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近藤柳看著童心,眼中滿是痛苦與掙扎。
「還不快去。」兒子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違抗過她,這次她也有自信不會例外。
童心看著近藤柳,了解的道︰「沒關系,你快去吧。」
她想他夾在她們之間,一定也很難受吧。
近藤柳凝視著她半晌,深吸口氣,像作了什麼人生最大的決定似的,朝母親道︰「對不起,媽,這次我不能听你的。」
「你說什麼?!」唐麗文愕然的怔住。
「我不能答應你以後都不見她。」他還想一輩子將她留在身邊哩。
「近藤柳,你是發燒頭昏了?還是被下蠱?你有沒有搞清楚自己在跟誰說話?」她簡直不敢相信,兒子竟然會反抗她?
「媽,我沒有病,我、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尊重我交朋友的權利,我希望——」
「你沒有!」她嘶吼著截斷他的聲音,「你是近藤家族未來的主人,你沒有個人的希望、沒有個人交友的權利,近藤柳,你听清楚了沒有?」
「媽……」母親的氣勢一如往常,讓近藤柳好不容易培養的勇氣幾乎要消失殆盡。
童心憐憫的看著近藤柳,正要開口時,近藤楓的聲音插了進來。
「看樣子,我來得不是時候。」他走進書房,調侃的語氣讓唐麗文氣眯了眼。
「你來得正是時候。」她仰起下巴,維持高傲的神色,「我今天一定要你說清楚,這個女人,你打算讓她待到什麼時候?」
「母親,你什麼時候也會關心起我的生活了?」他嘲諷的道。
「沒錯,我一點都不在乎你怎麼糜爛自己,不過若是牽扯到我的柳,事情就不一樣了。近藤楓,你最好馬上讓這個女人離開。」
「你在命令‘兒子’嗎?」他刻意強調兒子兩個字。
「我只有一個兒子。」唐麗文淡淡道,隨即轉向近藤柳,「柳,跟我回房。」
「這不干她的事情。」近藤柳擔心童心被責怪,忙向近藤楓解釋。
「你先回去吧。」近藤楓朝他點點頭。
「那我先回房了。」近藤柳握了握童心的手,得到她一個微笑的回應,才依依不舍的跟著母親離開。
「看來你很勝任這份‘工作’。」近藤楓沒發現自己的口氣帶dm>著些許酸味。
「我沒有。」好久沒看到他,童心發現原來自己竟然這麼想他。
「你太謙虛了,看樣子,柳已經徹底讓你迷住了。」否則以柳的個性,是絕對不可能忤逆唐麗文的。
「那……這件事可以就此打住了嗎?」她是真的想把近藤柳當朋友,她不想傷害他啊。
「你以為呢?」他睇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揚起。
「我……我覺得可以了啊。」為什麼他的眼中總是沒有溫度,她多希望可以看到他開懷而笑,
「你這麼想離開?」很少有女人不希望永遠留在這里的。
「我不屬于這里。」她開始懷念以前單純愉快的生活了。
「你難道沒想過,或許柳會愛上你,你可以成為近藤家的女主人之一?」這個想法很奇怪的,讓他感到非常不愉快,就像他方才看到柳握住她的手時的那種感覺。
「我一點都不想成為近藤家的女主人。」這種恐怖的家族,簡直會讓人窒息。
「你不想?」他怎麼覺得好像是自己被拒絕似的。
童心認真的搖了搖頭,「不想。」
「你可能沒有搞清楚,只要嫁入近藤家,你就可以像這陣子一樣過著有人幫你梳妝打扮,穿金戴銀,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舒服日子了。」
「我不需要這些。」她毫不猶豫的道︰「我只想過‘快樂’的日子。」
沒錯,舒服的日子並不等同于快樂的日子。
「快樂?你又怎麼知道什麼叫做快樂?」有錢有權才會快樂。
「不知道的應該是你。」她真希望可以讓他知道真正的快樂是什麼。
近藤楓皺起眉,冷冷的道︰「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什麼是快樂。」
「為什麼你總是那麼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看他這樣,她就覺得好心疼,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覆住他的手背。
她的溫暖不只由她的手心傳入他的體內,還由她的眼神流入他眸中。
她有種魔力,總是可以輕易突破他冰冷的封鎖線,讓他察覺自己一直不願意承認的脆弱。
「放手。」他不能讓自己習慣脆弱。
童心彷佛被火灼傷似的收回了手,眸底閃過受傷的神色。
「明天晚上我會派司機來接你,」刻意忽視她的黯然,近藤楓冷淡的道。
「我可以回家了?」她無法解釋心底復雜的感覺,一方面她想離開,一方面卻又不希望就此與他分離……
「明天你就會知道。」近藤楓不再望向她,轉身走出了書房。
望著他消失在門後的身影,童心一向清澈的黑眸染上一層郁色,那是她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體會到的滋味。
啊,為什麼他總是可以這樣輕易的牽動她的喜怒哀樂?
這種感覺有什麼名詞可以形容呢?
輕嘆了口氣,直到不久的將來,她才知道這種感覺就叫做喜歡,叫,是一種讓人刻骨銘心、一輩子都戒不掉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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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麼了?
為什麼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為什麼總是無法自主的想到她?
他吻過的女人無數,但能夠日夜縈繞在他腦際的卻只有她一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該想該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根本不該容許一丁點兒空間擠入她的容貌。
可到現在他才愕然的發現,她的一切早將其他事務排開,讓他整個腦中只容納得下她。
近藤楓濃密的雙眉因為這個認知而緊緊的擰起,沉思的他甚至連石淑臻走到面前都沒有發現。
「心情不好?」她仔細觀察了他一會。
近藤楓迅速的收回出神的思緒,恢復一貫冷靜的模樣,「你來了。」
「我能不來嗎?今天听說有好戲看。」石淑臻打趣的道。
他的臉上揚起抹慵懶的笑意,「我差點忘記,你最喜歡看戲。」
「那要看是誰演的嘍。」她在他身旁坐下,故意將雙手放在他的大腿上,「話說回來,我們兩個的演技也不賴,金馬獎的最佳男女主角應該要頒給我們才對。」
他們偽裝了這麼久的未婚夫妻,還沒人識破所有的濃情蜜意全都只是一場戲咧。
他不置可否的扯扯唇,「今天晚上的主角不是我們。」
「是你大媽跟弟弟,還有呢?」她大概听說今天是唐麗文幫近藤柳安排的相親宴,而他們的出現算是不請自來吧,為的是讓唐麗文難堪。
近藤楓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正面回答,「你等下就知道了。」
石淑臻聳聳肩道︰「好吧,反正我的角色是你的未婚妻,你想要我怎麼演我就怎麼演嘍,等下我們是假裝跟他們不期而遇是嗎?」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近藤楓應該是想要破壞這場相親宴,只是不知道他要用怎樣的方式破壞就是了。
近藤楓淡淡的扯了扯唇,那笑容表示了答案。
「好吧,那我們走吧。」她挽著他的手臂站起身,攏了攏秀發,準備出發。
今天的她穿著一身火紅的緊身洋裝,腳蹬三寸高跟鞋,一頭大波浪的栗色長發,站在俊挺偉岸的近藤楓身旁,任誰見了都要為這一對金童玉女發出一個讀美的嘆息聲。
照理說,這樣一對璧人,眼中該只有彼此的存在,但現在,他們的視線卻同時停駐在眼前剛走進飯店大廳的女人身上,甚至石淑臻還不淑女的低低吹了聲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