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頭俏冤家 第12頁

只見在人群中央的地上,俯臥了一名年輕的男子,鮮紅的血還不斷的自他左側泊泊涌出。

聶如風皺皺眉,奇怪了,這少年的衣怎麼這麼眼熟?好像……好像自己也有一件。

「對不起,讓一讓。」聶如風愈想愈覺不對,排開人群,大步跨了上前,緩緩將那人的身子給扳了過來。

「這個人?」聶如風驚愕地瞧著眼前雙眉深鎖的蒼白面孔,他不就是當日跟自己在「芙蓉閣」交過手的小男孩嗎?為什麼他會突然在此處出現?莫非……是秦傲虎派他前來跟蹤自己的?

聶如風迅速抬頭朝圍觀的人群掃射了一圈,正好瞥見一個人影壓低帽沿,朝城東郊外疾走而逝。

這個人,一定和這件事有關,聶如風朝那人消失的方向凝視片刻,再低頭查看少年被血染紅的左半身,冷靜而精確的點上他幾個止血的穴道,一把將他扛上了肩,也許等他清醒之後,可以一一解答這些疑問。

「嗯……嗯……」半昏迷中的秦小蠻申吟著,她覺得自己的左半身好似被火灼燒般的劇痛。

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一直在翻動她的身體,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會讓她更痛嗎?

冬兒呢?怎麼不讓冬兒來幫她?

秦小蠻想睜開眼,卻發現原本薄薄的一層眼皮,此時卻有如千斤重似的,一動也不動,更逞論想抬起手來將正在解開她衣衫的手給撥開了。

好痛!這個下人怎麼這麼粗手粗腳?秦小蠻意識不清地在心中暗罵,決定等有力氣時再發作,動作竟一反方才的粗魯,輕柔得像踫壞她似地。

嗯!這樣才像話嘛!好吧!還是叫爹爹把她留下來好了,秦小蠻一邊想著,一邊感到一陣清涼敷上自己熱痛的左側,旋即陷入暗的昏迷中……

聶如風神情凝重地坐在床沿上,凝視著仍舊昏迷的秦小蠻,她已昏睡了四天。想起剛發現那個受傷的小男孩竟然就是這個小蠻女時,他的心仍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秦小蠻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孩?不但牙尖嘴利,而且……還以女扮男裝為樂?

難怪,當時在「芙蓉閣」見著「他」時,自己會產生那股曾令自己難堪的,還險些讓他以為自己有毛病,競會對個小男孩動情。

幸好自己及時為她敷藥、運功療傷,否則現在……一想到差點失去她,聶如風就不由自主地刷白了臉,他不想去追究自己為什麼會有如此反常的反應,現在他只想到那個傷害她的人,讓那個人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秦小蠻醒時第一個入眼簾的景象,便是聶如風鐵青的臉上所露出的冷酷笑容及殺氣。

「慘了!」這是她的第二想法。

不對,這一定只是夢,她記得自己明明已經回到家了呀!沒錯,這只是幻影罷了,等她眨眨眼之後一定就會消失了,她邊想邊使勁地眨了幾十次的眼,可惜……幻影不但沒有消失,而且還漸漸逼近她。

「不是夢!」她認命地大叫出聲,倏地坐起身子,沒料到腰側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害得她又很不雅地躺平。

「你該慶幸這不是夢,否則你的下場是已經見閻羅王去了。」聶如風冷冷地聲調中隱藏著蓄勢待發的怒氣。

「你這個烏鴉嘴,干麼無緣無故的咒我??」奇怪?她怎麼是左半身?

「看樣子,你倒是把自己做過的好事給忘得一干二淨,」他皮笑肉不笑地搖搖頭,「真是沒腦子。」

「你……你敢罵我沒腦?我……」秦小蠻氣得結巴起來,左半身也愈來愈疼,「我有哪做什麼好事……」放話到此,她所做過的「好事」,已如潮水般的涌上記憶。

「怎麼了?怎麼不說了?我在此洗耳恭听著。」看她不語的漲紅臉,聶如風知道這小蠻女已經記起她的逃月兌事件。

「我……我……」秦小蠻語塞,一時之間,竟想不出話來反擊。

「不用解釋了,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受傷?」聶如風手一揮,直拉切入重點問。

「我還要別人告訴我呢?」講起這件事,她也是一頭霧水,「我只記得當時街上亂烘烘的,有個人上前來向我問路,我哪會知道他問的地方在哪兒嘛!所以我就告訴他,我也是才剛從揚州來此處的,誰知,那個人就突然拿匕首刺向我……接著,我就不知道了。」

「你有沒有看清他的容貌?」聶如風再問。

「沒有……」秦小蠻嘟著嘴搖搖頭。

真是倒楣到家了,明明她的逃月兌計劃是完美無缺、天衣沒個縫,怎麼會無緣無故未個「大逆圍」,還偏偏好死不死的被聶如風給踫上,她發誓,以後絕對不再隨便讓人問路了,好心沒好報。

想著想著,左半身的傷處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秦小蠻倏地白了臉,瑟縮了一下。

「是不是傷口又疼了?」聶如風察覺她的異狀,雖仍為她的魯莽感到生氣,但還是忍不住必心地趨向前。

可是又疼又氣的秦小蠻哪有余力注意到他的關心,只是躺在床上忿忿地道︰「是呀、是呀!你開心了吧!一切都是你的錯。」

「我的錯?這些干我啥事!」她是不是痛得神智不清,所以胡言亂語?聶如風為她沒頭沒腦的指責怔住了。

「誰說不干你的事,要不是你把我一個人丟在客棧自己跑出去風流快活,我也不會有機會,要是我沒有乘機溜走,也就不會在街上受這種莫名其妙的作弄,更不會倒楣到連那個刺傷我的壞蛋長成什麼蠢樣都沒瞧著,你說這不是全由你而起,不是你的錯,難不成還是我的錯嗎?」秦小蠻愈講愈順口,雖然明明知道自己是歪理,最後竟也理直氣壯了起來。

天啊!從沒見過有人能說一大串歪理而不臉紅的,這次算是讓他大開眼界了。聶如風真不知是該氣該笑。

「現在換你說不出話來了吧!默認了是嗎?」秦小蠻得意地奸笑了一下,然後故作寬大地努努嘴,「好啦!你不用自責了,我就‘勉強’原諒你好了。」

「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你的‘寬宏大量」嘍!」他諷刺地道。

「隨你便,反正我是‘施恩不圖報’的。」她似乎要為自己的口才喝采起來了,她猜他一定是快氣炸了,活該,哼!

誰知聶如風並未如她所料的動氣,只是淡淡地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是也要感激我替你療傷,救了你一命?」他頓了頓又道︰「我可是‘施恩又圖報’的,就不知你打算怎麼報?」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臉色如土,雙手抱胸地淺笑著。

對喔!他不提她倒忘了,在她意識模糊的時候,是有那麼個人幫她寬衣敷藥,既然自己並非在家,那就不可能是冬兒或任何一個,「莫非……莫非……」秦小蠻一驚,顫聲問道︰「是……是你?」

聶如風既未承認,也未否認地淺笑著,不過,這已足以讓秦小蠻證實自己的想法。

不顧傷處仍疼痛未愈,她霍地坐起,掄起拳來便要往聶如風揮去,「可惡的婬魔,該死!」

「咦!真是好心沒好報,要不是為了救你這條小命,我才沒興趣對個‘男性化’的女孩子下手呢?」聶如風不罷休地逗她,手輕輕一擋,便將秦小蠻無力的拳頭給架了回去。

「你……你佔了我的便官,還……」秦小蠻氣極了,尤其是那「男性化」三個字,更是令她自尊心受損,鼓起全身剩余的力氣,奮力向前一撲。

「踫!」地一聲,聶如風已被秦小蠻重重地壓在地上,這倒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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