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包在我身上。」
「放我出去。」
「這…」白雪拍著胸脯的手還未放下,整個人就愣在當場。「大嫂,不行啦!大哥要是知道了,會打死我的。」白雪苦著臉拒絕她的請求。開玩笑!讓大哥知道了,她就別想過快活日子了。想到會被關起來,她就頭皮發麻,下行!除了這件事,其他的都好商量。
「雪兒,算我求你,再遲……就來下及了。」仇情淚流滿面地抓緊她的手,苦苦地哀求她。
「這…」
「我只是去救人,我很快就回來,不會拖累你的。」
眼看著大嫂就要跪下,白雪只好硬著頭皮說︰「奸吧!至於大哥那邊,只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第五章
白雪躡手躡腳地打開門鎖,在確認四下無人後,示意仇情趕緊離開。
此時夜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黑得詭魅,也黑得沉悶。
「雪兒……謝謝你。」仇情數度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放棄了要說的話。
別了!雪兒,如果我再也不能回來,我也會永遠記得你。
毅然地轉過身,仇情一個提氣,瞬間就飛起身,往蒼厥敦的方向而去。
突然間,黑暗的四周張起一張大網,阻斷了她的去路。黑暗的夜,在火把的照射下瞬間亮如白晝。
只見左護衛徐啟領著護衛雲霄樓的十二衛上,在網的後方排成一列,意在阻斷仇情的去路。
完了!仇情絕望的閉上眼楮。真是天要絕我嗎?連這最後的一點機會都要剝奪,不行,不能放棄,女乃娘的性命已經宛若風中殘燭了。
她又屏住氣,用盡此生最大的力氣往前縱奔,怎奈她的功力不足,還是敵不過眼前這巨大的網……
在試了數次之後,仇情終於絕望地放棄,她頹然的看著徐啟,奢望他能網開一面,放她離去。
可徐啟像鐵了心腸般,只開口說了一句︰「請夫人回省思堂安歇。」
其實,也不能怪徐啟無情,他不過是盡忠職守罷了,誰敦他是听令於白松康,自然足以他的命令為依歸了。
「徐大哥,你就放了大嫂,好不好?」白雪不忍心地開口求情,但那冷面徐啟仍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絲毫不為所動。
這時,得到消息的白松康氣急敗壞的趕來,幸好之前已預先設好三丈高的大綱,並命護衛躲在樹上預作準備,不然還真讓情兒給溜了去。
來到省思堂外,就見徐啟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迅速退守一邊,並命人解下網。
「情兒……」白松康真的不知道該拿自己的小妻子怎麼辦才好。
其實,自己原是可以將實情告訴她的,但為了對她的隱瞞略施薄懲,再加上怕地會固執的非要自己去救人質,只好將她先關在大牢裏,等救出人質後再放她出來,沒想到……
自己的威信都快讓她與雪兒掃得蕩然無存了。
這時,仇情見他已有軟化跡象,不顧眾人在場一把抓緊他的夾衫,淚漣漣地哀求他放她離去。
「康,求求你!明天我一定會回來,屆時要打要罵任你處置,我絕無怨言。」
「情兒,女乃娘已讓徐揚救回來了。」
實在不舍她那淚漣漣的樣子,原本想多再懲罰她一會兒的決心,全都消逝得無影無蹤,只好提前將事實告訴她。
「不!你騙我,你一定是騙人的,我才不相信你。」仇情激動得不住哭泣,突然間,一個勁兒地拚命槌他,「放我走,放我走!我要去救女乃娘,再遲就來不及了,爹會殺了她的!」她已泣不成聲,哭得肝腸寸斷。
白松康再也忍不住,不顧眾人驚嚇的眼光,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
「噓!別再哭了,你這樣……」極度不舍地,白松康輕輕地拍撫抽泣不止的妻子,心疼的安慰她。
止住眼淚,仇情抬起頭對上那雙已無先前冷漠模樣的眼眸。
「真的嗎?女乃娘已經平安無事了?」
「嗯!」
「你……你怎麼會知道女乃娘她……」仇情問出心中的疑問,這件事除了她、女乃娘及爹之外,應該沒有人知道的,怎麼他……
「有機會我會慢慢說給你听,現在,我帶你去看她。」語畢,他牽著她的手,往安置女乃娘的房間走去。突然又像想起什麼事似的停下腳步,朝那個闖禍精的吩咐了一句︰「雪兒,明天上書苑來找我。」然後才滿意地轉身離去。
白雪在原地乾著急,怎麼辦?她又不是故意的,她怎麼知道這件事是大哥的預謀。
瞧大哥對嫂嫂的那股在乎勁兒,再想到自己差點誤了事,讓嫂嫂置身險境,她就頭皮發麻……
她瞪了一旁的徐啟一眼,在心中暗罵︰死木頭,知道我溜進大牢救人,還故意不出聲讓我上當,沒關系,你給我記住!
★★★
就著燭光,仇情紅著眼看著躺在上虛弱憔悴的女乃娘,怎麼才一個月的工夫,女乃娘就瘦得讓她認不出來,怎麼會這樣,爹是怎麼折磨她的?
都是她,若不是自己貪求歡樂的日子,怎麼會害自己的女乃娘變成這副模樣?都是自己不好!
「女乃娘的毒…」仇言又止,她怕白松康的回答會是不好的結果。以她對爹的了解,爹決計不會手下留情的,他必定用了數種毒在女乃娘身上,不然女乃娘不會變成這樣!況且自己先前也留下三顆解毒丹給女乃娘,雖然那解毒丹不能解天下各毒,但一般的毒藥還難不倒它啊!
白松康見她那著急的模樣,安慰地輕拍她的肩膀,「情兒,別慌,女乃娘不會有事的。她只是身上同時中了寒與熱兩種毒,才會到現在仍昏迷不醒,你別急,等到明日午時,她身上的毒性消退時,就會醒過來。」
「寒、熱兩種毒?」仇情訝異地朝白松康問道。
「據大夫診斷,她是中了來自西域的冰蠶和血蠱兩種毒,這至陰與至陽的兩種毒一旦相交融,就會使人昏迷不醒,全身毛發褪成白色;再加上其他幾種毒物的侵蝕,才會變得這麼嚴重,等明天銀針祛除她全身大穴的毒氣後,就沒有性命之憂了。」白松康耐著性子將大夫的話轉述一遍,同時隱瞞了部分實情。
為了情兒,他將不擇手段,只求她能一生平安喜樂。
爹!您怎麼這麼狠啊!仇情在心底嘆息。
「我……」
白松康見她面帶猶豫,欲言又止的,鼓勵地朝她笑笑,示意她說出來。
「我可以留下來陪女乃娘嗎?」
「不行!」白松康狠下心拒絕她的請求。
「你……」仇情氣怒地咬緊下唇。
「這兒有詩畫照顧,而且女乃娘仍昏迷不醒,你在這兒也幫不上忙,還是回房去養足精神,等明兒個一早再來也不遲。」白松康見她仍有余怒,只好說︰「而且,我們需要談談,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
听到這兒,她才不再抗議,乖乖地隨他回房。
★★★
「自我有記憶起,就是女乃娘在照顧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娘,也不敢向爹詢問。」仇情換下一身黑衫,穿著翠袍,舒服的倚在白松康懷裏,將一切慢慢地說給他听。「我不懂為什麼爹不愛我,每一次見了我,他臉上都會都帶著厭惡的神色。後來等我漸漸地長大,爹開始逼我學功夫,但我總是學不好,只有輕功還算差強人意,為此,爹多次不悅地將我關進柴房。後來他開始逼我煉毒,原本我不肯答應爹的要求,但他……卻將女乃娘吊起來痛打,直到我再也受不了而同意為止……」
仇情娓娓道來,臉上乎靜得不見喜怒。白松康听到這兒,不舍的擁緊她,久久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