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有個強烈的預感,這個很久以前的故事將不再僅止于回憶,而將會繼續延續下去。
他們要結婚了……
自從听到這個訊息之後,溫柔的心神就一直無法平靜。
一個是她學生時代唯一的摯友,一個是她始終無法忘掉的摯愛,她該用怎樣的心情去祝福他們?
一直以來,她總以為自己可以瀟灑的忘記這個讓她心碎夢醒的男人,但沒想到在毫無心理準備下的不期而遇,便那麼輕易的讓塵封在記憶深處的悸動蘇醒。
可惡,不應該,她已經不是那個畏縮而沒有自我的小女孩了。
現在的她早該走出過去的陰影,忘記那段不成熟的愛戀,重新找回自己的人生才是。
沒錯,對現階段的她來說,愛情是最不需要的東西,她不用也不需要讓自己再嘗一次那種錐心刺骨的心痛滋味。
或許知道他們的婚事也好,這樣她就可以徹底的自那個地下鐵之約的魔咒中解月兌,不再傻傻的期待有一天奇跡會出現了。
「溫醫生,等一下有時間嗎?」一道溫厚的男人聲音穿透她的思緒詢問著她。
溫柔抬頭望向站在眼前的男人,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禮貌而疏離的道︰「很抱歉,我有事。」
「可是我剛問過護士,妳等一下應該沒病人了。」他不死心的道。
他,金維中,是全醫院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也是最年輕的外科主任,多少女人對他頻頻示好他都不為所動,一心一意的情系溫柔。
溫柔看了他一眼,眸中是對他打探她行程的不苟同,嘴上依然淡淡的道︰「我有事。」
她眼中的不悅雖不明顯,但也足以讓他膽戰心驚了。他陪笑道︰「好吧,那如果妳哪天有空,可以告訴我嗎?」他已經約她幾百次了,然而沒有一次成功過。
她沒有回應,徑自站起身走開。
「又踫釘子了?」另一個男醫生走了過來,打趣的道。
金維中聳聳肩,不以為意的道︰「小意思。」
「真搞不懂,像她這樣才貌雙全的大美人,為什麼老是要板著張臉,冷冰冰的,一點熱度都沒有,難道她不會有上的需求嗎?」在醫院中,溫柔這冰山美人的封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直到現在,他還沒看過她對任何一個男人假以辭色過。
金維中睇了同事一眼,斯文端正的臉上泛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放心,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投入我懷中的。」
「這麼有把握?」
「當然,從小到大,我的字典中從來沒有失敗兩個字。」沒錯,一直以來他讀的都是資優班,第一名對他來說有如探囊取物,根本不用花費太多心力就可以輕松獲取。
只有溫柔例外。
她可以說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挑戰,也是最能勾起他的女人。
一直以來,憑著他的外表與職業,從來就不需要他主動去追求女人,只有溫柔,讓他首次嘗到了挫敗的滋味。
對于病患,她可以溫柔得宛若拂面春風,但對接近她的男人,她便成了座堅不可破的冰山。
不過他相信,這座冰山總有一天會融化在他的懷中,成為他的俘虜。
溫柔啊溫柔,一定有那麼一天,他要看到她對他溫柔的模樣。
一定有那麼一天。
「公司沒事吧?」何書亞低沉的聲音自話筒傳到另一方。
「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另一端的杰西道。
他們從學生時代就是最佳拍檔,即使出社會後,也仍然是事業上的好伙伴。
「我辦事你用不著擔心啦。」沒等他回應,杰西繼續道。
沉默了半晌,何書亞暫時不打算將遇到溫柔的事情告訴他,畢竟那是杰西替他辦過唯一出差錯的事情,在現在公事為重的當頭,感情的事還是先不提了。
「書亞,你怎麼不說話?」感覺到不對勁,杰西開口問。
「沒事,只是沒想到我們的搜索引擎會這麼成功。」跳月兌幾乎面臨倒閉的父親的企業,這是他自創的事業,短短一年就成為全球使用率最高的搜索引擎。
「那是一定要的好不好,你何書亞什麼時候做事失敗過?!」杰西拍馬屁的道。
「曾經有過。」何書亞苦笑道。
「呃,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對了,A.D.集團總裁表明對我們的公司有非常大的興趣,看來這次上億美金的合作契約是成定了。」杰西連忙轉移話題。
「那是一定的,不是嗎?」何書亞挑挑眉,眼底充滿了自信。
「哈哈哈,果然是好兄弟。」杰西爽朗的大笑,「那就先這樣了,後續發展我會持續跟你報告的,你就先安心在台灣度假吧。」
「你多費心了。」
「放心,再聯絡。」
「再見。」
電話收線,何書亞的心並沒有放在方才談論的公事上面,腦海中反而不住的浮現出那個記憶中的容顏。
溫柔……他們又見面了,那麼的意外,卻又感覺是命中注定好的。
他有預感,命運將會讓他們交纏在一起,從過去、現在……到未來。
遲疑的腳步走走停停,直到站在眼前的別墅前,溫柔還是無法下定決心按下門鈴。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真的打電話應允了蜜雪兒的星期六之約。
照理說,只要她不打電話給蜜雪兒,就可以躲開接下來的婚宴才是。
但是,她就是無法克制自己想要知道在她沒有參與的這段時間中,何書亞是怎麼過的?
也或許是她還存有小小的私心,渴望再看到他那久違的容顏吧?
又或許,她想要親口問問他,為什麼沒有出現在相約的地下鐵中?
唉,她不是已經決定把這一切塵封在內心深處嗎?
而這些許多的或許,又有什麼值得探究的意義呢?
雜亂的思緒在腦中翻騰起伏,縴細的手舉起又放下。
掙扎了許久,正決定還是轉身離開時,她正好迎上一輛疾駛而來的紅色跑車。
溫柔下意識的朝路旁讓開,但車子卻沒有如預期中的自身旁駛過,反而直直朝向她駛來。
她驚愕的低呼了聲,下意識的舉起手擋在面前,眼楮不由自主的緊閉了起來。
紅色的車影在溫柔面前幾吋驟地停下。
沒有想象中的撞擊與疼痛,她驚魂甫定的放下手,緩緩的張開眼瞼。
那走下車子的高大身影,正是她又想見又怕見的何書亞。
「為什麼不進去?」他走向她,直視著她道。
「沒、沒有啊。」天,為什麼她在他面前還是一樣的笨拙?連講個話都會結巴。
「是嗎?」他嘲諷的挑起濃眉,語氣中充滿懷疑。
「當然。」不行,她不能再變回以往那個膽怯的溫柔,她得勇敢一點。
何書亞的眸底閃過一絲帶著了解的芒光,那讓溫柔突然感到生氣了起來。
餅了這麼多年,這個男人依然一副自以為什麼都懂的模樣。
而更糟的是,她也的確被他看透了。
不,不同了,她不再是那個容易捉模的丑小鴨了。
「你呢?你沒有陪蜜雪兒?」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冰冷的道。
他聳聳肩,臉上有著以往從來不曾出現過的玩世不恭,「我為何要陪她?」
「你們要結婚了不是嗎?」該死,為什麼她覺得結婚這兩個字自她嘴巴說出來,似乎充滿了酸溜溜的味道。
她忐忑的看了他一眼,幸好他沒有拿這個語氣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