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關于定捷哥的事,他今早和海外投資部的經理來我爹地的公司談融資案,被我爹地拒絕了,妳都不知道他有多泄氣……新官剛上任就四處踫壁,真不知道以後要怎麼帶屬下。」
「你們為什麼要為難他?妳不也喜歡他,為什麼不幫助他呢?」
「我是想幫,但我爹地不肯幫;除非他接受婚約,那麼不只融資案沒問題,連整個方盛金控都是他的。」
梅笙覺得被夏穎芯逼迫得喘不過氣,她狠毒的言語像一把劍,刺著她脆弱的心。
「還有,現在是妳在為難他,阻止他追求幸福,甚至有可能因此而拖垮曜風。」夏穎芯繼續加油添醋。
「妳胡說!」
「我騙妳做什麼?曜風財務吃緊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算了,妳不是學商的,我跟妳解釋這麼多妳也听不懂。總之,我能給定捷哥整個方盛金控,而妳能給他什麼呢?」她嗤笑道︰「該不會是霍氏武館那塊爛區額吧?」
「我是真的愛他,我不想放棄他。」她失控地哭喊道。
「我也愛他,我也不想放棄他,更何況我們兩家是世交,我認識定捷哥比妳早好幾年,說來說去,妳才是搶我幸福的人,妳有什麼資格跟我爭定捷哥?假若妳家財萬貫,可以幫助他事業一帆風順,那我願意成全你們。但是妳什麼都不能給他,妳怎麼還敢留在他的身邊呢?妳跟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還是早點認清事實吧!」
如果選擇離開他,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也是對他有幫助的事,那麼就讓她親手割舍掉這段感情。
「好,我答應妳。」
「妳真的要主動離開定捷哥?」夏穎芯難掩心中的狂喜。
「嗯。」她匆匆收線,抱著發顫的身子,泣不成聲。
她沈溺在痛苦的漩渦里,愈是掙扎,就愈往下沈。
原本她只想談一場平凡的戀愛,卻遇上了最不凡的男人,她不知道究竟是幸福還是悲哀?
她把積蓄已久的淚水出清,哭到眼眶泛紅,然後又回家梳洗一番,才回到公司坐在他原來的皮椅上,等他下班。
裴定捷終于趕在下班前將成堆的卷宗批示完畢,然後來到男人志的辦公室。才幾個星期不見,總覺得陌生許多。
他朝管理員和員工打聲招呼,直接走進總編辦公室,敲著阿野的門。
「是什麼風把我們執行副總給吹來啦?」阿野忍不住調侃道。
他反手關上辦公室的門,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執行副總那張椅子簡直不是人坐的,累得要死,我明天還要趕去上海做市場評估和招商會議。」他松開領帶,一臉的疲憊。
「我看這期財訊雜志大篇幅報導你和曜風電通的動向,鋒頭健得很。」
「不要再損我了,我有些私事要和你談。」
「什麼事?」阿野推推鏡框。
「你和梅笙鬧得不開心嗎?」
阿野笑道︰「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跟那丫頭吵架啊?」
「沒有,我們怎麼可能吵得起來,是你背著我偷偷欺負她吧?」他瞇眼審視。
「從你離開男人志,她就一個人陰陽怪氣的,不是遲到就是早退,上班下班都不打卡,不是窩在你的辦公室里發呆,就是一整天不見人影,像三魂掉了七魄,我只差沒叫道士來收魂。」
「怎麼可能?」他一臉詫異。
他是有發現她的態度出現些微的改變,不再像以往富有熱情和朝氣,變得懶洋洋的,問她,她只說可能太累了,言談間總多了一股疏離感。
「不信你可以去問喬治和小杜,全辦公室的人都可以作證!我本來以為她是在鬧相思病,但是情況愈來愈詭異,總之,我也說不上來。」
裴定捷撫著下顎深思著她近來怪異的舉止。
是什麼原因令她改變了?他並不認為忙碌的生活會沖淡彼此間的感情,肯定有什麼事在困擾著她。
「你自己看著辦,我要下班了。」阿野將幾個重要文件收進櫃子里,整理公文包,關掉計算機,準備離開。
「這麼早?」他瞄了腕上的表一眼,時針指著六點整。
自從進入曜風電通後,他從來沒有準時下班過,忙到午夜十一、十二點是常有的事。
「拜托~~這跟你輝煌的模魚紀錄根本不能相比!你以前五點鐘以後絕對不可能出現在辦公室。」阿野咧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拍拍他的肩頭。
「不留下來喝一杯?」
「你又不是來找我的,更何況我沒興趣當飛利浦。我先走了,你好好去安慰一下那丫頭,叫她不要這樣。」阿野拿著公文包離開。
「再見。」他朝他的背影揮揮手。
裴定捷走到以往的專屬辦公室,扭動門把,推門而入,室內一片寂靜。
他走向辦公桌,看見霍梅笙像個小孩般蜷縮在皮椅上睡著了,他靜靜地凝睇著她的睡顏。
好一陣子沒見面,她明顯瘦了一圈,憔悴得令他不舍。
他月兌下西裝外套覆在她的身上,驚動了淺眠的她。
「你來了?」她眼底漫著相思的渴望,看著眼前有著深邃黑眸和溫暖笑顏,又是她深愛的男人。
「等很久了?」他坐在桌沿,伸手想撥開她前額的發絲,卻被她避開來。「怎麼了?」
「沒有。」她坐直身子,將外套還給他。
「妳哪里不舒服?」
「沒有。」她刻意疏離他。
「我听說妳這陣子都沒心思上班,為什麼?妳不是答應我要好好待在男人志,為什麼每天遲到早退?」
她拉長俏臉,佯裝漫不經心。「沒什麼,就是不想上班。」
「是不是因為我最近太忙冷落妳了,所以在跟我鬧脾氣?」他耐著性子,軟言誘哄。
「都不是。」她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對他,就怕看見那雙深情的眸子會亂了她的心思,破壞她重復演練的分手戲碼。
「那妳是怎麼了?」
她深吸口氣,閉上眼楮,鼓足勇氣。「我想跟你分手。」
「理由呢?」他雙手環胸,靜靜等著看她要變什麼把戲。
「我覺得我們不適合,勉強在一起太痛苦了。」
「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從早忙到晚,連睡覺對我而言都很奢侈,我不想花時間看妳鬧別扭。」
她轉過頭,迎向他犀利的目光,心像被箭刺穿般,緊握著發顫的手。
「我是認真的,跟你在一起很辛苦,要配合你大少爺的身分,要學會穿高跟鞋,要蓄起長發,走路不能外八,也不能罵髒話,讓我覺得好累,我想當回以前的霍梅笙。」
聞言,一把火差點沒竄出他的七竅。「我再給妳一次機會,收回剛才的話。」他不敢相信自己捧在手心呵護寵溺的女人,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我為什麼要收回?反正我本來就不是你喜歡的類型,我為什麼要勉強自已?」她倔強的回吼,別過頭不敢看他,而心正淌著血。
她一點一滴的分割他們的愛情,以前她只擔心自己外表太平凡配不上他,卻忘了還有門戶之見……如果還有來生,她希望他的家世背景能普通一點,即使是窮人也沒關系。
他憤怒地沖上前箝住她的皓腕,冷淪地瞪視著她。「今下天中午妳才答應和我一起吃飯,晚上就說要分手,態度會不會變太快了?」他實在無法接受這戲劇化的改變。
「因為我不想再演戲了,反正遲早都要分手,早斷早解月兌。」她牽強的解釋。
「是不是妳師兄回來找妳了?」除了另一個男人,他猜不透還有其它原因能令她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