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說!"
雲繡又是好氣的抬起濕濕的手心,鳳鳴害怕又是"魯丸拳頭"給他吃,捂著自己的嘴,趕忙跑到雲繡手臂不及處。
"你的心思要有你的雙腿敏捷就好了!"雲繡又甩又抹——抹在小旦的衣角上。聞聞都是鳳鳴的口水臭味,她忍不住皺起眉,高聲抱怨。
"你的口水還頂臭的,也不算沒有‘一技之長’啦!"
"別拐彎抹角罵人,少爺縱然千樣、萬樣不好,可是,他從來沒有過害人之心,他是真心同每個人好的!"小旦看不過雲繡咄咄逼人,攢著彎眉也發聲說道。
"晴!人家待你這樣,你還替他說話,看樣子你的人且然跟了我,心還在人家身上嘛!"雲繡就是喜歡制造小旦跟她"不清不楚"的瓜葛,讓小旦氣呼呼,鳳鳴頭殼一次一次發疼去。
"還鬧!"小旦撥開雲繡欲搭上她腰際吃豆腐的毛手,也不顧躲奔至鳳鳴不怎麼可靠的懷里,就這麼——他們三人各據一方,形成三足鼎立的狀態,互相瞪著彼此!
"好啦!好啦?!我還有事做,可不想再跟你們自輯時間。曹鳳鳴!你倒是給我交代個明白,到底你是怎麼看待小旦的?"雲繡更加"明示"。
"我不要小旦姐姐嫁人,也不要她離開我,最好我同她永永遠遠到死都不分開!"鳳鳴老老實實說著心聲——他還是個半大人、半小孩的人兒,成人的負擔,對他而言還太早,但是要小旦如此虛耗青春等他長大,姑娘的青春有限,十八一過,眼看就要人老珠黃,雲繡也著實不忍——再怎麼說,她總是欠小旦人情,她決定還是推慢郎中一把。
"你要想小旦留在你身邊,你得贏過我才行呀!別忘了,小旦現在可是‘我的人’哦!"她特別強調"我的人",努力激起鳳鳴奪回小旦的念頭。
"沒關系,你別把小旦姐姐帶離曹家就行了啦!"
雲繡一副"讓我死了吧!"的絕望神色,小旦也是滿面失望透頂。
"我是現家的誰呀?非親非故還靠你們曹家養老婆嗎?曹鳳鳴!你給老……子听清楚了……"雲繡清清喉嚨,掩飾住差點"老娘"出口的窘狀,進一步教導鳳鳴"男人本分",她接著說︰
"小旦現在是‘我的人’,你想要她,就拿一千兩來贖,記住!不準用你從曹家帶來的車馬費,要是有一文錢上面沒有你的臭酸汗,你的小旦姐姐就永遠跟你——不再見面了!"
鳳鳴緩緩的五官皺成"米"字型,雲繡以為這人又要哭訴,還同找出更惡毒的話罵他,他竟抬著"米"字臉,就往外踱開步去……
"喂!你干嘛去?"還以為他是想不開,要去了結自己的生命。
沒料到雲繡結結實實的猜錯——"去掙錢啊!"
被雲繡崇高敬意的目光相送,風鳴的"米"字臉更加深刻。
鳳鳴前腳出,小旦後腿跟,雲繡連忙叫她煞車。
"你又干嘛去?"
"去收拾少爺弄出來的殘局!"小旦這口氣,分是不怎麼感謝雲繡
"不給他機會試試,他怎麼長大?"
"是哦,謝謝你!"小旦還是不怎麼熱切。"要是你沒加了百分之百為難人的念頭在里面,我輸你一萬百兩!"
"拿來!人家我只用了十分之九的為難人,十分之一是惡作劇。你輸了,一萬兩來。"
虛空彈指,小旦說︰"接著,一萬兩來啦!"她匆匆逃開雲繡房間。
雲繡瞪著她嬌柔的前影,大聲交代︰"不準幫少爺忙!"
雖是一夜元眠,到了日上三竿,雲繡還是處于亢備狀態,腦袋清晰異常。
忙過上旦那一對歡喜冤家的事兒,空蕩蕩的房門一陣空幽幽的,那些教肌膚發燙、血脈憤張的畫面……又悄悄回到她無設防的腦門,轟轟然的教她手腳發麻、心髒緊縮、口干舌燥——
"不行!我得找些事做!"喃喃低語,目光滴滴在偌大的屋里打量,看到小旦留下的腦指花粉,她簡直感激得想朝她三叩首。
送還粉盒,瞧見那還沒來得及整理的一窩亂被,雲繡又回想起昨夜里的鬧鬼,忽然覺得不對勁,她立刻向鳳鳴的房里轉進……
丙然,鋪著細少的床前地上,經過鳳鳴的騷隸留影後,他的大腳和"鬼"的鞋印都留下明顯的痕跡。
表會有鞋印?那才是真有鬼呢!
小旦說那鬼一直"跑來跑去"的追他們,又說鬼自稱是"大爺",這已經讓雲繡起了疑心,要不是鳳鳴進房攪和,她早就揭穿這椿裝神弄鬼的鬼話連篇。
是飛小子沒啥用處,還能立功呢,不過!這屋子可真一陣陣尿騷的撲鼻味道,雲繡又想……
這裝神弄鬼有何目的?一成了鬼屋,客人不敢上門,這可是客樓主人的損失
瞧客棧生意冷淡,主人竟還能開張營業,而且茶房、小二、廚子、帳房……各職務的人缺一不缺,這冷清生意和龐大開銷打得平嗎?
而且,為什麼鬼只是在鳳鳴、小旦房里轉,又沒有傷了他們?
越想越是覺得古怪。
店小二當初帶他們進客棧房間,那太過明顯的害怕神情也開始教她狐疑起來——
有生意進門,不是該表現出熱絡殷勤嗎?就是有什麼古怪的該盡力隱瞞,客人才看上門嘛,一副擔心害怕的樣子豈不是得罪客人,教客人別再上門?要不是他們這群人專愛挑古怪的事情下手,這房子一般人是絕對不住的。
他這趕客人的手段,又是為什麼?
要說他是跟掌櫃的吵嘴,故意做作,那麼吃虧倒櫥也是他呀,客人得罪光啦,他帶靠什麼咆飯——靈光乍現,幾乎教雲繡要把櫻唇給張開來。
興匆匆趕到御史大人的房里,他可睡得正香呢!
從他大開的窗戶爬進他的臥房,听著他舒暢的酣眠之音,雲繡好想踢他一腳!
她是渾身不自由而不能安眠,他可好哇!完了事,睡到房里多個人都沒覺察。
要是模進房里的人有歹意,他的貴命可就嗚呼完哉啦!
雙腿不知被什麼牽絆,不由自主的靠向沉睡的男子……斂眉瞧著他的平靜面容,一剎間,這副面容又鎖入她記憶盒子里。
元聲吧息,再三流連,伸出的手在踫到他的肌膚之前,又迅速收了回來,唇齒輕展,低喊著他︰
"冤家——"
看見他枕頭旁有個布囊,她也就順手取來,打開一看——正是她想"借"的東西,上間嵌著"如聯親臨"的金字令牌!
以走大人的信物,雲繡又飽鑒心上人的睡淨模樣,從他飽滿的天庭大到腳丫,每一寸仿佛都變得更親切,仿佛是為她而打造的……想起令自己害容滿面的情事時,她趕忙"嘩"自己一口,捂著心口,小跑步,拉開原本緊閉的門板跑了。
待她走後,原本睡在大床上的男子,猛在彎起身子,唇角露出雅意的笑,學著她,也低聲的叫了聲︰
"冤家——"
之後,他套鞋搭衣,很快跟隨風二郎身後而去。
寧江縣同和府這里是知府衙門的管轄地,並非皇帝賞賜的糖鎮那樣,由藩主各自設制管理機關。
說什麼明鏡高懸、黑白立判——清宮可真是一位難曾令雲繡如此感慨,是因為她擊鼓鳴冤站在公堂上之後,大人驚木本拍,師爺喝斥她︰"見了懸官為何不跪!"
然後就拉長聲音,高聲宣判︰"藐視地方父母官,先罰銀一百兩!"
驚木二拍,雲繡站得更偌傲了些。
"不從命令,再罰銀一百兩!"
驚術三拍,雲繡干脆替師爺宣布︰
"頭掛布罩,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是對縣官無禮,再罰銀一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