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兒子。」她強勢的道。
近藤柳憐憫的瞅了她一眼,隨即走開。
上一代的恩怨卻要下一代承擔,他替柳跟自己感到悲哀與憤怒,而這一切會到何時才結束?
或許等真正決裂那一刻的到來才會有答案吧……
第五章
「真是氣死我了,我一定要把他給趕出門。」唐麗文憤怒的尖聲道。
「你先不用這麼生氣,這件事是遲早要做的。」另一個男人聲音跟著響起。
「遲早、遲早!我听你說這句話很久了,我的耐心已經到達極限,無法再等了。」她望向坐在高背椅上的男人,緊緊的擰著眉。
「這麼多年你都在等了,有差這麼幾個月嗎?」男人低笑出聲。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一直要我忍,我哪忍得下這口氣,就算找人把他做掉也無所謂。」唐麗文冷血的道。
「我只是不想你弄髒你的手。」男人站起身走向她,安撫的將她摟入懷中。
「哼,那你不會去做嗎?」在他面前,她說話的口吻宛若回到少女時期般的驕縱。
「殺人畢竟是下下策,更何況,你以為近藤真彥在近藤楓周遭都沒有布線保護嗎?你太天真了。」男人低頭親吻了下她的臉頰,「如果我們真貿然行動,現在就不能安然站在這里了。」
「哼,那個死老頭,就連死了都要跟我作對。」曾經她也是那樣深深愛著丈夫,但自從她知道自己只是他利益考量之下選擇的妻子之後,就徹底的心死了。
尤其在發現近藤楓母子的存在之後,她更是對他恨之入骨,唯一支持她繼續生存下去的動力,就是讓兒子成為匯津集團的總裁。
雖然近藤真彥在死之前是將總裁之位「暫時」給了近藤楓,但也有說過真正的遺囑在他留下的紫檀木盒中。
她相信那個木盒中的遺囑有著真正分配近藤家族所有家產的方式,可麻煩的是,近藤真彥並沒有留下開啟木盒的鑰匙與方法,只交代不可用破壞木盒的方式開啟木盒。
因此直到現在,即使他們找遍了全世界最厲害的開鎖高手,也依然無法將木盒開啟。
「鑰匙,一定有那麼一把鑰匙存在。」唐麗文沉吟。
「問題是,那把鑰匙在哪里?」這簡直就跟大海撈針一樣困難。
「我已經找遍了近藤家,連天花板跟地板都掀開來了,但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鑰匙。」她皎咬牙道。
「放心,近藤楓那邊也同樣沒有任何收獲。」男人柔聲安慰著她,「我們就雙管齊下,同時進行婚事跟收攏近藤楓人馬的工作吧。」
「當然。」唐麗文終于露出笑臉了,「我已經迫不及待要看到近藤楓像個喪家之犬的狼狽模樣了,哈哈哈哈。」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悶死了,她快要悶死了。
童心扯了扯頸邊環繞的蕾絲邊,毫不淑女的搔著癢,她真的不懂為什麼自己要在近藤家做這些蠢事——每天打扮得像個白痴洋女圭女圭似的,任憑別人裝扮擺布。
包夸張的是,最近近藤楓還突發奇想,竟然要她開始學習交際舞跟國際餐桌禮儀。
她是要出國比賽是嗎?該不會是要她去參選環球小姐吧?
呵呵,她一定是快瘋了才會這樣胡思亂想。
看著梳妝鏡中的自己,她真想抽張面紙把上面的顏色給擦掉。
唉,比起勞動,這樣的償還方式還真是痛苦艱難幾千倍有啊。
無奈的踱回床沿坐下,童心的手無意識的觸模著躺在胸口的鑰匙,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近藤楓那張總是神情冷酷的臉龐。
她好像沒看過他笑耶……
為什麼他的眉宇之間總充斥著那麼濃厚的憂愁?
照理說,他是那麼龐大集團的總裁,又長得英俊瀟灑、身材高碩,而且听說還擁有一個如花似玉的未婚妻,所有一般男人想要得到的一切他都具備了,為什麼他那英俊的臉上卻沒有相符合的笑顏呢?
好奇怪,或許這就是所謂「上流社會」跟「凡夫俗子」的不同吧,她這個中產階級實在無法了解這些有錢人的腦袋瓜里到底裝些什麼。
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好奇吧,她還真想知道近藤楓那張冷酷的臉背後隱藏的是怎樣的心緒。
她有股沖動,希望他可以常常對她笑,而不是像她欠他幾百萬似的老板著張臉。
呵,她在想什麼啊,怎麼會想到那邊去了,一定是生活太無聊了。
童心自嘲的捶了下腦袋,索性走到留聲機前面,拿起布輕輕的擦拭著紫銅喇叭與黃銅喇叭管,這是她每天打發無聊時間的唯一樂趣。
看著散發著光澤的留聲機,她的唇瓣不自覺的微微揚起。
她曾經試過放黑膠唱片在留聲機上,試圖讓它發出聲音,但它不知是不是壞了,不要說發出聲音,連轉動唱片都不行。
真是可惜,她真好奇這架美麗的機器可以發出怎樣悅耳的音樂聲,這種希盼,就跟她想看到近藤楓真摯的笑顏一樣……
她看著留聲機出神的想著,絲毫沒有留意身後出現的人影。
「你在干麼?」近藤楓低沉的聲音揚起。
童心整個人震了一下,但不是因為近藤楓的出現,而是原本寂靜無聲的留聲機突然發出了樂聲。
「天??」她驚呼出聲,不敢置信的看著空無唱片的留聲機持續不斷的流泄出歌曲……
「發生什麼事?」近藤楓眉心微蹙的看著她。
「聲音……發出聲音了,留聲機發出聲音了!」她像個小孩子似的興奮喊著,忍不住開心的轉過身,拉他的手腕跳著。
看著她毫不掩飾的純真笑容,近藤楓有瞬間差點也忍不住揚起唇。
不行,他什麼時候會被其他人影響了?
心緒一凜,他忙收回已偷偷微彎的唇瓣,掩飾似的更加攏緊眉心,沉聲道︰「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敝?」
他撤回手腕,卻詫異的發現自己竟有點貪戀著方才攀在手腕上的溫度。
懊死,他是怎麼了?
童心哪知道他腦中轉過了幾個念頭,更不介意他甩開她的手,只因她全部的心思都被開始「說話」的留聲機給捕捉住。
「你不懂,這不是大驚小敝,而是驚喜萬分。」她欣喜的將頭湊近留聲機,仔細的研究起它怎麼會突然發出聲音。
「留聲機的作用不就是如此。」近藤楓很不以為然。
「可是你看,沒有放唱片耶。」而且以前就算是放上唱片,它也不會出聲啊。
沒放唱片卻正播放著歌曲?
這倒是件奇聞,近藤楓也忍不住走上前,傾身看著仍發出悠揚的歌聲的留聲機。
「Milagro。」听了一會,他低喃道。
「什麼?」她仰起頭詢問的望向湊在自己正上方的他。
他的鼻子好挺,由下往上看像座高峰,她忍不住在心中想著。
「奇跡,這首歌。」
「你听過?」好厲害喔,這首歌也不知道是哪一國語言,她實在是有听沒有懂。
「西班牙文。」彷佛看出她心中的想法,近藤楓淡淡道︰「以前我母親最愛的一首歌。」
「真的?所以或許這是留聲機給我們的‘奇跡’嘍。」太玄了,她真要懷疑這是架有生命的機器了。
「呵,生命中是不可能有奇跡的。」就像母親一樣,一直到死,她所盼望的奇跡卻始終沒有出現過。
「那你就錯了,生命處處都有奇跡呢。」童心不苟同的反駁。
就像她發現這架留聲機一樣,不就是個奇跡嗎?
「只有天真愚蠢的人才會相信這種鬼話。」她那種理直氣壯的態度,讓他忍不住惱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