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婦芳鄰 第19頁

「沒事。」他不願多談。

「什麼叫沒事?」盛懷雄受不住被忽略,怒道,「小晏都受傷了還叫沒事?這分明是槍傷,你不但沒出息又惹了什麼禍?小晏絕不能交給你。」

「我不是物品,別再說什麼交不交的。」小晏緩緩地對父親說道。

「但這小子八成惹上了流氓幫派,我不能讓你處在這種危險環境。」盛懷雄手中的拐杖不住地敲上牆壁,發出清響的叩叩聲。

「這‘流氓幫派’還是托您的福惹上的。」九十九翔諷刺地開口。

「什麼意思?」盛懷雄怒目瞪著他。

「就這意思。」九十九翔抱起小晏,睨視著矮他一個樓價的老人,「雖然你口口聲聲為小晏好,但你其實並沒有花心思去了解她,如果真為她好,就該放了她!我的女人我目己會保護,不用你替我費心。」

「你、你——」盛懷雄雖然不喜歡他,但不得不暗贊他剛才的氣勢。

小晏也難得見他如此威迫四方,總覺變了個人似的。

盛懷雄怒瞪著九十九翔沒人轉角處的身影,目光調向眼前擋住他,使得他不能追上去的人,「你是誰?」

表原不做反應,直到樓上響起關門聲後才從樓階上躍下,隨即迅速地消失蹤。

盛懷雄這才憶起,他的女兒被抱進了一個男人的家門。

第八章

「這麼說來,你和那個日本人同居嘍?」以宜邊吃餅干,邊問。

「字面意思是沒錯。」

「盛老一定氣炸了,我還想你怎麼這幾天都不在家呢!」以宜拿著選台器轉來轉去,心情浮躁,未了干脆轉到點歌台讓電視放著音樂。

小晏攪動著手中的柳橙汁,「燕青……還沒找到?」

這正是以宜煩躁的主因,她忿忿地揮揮手,「搜救單位只會敷衍了事,真是,去看個特展也會被活埋,以後台北還有哪里能去?這麼多天了,沒被壓死也餓死了。」她們從高中至今的友誼,特別珍惜所以特別掛心,也增添些許的無力感。

燕青的家庭有些問題,因此養成她早熟獨立的性格,她對她們任一人的了解,絕對比她們對她多。

凌家客廳陷入一片低沉氣氛,凌以智卻似絲毫未覺,大刺刺地開門便嚷,「凌以宜,听說歷史博物館又開挖了,你們不去看看嗎?」

「真的?」以宜跳起身,「你听誰說的?」這小子十句里有八句話必須打折扣。

「電視剛打出標題。」凌以智越過客廳跑上樓,「以後別淨看些沒營養的卡通,腦袋空空遲早讓姊夫休了,看你上哪找這麼凱的姊夫賠我?」

錢鼠!暫時不與他計較,以宜拉起好友往外沖,攔得—輛計程車便往博物館去,到達時,館址所在的廢瓦堆外已堆滿看熱鬧的群眾和眾多媒體。

「哎呀,擠不進去。」以宜著急又帶些怒意,這些人吃飽撐著啦!

隨著一陣陣哭天喊地的哀號響起,兩人的心忐忑不安地起伏著,生怕好友會成為一具沒有生命的冰冷肉塊被抬出來,精神也因此繃得死緊。

由于坍塌時威力強大,再加上被困在里頭的人已多日未進食,恐怕是凶多吉少,而現場救援行動又因小心更顯得異常緩慢,對外圍等待的家屬而言,是一分等待、一分煎熬。

燕青算是幸運︰至少有人知道她現在正困在里面,更多人甚且不知道他們的親人正在里面,在生死之間掙扎。

一個個細微的希望隨著深入內部救援人員的出現而破滅,現場悲涼的氣氛令人難受。

兩人到時已以黃昏,如今天色已轉成黃紅,還沒有好友的蹤跡。

「你先撥個電話給至辰吧!他一定急死了。」小晏看看晚霞說道。

「凌以智那只錢鼠不會放過討賞的機會。」以宜相當清楚自己胞弟的劣根性,「倒是你,你的阿娜答恐怕已像熱鍋上的螞蟻了。」

又一聲呼天搶地的嚎泣,兩人心一緊。

「好吧,我去去就來。」小晏擠出人群,找了個電話亭,如以宜所預料的,九十九翔已急得跳腳,生怕她發生什麼意外。

由她簡短的話語中,九十九翔感受到太多疲憊的無力感,他心一揪緊,「我去接你。」他說完也不等她答應便掛了電話。

听著話筒傳來的嘟嘟聲,小晏心底好似有一般暖流流過,就像冬天寒流中吃下的火鍋般熱呼,她不禁淺笑著持著話筒呆站原地,直到亭外有人敲了門。

她趕緊放下話筒,「對不起。」

「不是的。」亭外的人是一名有著柔順及肩短發的女子,輪廓比一般亞洲人深,很美,「我想請問,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她手一指,指向博物館「遺址」。

小晏隨即向她簡述一遍。

女子敏銳地發現了一點什麼,「你有親人在里面嗎?」

見她點頭,女子微笑地道︰「她會平安的。」

「謝謝。」小晏回她一笑,匆匆趕回去繼續等侯。

一名男子從陰暗處走出,「我認得她。」

他會認得的人通常只有兩種原因,女子不認為剛剛那位小姐對他而言有利用價值,「別殺她。」

男子看向她,「不是她。」

還好,她對那個親切的台灣小姐很有好感呢!「李仲鳴還請了其他同行,我們該收手了。」女子拿出一張磁碘片。

「不止一個。」

他的眼楮在暮色中透出一抹懾人的寒芒,「我們的朋友寒接輿會很高興。」

那只油條狐狸,她暗罵,「有理由殺了李仲鳴是很好,但這不就順了Harm的意,又替他做白工?」

基本上,她贊成銷毀壞蛋惡棍,但這是工作,挑不得不然干脆改行,所以世事沒有兩全其美,有時她也只得睜只眼閉只服,好在他根挑生意,目前為止也沒遇過兩人意見不合。

男子牽動唇角形成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在看向她時轉成柔和,「不會的,他總會付出代價。」

「也好,你總有辦法,听說Harm正在紐約忙著布局,我們稍稍搗個蛋可好?」她的眼楮閃著期盼的光芒。

「隨你。」

「哇!」她偎進他胸膛環住他,「我愛你。」

他笑著低下頭覆上她的唇,低語回應,「我也是。」

路人來來往往,莫不為兩人的濃情蜜意紅了臉,止不住彎起的笑意快步通過,卻仍意猶未盡地頻頻回頭,又不好意思看得太明目張膽,但沒有人想殺風景地提醒這對忘我的愛侶,這里是人來人往的台北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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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已完全被黑夜取代,探照燈架了起來,搜救單位幾乎想放棄了,延伸到地下的坍塌石塊似乎永無止境,但在多方抗議、沖突下,只好繼續挖掘。

「小晏,休息一下可好?」他已站了許久,九十九翔將她攪進懷抱。

小晏搖搖頭,眉頭一直沒舒展過。

以宜看得好不嫉妒,至辰該不會還未發現她不見了吧?若真如此,婚禮再延三年!

前方又一陣騷動,有人高喊,「出來了!」人群一下全擁上前。

「是個女的。」又有人喊,「是個年輕女人。」

小宴和以宜心頭直跳,擠上前,「燕青!」兩人驚呼,見她雙眼緊閉,身上、發上滿是塵土,形容枯稿憔悴,兩人害怕地望向救護人員,「她……」

「還有生命跡象。」

救護人員的話令她們放下心,但接下來的話卻令她們再度提起一顆心。

「她被掉下的鋼筋刺穿側月復部,失血過多。」老實說,現在還活著實屬僥幸,能再撐多久就看天意了,救護人員見到她們的臉色,忙又說︰「但沒傷到腸子,情況較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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