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舍得殺你 第3頁

是那個讓他的心遺落在湖畔的佳人!

蘇影專注凝神地彈奏著,美麗無瑕的玉容平靜而冷淡,猶如一尊高傲的仙女像;直到一曲奏罷,才冷冷地抬起頭來,在四周熱烈的掌聲中點頭稱謝。

在人群中,有一雙深遂幽遠的黑眸,熾熱而大膽地吸引著她的注意,一時四目 交會,蘇影一下愣住了。

是他!

他怎麼會往這里?

他是誰?

一直暗暗注意傲情的總管歐陽奉儔,沒有放過任何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變化,這時,他心里正偷偷地笑著。

于是他站起身,指著蘇影對坐在首位的傲情說道︰「公子,喜歡我們送的禮物嗎?蘇姑娘的琴藝可是公認最好的,我相信只有她的琴音能博得公子欣賞,今晚的安排,希望公子別介意。」

歐陽傲情連連搖頭,他知道這是大家費心安排的,他們知道他心性恬淡、喜歡音律,想給他一個意外的贈禮,如今這果真是一個非常大的驚喜。他感動地道了聲!「謝謝大家。」

然後,他緩緩轉向驚容末退、嬌然俏立地望著自己的蘇影。表情霎時軟化、他凝望著她說道︰「蘇姑娘琴藝無雙。歐陽傲情今日得以聆听如此美妙的琴音,實是三生有幸,謝謝姑娘。」

蘇影努力平復激蕩的心緒,垂下眼簾不敢正眼瞧他,因為他眼中流露的情感,讓她心兒猛跳,只好說︰「歐陽公子的稱贊,蘇影愧不敢當,只盼這一曲琴音能讓公子得到片刻愉悅,蘇影便感心滿意足。祝公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蘇影在此先行告退。」

「蘇——」歐陽傲情抬手欲喚住對方,卻一時找不到借口來留住佳人,只得眼睜睜看著她姣好的身形隱退,留下他滿心的不舍與失望。俊朗的臉龐亦頓時失了光采。

歐陽奉儔若有所思地看著腳步虛浮的公子朝內走去,他老練精明的目光暗自閃爍著……沒有人查覺到公子看那蘇姑娘時充滿愛意的溫柔神情,只有他這個幾乎是看著公子長大的總管,將那兩人彼此之間無法掩飾的電流看得一清二楚,他手持著下巴的黑須,狡詐地笑了。

「總管大人,大叔,您在那兒偷笑個什麼勁兒啊?是不是又有了什麼整人的好 計劃,說來听听好嗎?」歐陽惜風不懷好意地瞅著他。

總管看他那副嘴臉不禁挪揄道︰「二公子你冤枉我了。我哪有什麼整人計劃?!我又不是你——呃,我是說我哪有你的聰明才智呢?來來來,我敬你一杯,既然公子已經回房休息了,剩下就是我們大伙同樂的時間,大家盡興吧!」

歐陽惜風才不信他那一套說辭,不過他不再追問下去,只是會多留意他這個成精的老狐狸罷了。于是只見他眉峰輕揚、嘴角含笑地舉杯相迎,與眾人同歡。

回到房中卻久久無法成眠的歐陽傲情,最後決定起身走出房門。

沁涼的夜風輕拂他因酒微醉發燙的身軀,他仰臉望月。銀白色的月光灑在他雕刻般、稜角分明的臉龐,睜著迷蒙如子夜的星眸,眼前看到的不是皎潔柔美的月亮,倒是她冷然嬌艷的容顏,和那雙隱含驚意的美目。

「我不會放開你的。蘇影,你是我的……」

他對著月中浮現的麗容說道。語氣輕柔卻有不能撼動的堅定和霸氣。

而在同一片月光下「咦。蘇影,你還沒睡呀!在想什麼?」

是老爹,經過蘇影的房間見她燈還亮著,便過來看看,見到她對著桌上的燭台發愣,這才喚她。

蘇影倏地驚醒,瞬間紅了臉盤兒,所幸光線昏暗不明,加上老爹年紀大了,老眼昏花,相信他應該沒發現才對。她壓下急促的心跳。連忙回答︰「老爹您這麼晚還沒睡呀?」

老爹模模花白的胡子笑答︰「我倒是要問你怎麼還不睡,在那兒發什麼呆呢?」

蘇影走向前去攙扶老人家,邊說道︰「沒什麼,只是還無睡意。老爹,您要不要進來坐下歇會兒?」

老人家搖頭拒絕。「不了.我只是經過,既然你還不打算休息,那我可要先去睡!你也別太晚了,知道嗎?」

蘇影一面答應,一面陪老人家走了幾步,目送他離開。糾結的心情不僅讓她了 無睡意,而且決定出去走一走.透透氣。

和老爹相遇已近一年,從沒過問彼此的來歷背景,就這麼相依為命,互相照顧到今天,兩人的感情真可比祖孫了;雖然老爹一直說自己是個平凡的小老百姓,但她就是覺得不只是那樣而已。只不過她不願意探人隱私罷了,每個人都有些秘密、都有不欲為人知的部分——她自己不也是如此嗎?

夜涼如水、寂靜清幽,她不自覺地竟又來到這不知名的小湖,思緒也飄回與他初見的一幕。

月光柔淨倒映湖中,有風拂過!湖波微樣、月影浮晃,她的心,不也正像那月影一樣?

我是怎麼了?為何無法像以往淡忘一切?為何心中一直惦掛?

蘇影嬌容上的黛眉微蹙。愁思淡淡.獨自坐在湖畔望著水中月影。一次次地問著自己,然後又一次次地逃避心中那個模糊的答案。

歐陽傲情,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盈盈眸光中回想和他二度相見。想到那時他驚喜乍現的神情,和他深摯火熱的眼眸,她浮蕩的心都好似再次地火燙起來。這可教她慌了、亂了。不知該如何打理這一番心情。

「唉……」是不是可以大膽地放開心去接受這份情?

這一聲輕嘆。教湖中的月兒仿佛也愁了起來。

剪不斷、理還亂,拋下一湖愁意和寂寥月夜,蘇影輕踩碎步,回到那所謂的「家」中。

又是每月一次會見的日子來臨,她實在不該有太多心思佔據她的思維的;組織最近的行事手段有點奇怪,和過去不大一樣,她覺得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是哪里有問題,只是最近心中常有一股焦慮不安,時而擾亂她疲倦的心神。

不知道這次自己會不會被指派到任務?蘇影一想到那即將派令的任務,便覺得心頭壓止了一塊石頭似的,再也無法經松起來。

一共有六名黑衣裝扮,戴著鬼面具的人共處在一個密室里;所不同的是,其中 一人的面具是罩住整個臉,而其余五人的面具只有半副,自眼臉以下覆蓋著。

這時,那戴著完整面具的人向其他人出示令牌。證實他的身分,赫然是那方鬼令牌。上面的數字號碼是「壹」!

當日那塊令牌並沒有被毀,這是怎麼回事?

殺手門並沒解散,而歐陽傲情並不知情。現在手中掌握壹號令牌的是什麼人?

只見他傲然環視眾人,自面具後發出刺耳混濁的語音,慢慢地說道︰「三號、五號和九號正在執行其他任務,七號。你接。」

在說話的同時,他手中一方紙簽輕輕地飄到了坐在他右前方的一個黑衣人面前。

被點名的七號黑衣人伸手一接,卻沒有立即打開,因為首腦人物的眼楮仍直直地盯著她道︰「這個人不是簡單人物。我讓四號幫你。」

坐在七號對面的瘦高照衣人點了頭,他是四號。

神秘的首腦人物將手一抬。眾人陸續離屋;就在四號和七號也將起身時,他陰沈的聲音再現︰「二十天。」

這是期限。

說完,他和其他人都一閃身不見人影,只留下四號和七號這兩個新接到任務的人。四周的空氣冷肅得令人窒息,七號和四號互望一眼.旋即打開手中的名單,看看誰是那個被判死刑的人物——歐陽傲情,年二十八,現歐陽世家掌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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