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靜。」她語氣堅定和緩的拒絕。
「溫柔,妳不要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嘛。」他無視她的拒絕,徑自坐了下來。
她看了他一眼,隨即站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他也跟著站起,抓住了她的手腕,「真的這麼不給面子?」
「放手。」溫柔淡淡的道。
「妳真的要嫁人了?」他沒有放手,反而執意的追問,「我從來沒有听妳提起過,我實在沒辦法相信。」
「這是我的私事,我想我沒必要回答你。」她掙扎著扭動手腕。
「那個男的是在做什麼的?」他不否認那個男人外貌出眾,但是他也不差啊,況且,他就不相信以自己的成就,會比不上那個男人。
溫柔怔了怔,這才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問過何書亞這件事,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他是無業游民對嗎?」金維中彷佛挖到寶似的高聲道︰「我就知道,他一定是靠妳吃飯的小白臉對嗎?」
「住口,請你不要自以為是的亂作猜測。」她臉一沉,口氣很不悅。
「溫醫生,妳應該也是個聰明人,挑丈夫就像是選鄙票一樣,一不小心就會選到地雷股,趁還來得及的時候趕快回頭吧,我才是妳最好的選擇。」
「放手,」溫柔的回應還是冷淡的,但其實肚子里早已經燒起一把火了,這個自大的男人,她實在是討厭極了。
「要是我說我不放呢?」他嘻皮笑臉的道,一副她拿他沒轍的表情。
「欠揍!」
何書亞的聲音才揚起,金維中的手已經自溫柔的手腕上被扯開。
「書亞?」溫柔詫異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何書亞。
「你真是個野蠻人。」金維中大感沒面子的怒道。
「這樣對你算客氣了。」何書亞嘲諷的揚起唇。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跟你打。」金維中的臉色變了變,裝模作樣的卷了卷衣袖。
「隨時奉陪。」何書亞朝他勾勾手指,一點都不把他看在眼里。
這下騎虎難下了,金維中看了眼望著自己的溫柔,硬著頭皮舉起手往何書亞揮了過去。
畢竟是個只知道啃書本的書呆子,揮動的拳頭松軟無力,何書亞隨便就擋下了他的拳頭,順手將他往旁邊一推,他馬上失衡的跌坐在地上。
「你……你給我記住。」長這麼大,他還沒有這麼丟臉過。
「你沒事吧?」溫柔禮貌性的上前想要攙扶金維中,卻被他一把推開,害她踉嗆的往後倒走了幾步,還是何書亞及時抱住了她,她才沒跌倒。
而金維中趁勢站了起來,悻悻然的轉身走開。
「唉。」溫柔輕嘆口氣,金維中一向是個會記仇的人,接下來不知道他要用怎樣的手段對付她了。
「不要告訴我,妳會自己處理。」何書亞先開口道。
她低下頭,不著痕跡的將身子自他的懷中移開,幽幽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再為我打架。」這讓她想起了那些她想忘記的回憶。
他自嘲的扯扯唇,「也是,我好像都在為妳跟別人動手。」
不想再讓自己沉浸在回憶中,溫柔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徑自轉身邁開腳步。
他跨步跟了上前,嘲諷道︰「又想躲我?」
她頓了頓,停下腳步,抬起長睫望向他,遲疑了半晌,決定將橫亙在胸臆的疑問月兌口而出,「為什麼說我玩弄你?」
何書亞的臉一沉,直視著她道︰「這個問題應該妳回答我。」
「我從來沒有玩弄過任何人,尤其是當年的我,有什麼資格玩弄人?」何況對象還是他這個校園王子呢!
他瞇了瞇眼楮,審視的目光梭巡著她的臉龐,似乎在辨別她話中的真假,「杰西曾經幫我交給妳一封信。」
她的臉色一黯,壓抑住胸口的抽痛,淡淡道︰「我以為你忘記這件事了。」
「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微扯唇角,那笑中的含意卻不是懷念。
「我也是。」她苦笑道。
「妳應該很得意?」他諷刺的說。
「那有什麼好得意的?」一個人站在地下鐵被放鴿子吹冷風,這算是件值得得意的事情嗎?「那應該是很丟臉、很悲慘吧。」
「沒錯,是很丟臉、很悲慘。」想起那時的情景,他忍不住自嘲。
他竟然敢這樣當面取笑她?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跟我有任何交集?這麼多年了,我已經不是那個笨女孩了。」一把火在溫柔的心中熊熊燃燒著,如果他再度出現是紙簽的實現,那也不該是再來取笑她啊。
她的反應讓何書亞微微愣了愣,該生氣發怒的是他不是她吧?
「我很清楚妳不是以前那個溫柔,但以前那個溫柔又如何?我也是錯看了她。」他咬咬牙道。
「錯看的是我,你一定不知道獨自一個人在地下鐵痴等是什麼滋味吧?玩弄別人的根本是你,不是我。」溫柔一口氣把心中的怨氣發泄而出。
「什麼意思?什麼地下鐵?妳在等誰?」何書亞看著怨怒的她,一頭霧水。
「等誰?」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竟敢這樣問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應該生氣的是我吧。」
「你讓我一個人枯等,你還有什麼氣好生的?」他的邏輯也未免太奇怪了。
「讓我等的是妳。」他正色道。
「我讓你等?」她愕然道︰「你在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他咬咬牙道︰「妳不只叫我等,還找了一堆女人在旁邊等著看我笑話不是嗎?甚至將我的信公開的貼在布告欄上,一字一句絕情的回復我,難道這樣不丟臉?不悲慘?」
「什麼?!謗本不是這樣的。」溫柔不解的搖頭。
「事實就是如此。」他自嘲的扯扯唇,「妳制造了一個校園王子被丑小鴨惡整狠甩的八卦,應該很得意吧?」
「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情。」天,在她大病一場之後,甚至連畢業典禮都沒參加就回台灣了,這一切她根本就一無所知。
「沒錯,在妳精心策畫了那一切之後,妳就躲回台灣了。呵,只是妳一定沒想過,我們竟然還會相遇吧?」他諷刺的說。
「我……我……」溫柔的腦袋一片混亂,實在不知道要怎麼理出頭緒。
這一切實在是太詭異了。
「無話可說?」該死,他在期待什麼?難道希望听到她的否認?
深吸口氣,她輕聲卻堅定的道︰「我沒有做過那些事情。」
她真的否認了?!
何書亞凝視著她,沒有應聲。
「那天,我們明明是約在地下鐵等的,我記得很清楚。」她繼續道。
「地下鐵?!」他微蹙起眉。
「你的信中寫得很清楚,要我在地下鐵跟你踫面。」她是不可能會忘記或搞錯的,「只是最後一班地下鐵過去了,你卻始終沒出現。」
「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信中寫的明明是時代廣場。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確等你到最後一刻。」她幽幽的道。
「那麼那些聞訊前來看好戲的女人?還有被公布的書信……」他困惑了。
難道一直以來他都誤會她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事情。」
懊死,他相信她,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些曾發生在他身上的羞辱。
「該死!」何書亞低咒了聲,「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所以你……」溫柔的心髒猛烈的撞擊著胸腔,過了這麼多年,她死寂的心彷佛突然蘇醒似的,「你不是故意放我鴿子?」
「當然不是。」他略顯激動的啞聲道︰「是我約妳的,怎麼可能放妳鴿子?」
「可是你沒出現……」
「我約妳在時代廣場。」
「不可能,杰西交給我的信上寫的明明是在地下鐵。」她記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