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啊!」不然她干嘛挑這時候打電話?
「約在哪兒?」
「就約在敦化南路路口的面包店好了。」
一個小時後,兩個女孩在面包店前會合,開開心心地牽手前往商店街購物。
花了兩、三個小時,終于買到陳曉秋滿意的衣服,兩人選了一家冷飲店坐下休息,洋溢的青春氣息全然不輸給高照的艷陽。
「對了,你決定畢業舞會的舞伴沒?」陳曉秋邊喝著冰咖啡邊問道。
「沒,」十分爽快,因為她連找都沒找,也沒有男生來約她……喔,不,除了那個花心的班代之外。
不過因為班代太花心,她根本不列入考慮,以免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成了班代那眾多女友的攻訐對象。
「難道你要一個人參加喔?」
陳曉秋傻眼,就她所知,她所認識的女同學都有男伴,就她一個形單影只,豈不會成為全場注目的焦點?
「教務主任不是說,不是校內的同學也可以?你隨便找一個來嘛!」
隨便找一個?她到哪兒去隨便找一個,她身邊的男性就只有……眼角不經意瞟過前方不遠處,一對說說笑笑走在一起的俊男美女穿越馬路而過,她頓時不由自主地從位子上站起--
「瑤瑤?」現在是什麼情況?她干嘛突然站起來?
陳曉秋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好友。
黎尹瑤不敢置信地瞪著那對男女,心頭沒來由地一陣抽緊。
對街人潮擁擠,大概是路人經過不小心撞了那名女子一下,她身邊的男人立即伸手扶她,並以自己的身體為她擋開來往的行人,看來好體貼。
「怎麼會……」那的確是昭元哥沒錯,但他身邊那個女人是誰?
他不是才說這輩子不結婚,要和她在一起的嗎?怎麼現在他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而且那舉止、動作,任她怎麼看都像挺在乎那女人的樣子……
「欸~~瑤瑤?黎尹瑤!你在看什麼啦?」陳曉秋東看西看看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有點不耐煩了,用力地拉著黎尹瑤的衣角。
「啊?」她恍神地輕應,才一眨眼的瞬間,就已失去吳昭元和那女人的蹤影。
「你到底在看什麼看得那麼入神?」陳曉秋好奇死了,一見她有反應,忙拉著她追問。
「沒……沒什麼。」她失神地搖頭,腦海里全是剛才入眼的畫面。
那真的是昭元哥嗎?
如果是,那他幾天前和她說的那些話又算什麼?
還是說,他沒回家的這些天就是和那女人在一起?!
胃部一陣抽緊,一堆心驚膽顫且沒有解答的問號不斷繞著她旋轉,揮之不去。
明明是她自己拒絕了昭元哥,昭元哥是個正值壯年的正常男性,有幾個紅粉知己無可厚非,那麼現在她在難過個什麼勁兒?
天啊!她都搞不懂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了!
夜幕低垂,時間緩慢地走著,黎尹瑤像尊木頭女圭女圭般坐在客廳里,凝著好似沒在動的時鐘發呆。
為什麼從下午看見昭元哥和別的女人走在一起之後,她的心就像踩不到底的浮萍,茫茫然地不知所措?
難道……難道那意外的一夜,讓她的心思起了要不得的化學變化,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往昭元哥靠近?
還是她將昭元哥當兄長,純粹是她自以為是的錯覺,其實她潛意識里根本不是那麼想的?
怎麼辦?她的心好慌,誰能給她正確的解答?
就在她不安地蜷在沙發里縮成一團時,突地大門傳來開門的聲響,她猛一抬頭,便見吳昭元略顯疲累地推門而入。
「昭元哥!」
他回來了!他終于回來了!一見他進門,她心里所有的不安、彷徨仿佛都長翅膀飛走了,她難掩激動地跳下沙發朝他跑去。
第5章(2)
「你……尹瑤?」
吳昭元才關上門,旋身還來不及看清她的身影,她整個人撲了上來,害他心口一提,公文包一扔,反射性地穩住她的腰。
「你去哪里了?你到底去哪里,怎麼都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雙臂環住他的頸項,感受著他的體溫,沒來由一陣鼻酸,毫無預警地掉下淚來。
「不然你也應該打通電話回來,讓我知道你平安無事,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惡劣?!」
吳昭元僵得像根木頭,他沒想到自己不過才幾天沒回家,一回來就受到她如此「熱情款待」,霎時有種像在作夢的錯覺。
「……你別激動,我這不就回來了嗎?」心頭竄過一抹熱流,他啞聲低語,卻沒敢放任自己的手環抱她。
以為她會對奪了她清白的自己深惡痛絕,以為她和自己一樣需要時間整理情緒,所以一忙起來也就刻意忽略該打通電話交代她一聲,沒想到結果還真叫他驚喜!
只不過她說得夠明白了,她不要他,所以他只能像個哥哥一樣守在她身邊,就只能是個兄長的身份,不可能再更進一步了……
「嗚~~」她壓根兒沒將他的安慰听進耳里,一勁兒抱著他的脖子低泣。
「尹瑤,你這是……」
他暗嘆一口氣,抱住她也不是,推開她更不是,他都要心力交瘁了。
「我問你,下午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誰?」
約莫是哭夠了,她好不容易松開他的頸項,用手背胡亂地抹了抹自己哭濕的臉,渾然沒注意到自己還緊貼著他,更沒注意到自己質問的口吻像極了吃味的小妻子。
「我沒有啊!」哪來什麼女人?他這幾天為了一塊游樂園的預定地,和一個意見很多的客戶不斷周旋,經常忙得連三餐都沒時間吃,哪還有時間去跟女人鬼混?
「明明就有!」她伸手扯住他的領口,明明想擺出凶狠的氣勢,可惜她力氣不夠大,扯著他的襯衫反倒像在撒嬌。「我下午在東區看到的,你別想騙我!」
「我沒事騙你做什麼……等等,你說東區?」倏地一絲記憶閃過腦海,他驀然想起似乎真有這麼一回事。
「對,東區。」被她和曉秋差點逛爛的黃金地段。
「那是公司客戶好不好?你沒提我都忘了。」就是那個女人,龜毛得要死,害他耗去不少時間。
他扯了扯領口,後知後覺地發現她還緊貼著自己,身體再度變得僵硬。
「真的?」她像個疑心病很重的妻子再問。
「你不會要我對天發誓吧?」他暗嘆,鼻端聞嗅著她身上的馨香,教他不禁心猿意馬了起來。「小姐,我們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她是怎麼了?都已經明明白白的拒絕他,卻又這般毫無分際地貼靠著他,她到底想要他怎麼做才滿意?
「嗯?」她微蹙秀眉,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霎時一張小臉脹得火紅,一連退開好幾步。「對……對不起,我我我……」
「別你啊我的了,更不用道歉,我沒放在心上。」失去她的體溫,他感到有點冷,旋身閃避她的眼。
雖然忙著與客戶周旋,但她的身影時不時地出現在他心里,教他一根蠟燭兩頭燒。
想她,卻又提不起回家的勇氣,反正公事繁重,索性在公司的沙發上和衣休息,可當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還是無法阻止想她的心緒,拖著疲累的身體開車回家。
這段感情來得突然,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刻,渾然不察地闖進心底進駐扎營,等他遲鈍地意識到她的重要性,卻不得不將這情苗連根拔起,即使這樣還是非天天與她見面不可,這感覺真是……水深火熱啊!
「昭元哥,你看起來很累,我去幫你放洗澡水……」感受不到他的掙扎,她還陷在自己太過大膽的驚嚇里,連忙找個理由閃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