叫禁軍把你請出去。」伶伶不客氣地說。
「你這個死奴才!放開本宮!」認出眼前人膽冒犯她的宮女,就是那一天公然頂嘴的人,崔詩茵更加氣憤。
伶伶不屑地松開手,「還怕髒了我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