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色僵了僵,努力維持平淡的道︰「因為沒人約。」
「不會吧?!我記得杰西下是有遞紙條給妳嗎?那張紙條寫的下就是要約妳當他的舞伴嗎?」蜜雪兒困惑的瞅著她。
「那張紙條……」想到那張迄今仍被她妥善收藏起來的紙條,溫柔的心就陣陣抽痛了起來。
「是啊,那張紙條,妳當時怎麼樣都不肯給我這個『好朋友』看,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上面寫了些什麼吧?」蜜雪兒追問。
「上面寫了些什麼,我也忘記了。」溫柔輕描淡寫的帶過。
「怎麼可能會忘記?」蜜雪兒才不相信,「到現在妳還不願意告訴我嗎?我們可是最要好的『朋友』耶。」
每次只要蜜雪兒搬出朋友這兩個字,溫柔就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除了那時的紙條事件,蜜雪兒還因此不理她好幾天。
看著蜜雪兒等待答案的神情,溫柔為難的蹙起了眉頭。
當年她沒有說,現在更不應該說。
「喏,如果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年妳還不肯說,那就是根本沒把我當成是妳的朋友。」
溫柔動了動唇瓣,還沒來得及開口,手機鈴聲忽然響起,解救了她。
匆匆接完電話,溫柔帶著歉意的道︰「對不起,醫院臨時有急事,我必須回去了。」
「喔,那妳快去吧。」蜜雪兒諒解的道,彷佛方才的問題從來不存在似的,「等等,先告訴我妳住在哪里。」
「嗯,改天再約。」溫柔給了蜜雪兒聯絡的方式,站起身,丟下這一句連自己都覺得客套的話,離開蜜雪兒偌大的家。
一路上,她的心始終無法平靜,若不是這通電話打斷的話,她會告訴蜜雪兒,那塵封在她心中的這段往事嗎?
仰頭看著藍空,往事一點一滴的流回心頭,就跟這朗朗晴空般,越來越鮮明。
「根據我的分析,你這樣的行徑叫作英雄主義作祟。」杰西跟在何書亞身後,搖頭晃腦的分析著。
何書亞斜睨了杰西一眼,沒有理會他。
「通常像你這種才氣跟外貌兼備的王子,女人主動投懷送抱對你來說早已司空見慣,而就算再美也沒有用,所以突然出現一個這樣備受欺負的丑小鴨,才會這麼輕易的引起你的注意力。」杰西無視何書亞的反應,繼續說道。
「你說夠了沒有?」何書亞又白了他一眼。
「當然不夠,我還沒下結論呢。」杰西搖搖頭,興致正高的他可不怕何書亞的冷淡。
何書亞搖搖頭,不理會他的繼續往前走。
「走慢一點嘛,我要說結論了。」杰西急忙小跑步的跟上加快腳步的何書亞,「結論就是,大魚大肉你吃膩了,所以想要換換清粥小菜嘗嘗,對嗎?」
何書亞毫無預警的停下腳步,杰西的鼻子差點朝他堅實的背上撞去。
「對吧,我說對了吧?」杰西興奮的越過他的背面對他,一定是他的分析鞭闢入里,所以何書亞才會驚愕得停下腳步。
哪知這家伙根本就沒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犀利的黑眸只是直視著前方。
「呃,你在看什麼啊?」他到底有沒有在听他說話啊?
杰西順著他的目光往前望去,只見一個嬌小的身軀正護衛著一只可憐的流浪狗,替牠擋住幾個男人跟女人的拳打腳踢。
「該死!」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自何書亞的胸腔迅速的燃燒蔓延。
看著他鐵青憤怒的臉孔,杰西驚訝得瞪圓了眼。
書亞冷酷淡漠的神情他見慣了,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這麼恐怖的盛怒模樣。
「書亞?」杰西愕然的看著他筆直的走向那群男女,還沒開口就先開扁起來。
「我來幫你。」看到好友一人跟數人為敵,杰西連忙加入戰場。
「不要打了,你們不要打了。」溫柔高聲喊著,而那只被護衛的小狽早讓這一團混亂驚嚇得夾尾竄逃跑開。
「該死,何書亞,你給我記住。」幾個男女紛紛掛彩,邊逃邊撂下狠話。
「嘖嘖嘖,所以我說你太有名也不是什麼好事,打個架每個人都認得你,怎麼就沒人叫我記住呢?」杰西甩甩打得酸痛的拳頭道。
「你沒事吧?」溫柔急忙上前查看何書亞的傷勢。
「該死!」何書亞驟地低咒了聲,讓溫柔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連忙收回踫觸他流著血嘴角的手。
「對、對不起。」淚水在她眼鏡後的眸底閃爍著,她好像只會惹他生氣。
何書亞咬咬牙,深呼吸了幾次道︰「我不是在罵妳。」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看到她被欺負就會這麼的憤怒,尤其是在看到她雪白手臂上的點點青色時,他簡直有股想要殺人的沖動。
她困惑的眨眨眼楮,淚水不小心隨著長睫的開闔滑落眼眶。
女人的淚水他看多了,試圖用淚水留住他的女人不知有多少,但卻沒有一個可以像溫柔這樣讓他揪緊了心頭。
「跟我走。」何書亞忽地伸出手拉住溫柔的手腕,粗暴的聲音跟輕柔的手勁不成正比。
「喂,那我呢?」杰西跟著上前了幾步,不過馬上在何書亞的瞪視下停在原地。
「呃,剛剛真的很謝謝你。」只來得及說出一句感謝的話,溫柔就被何書亞硬拉著走了。
「不客氣。」杰西傻笑的回道,等回神時才意識到自己被何書亞放鳥了。
嘖嘖嘖,不對,不對,看來他得重新檢討自己方才的分析。
因為,這可不是只單純的想嘗嘗清粥小菜的舉動啊。
他得仔細想想才是。
「我知道我多管閑事,不過妳該死的可不可以不要再哭了?」何書亞懊惱的連連低咒。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明明決定不再理會她的一切,可一看到她就又把自己的決定拋在腦後。
一定是因為她那雙有如白兔般純真又惹人心疼的眼神,他就是沒辦法對她置之不理。
「對、對不起。」她也不想哭啊,但不知為何,她的眼淚就是不听使喚的流下。
「不要哭了!」從沒有安慰女人的經驗,面對溫柔的眼淚,讓何書亞有點手足無措,只能用粗嘎的語氣掩飾。
「我、我知道。可是,可是沒辦法忍住。」他越是叫她不要哭,淚水就越是狂奔。
懊死,他該怎麼做才能止住她的淚水?
在何書亞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時,他的大掌早宛若有自己意識似的揉著她的頭。
震愕果然讓她忘記了哭泣,訝異的看著他。
那張原本冷酷英俊的臉此刻也布滿了相同的驚愕,甚至還泛起微微的臊紅。
像觸電似的,他的手迅速抽回,努力讓自己維持酷酷的模樣。
奇妙的氣氛充斥在兩人之間,然而沒人知道這代表什麼。
「你的嘴角破了。」她打破沉默,怯怯的道。
「小意思。」他用舌頭舌忝了舌忝唇邊的血跡,卻不知道這個動作讓她的心猛地漏跳了好幾拍,整張臉霎時漲得又燙又紅。
天,他怎麼可以帥得這麼過分呢?溫柔在他面前感到自慚形穢。
「該死,他們竟然打妳的臉。」何書亞皺皺眉,直覺的伸出手想要踫觸她臉上的淤青。
撇開臉,她不敢跟他的視線相對,而這樣的舉動被他認為是拒絕。
「我又多管閑事了。」他的臉色一沉,聲音冷淡的道。
「不是。」她連忙否認,但還是不敢望向他,就怕他看出自己對他的異樣情愫。
「你不是多管閑事,我本來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她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