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男人被說得臉面無光,這能怪他們嗎?
「夏小姐,我們是奉命保護你的,並不是來陪你游玩的,況且我們身上全是西裝,比不上小姐你輕便啊!」
何泛期出言挽救兄弟們跌到谷底的自信。
「那才不是藉口。」夏依影哼了一聲。「萬一你們保護不力,害我挨之顆子彈,是不是也要推到西裝頭上?」
河泛期無言了,輕輕嘆了口氣。
「哎呀呀……打結了、打結了啦!啊……」
兩只風箏親親愛愛地纏綿著,一下子就不見蹤跡。
夏依影埋怨地看了保鏢一眼,「都是你們,沒事干麼跟我講話害我分心!」
她跺跺腳準備找那個膽敢放任風箏勾引她的寶貝的小表理論,卻見那個小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她一時慌了手腳,搶過保鏢手上的風箏給他,「別哭了、別哭了哦!」
小孩的父母不好意思地道謝,夏依影干笑幾聲走開。
「夏小姐,天色不早,該回去了。」何泛期說道。
「我還沒玩夠,不回去。」說著,她又搶過另一個保鏢手上的風箏。
「夏小姐……」
哦,他們寧願面對一車的警察、憲兵,也不願綁在一個重心未泯的小女孩身邊。
為什麼?哪個黑大哥會去養這麼一個小魔神當情婦?依她這麼愛玩的性子,不讓旁人忙得團團轉才怪。
已西斜的殘陽把夏依影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漫天蜻蜒飛舞,游人三三兩兩離去,長長的影子消逝在紅土的另一邊,小販也準備要離去了。
「夏小姐,時間很晚了。」何泛期打半小時前就在苦苦勸著。
「喔。」夏依影無趣地慢應著。人少了,更覺孤單。
收回的風箏落在不遠的芒草叢中,夏依影一邊卷著線一邊走去,就在低頭欲撿起風箏時,一支亮晃晃的刀子倏地出現在她眼前。
她抬眼,一張蓄滿胡碴的臉映人眼濂。
張順水。他逃獄了?
「你害得我好慘。」他將刀子押在她頸邊,威脅著她走出芒草叢。
「夏小姐!」該死,他們疏忽了!驚呼道。
「哈……你們听清楚,我要五千萬,還有一架專機送我出國,否則這婊子就替我墊背!」
何泛期怒瞪著一臉恨意及貪婪交錯的張順水,「放了夏小姐,就饒你一條命。」
「哼!你沒听到我說的嗎?錢和專機,否則你們就帶著這婊子的尸體回去。」
他豁出去了。
「我們需要時間。」何泛斯決定先拖時問。
「不準玩花樣。」
這瘋子不會打算站在這里耗上一整天吧?何泛期示意兄弟去通知鐘凱,條子?免了,找死對頭來處理。說出去不笑掉道上兄弟大牙才怪。
「要錢我有。」她的戶頭里隨時有九位數字的存款,只可惜全不是她自個賺來的。「把我的背包拿來。」
「夏小姐?」何泛期愣愣地看她,她不知道「緩兵之計」四個字怎麼寫嗎?
「叫你去拿你還羅唆什麼?」張順水叫道。
夏依影微微一笑,「我自己也有三台飛機,我可以給你一架。」
張順水一愣,「你到底是誰?」
夏依影的眼神飄呀飄的,「我是夏依影呀。」
「夏……夏?難道你是那個……那個……」張順水猛然想起,十八年前那件事還留下一個女嬰不見蹤影。
「夏小姐,拿來了。」何泛期接過手下遞來的背包。
「喔,謝謝。」夏依影不動,「你去拿啊?」
張順水眯起眼,「你有什麼企圖?,為什麼要我去拿?」他萬分戒備。
「我沒什麼企圖,只是怕你認為我要逃走罷了。」
張順水押著她往前走,「你拿,不準玩花樣。」
多疑,不過也在她預料之中就是。
依影順從地伸出右手。張順水的刀也稍稍往前移了些,她等的就是這一刻,身形一矮,那支刀便在她頭頂了,前方的保銷立刻阻擋張順水進一步的動作,哪知張順水一意要抓到夏依達,抱她一起下地獄,不顧頂著腦袋的槍便住夏依影撲去。
夏依影矮孤往一擲,困為一矮身她便無法靈活動作逃遠,她賭的是保鏢能壓制住張順水,不料張順水卻不顧生命,令她慌了,重心不穩,雙膝先著地跌在地上。
眼看他的刀就要揮下,旁邊踢出一條腿踢掉張順水手中的刀,收腿順便勾點他手肘關節內惻的穴道,讓他右手恍如廢了般垂在身側。
預料中的一刀遲遲沒有落下,夏依影睜開一只眼稍側頭,只看到一雙大腳佔據她的視線。
「依影,你打算要在地上趴多久?」
听到這熟悉帶笑的嗓音,夏依影不敢相情地抬高頭,生怕這是她思念過度的幻覺。
收拾起乍見那即將劃上夏依影背部的一刀時心內的倉皇,藍仲昊蹲扶起她,溫柔地拍去她身前及臉蛋上的紅土屑。
「阿昊!」夏依影抱住朝思暮想的人,真實的感受他的溫暖及心跳。
藍仲昊低頭吻吻她的發絲,「我來晚了。」
夏依影微笑地在他懷里搖頭,「來得剛好。」
一旁的何泛期開口道︰「該怎麼處理他?」
夏依影搶在仲昊吳之前開口,「送到警察局。」
「依影。」藍仲昊淡掃她一眼,感到不滿。
「把他交給警察,法律會處理妥當。」
「太便宜他。」藍仲昊覺得太寬厚他。
夏依影知道他答應了,笑著抱緊他。
何泛期驚訝地發現他陰氣不再。
「阿昊,就是他在保護我。」
「無用。」藍仲昊輕哼道。
何泛期感到汗顏及羞愧。
「是我太不听話了。」
藍仲昊犀利的目光斂去,低頭笑道︰「你也知道自己不听話?」
「那是因為我好寂寞……商人忙,你也忙,鐘伯伯對我客氣卻不親,總沒人可以陪我解悶,不往人多的地方鑽往哪去?」說來說去,還是藍仲昊不對就是了。
藍仲昊感到好笑又心疼,的確,現在的小影兒空閑了,相對的也寂寞許多。
「我這不是來陪你了嗎?」
「能陪多久?」她好像深閨怨婦,埋怨許久不歸的丈夫。「你成天都在忙。」
「陪到小影兒怕了、膩了為止,好不好?」他笑道,伸手捏捏她的俏鼻。
「嗯,不許畫牛哦!」夏依影開心地送上一個香吻,親蔫地摟住他的手臂。
何泛期楞愣地看著,直覺這個男人應該不常笑,可是……
「我們該下山了,天都暗了。」夏依影說道,「阿昊,你有車嗎?」
「有。」他轉頭吩咐何泛期,「轉告鐘凱,這份情我記下了。」
「是。」何泛期不自覺地攏雙腿,挺直腰桿。
等兩人走遠後,何泛期吐出胸口受壓迫的氣,才驚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被那男人身上散發的氣所攝。
望著遠去的背影,何泛期要自己記得問老大,這個男人的名字。
拋下所有煩心的事務,藍仲昊帶著夏依影一同南下,沒有跟前跟後的保鏢,也沒有豪華的排場,一輛國產車載著兩人朝南部前進。
「既然是枯骨,怎麼知道沒了內髒?」夏依影听說香港的事後,好奇地問。
「如果是自然腐化,骨頭上會留下一種特殊物質,但這十三具枯骨卻沒有。」
一早從台北南下,一路走走停停地玩玩,一後車廂早已堆滿休息站買來的名產,包括太陽餅、芋仔餅、銅鑼燒、蜜餞、魚丸等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
兩人的目的地是墾丁,住處也已打點好。
「阿昊,他們要那些內髒做什麼?器官移植不是得‘新鮮’的才行嗎?一次這麼大批,不可能一時全用完吧?」這點常識她還有。
藍仲昊但笑不語。他不是不知道答案,只是太過血腥殘酷,不適合說給依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