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迷花魁(下) 第5頁

「我知道,但我不會讓她後悔,我會讓她知道她作的決定對極了。」應多聞唇角微勾笑意。「我會立下戰功,我會凱旋而歸,而後我要迎她為妻。」

李叔昂眨了眨眼,撓撓鼻子,道︰「應大人,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說才成,瀲灩她,她已經知道自己是花璃,知道自己曾是盛昌伯府千金,更是你二哥的未婚妻,而且還是罪臣之後,是該送進教司坊的姬侍。」

應多聞臉上笑意僵住。「她……」

「你二哥來找你時,透露了一點蛛絲馬跡,適巧她跟宋大人提起,宋大人起了興頭稍稍追查後,推算是如此,現在看你的表情,這事該是確實了。」李叔昂瞧他神色凝重,趕忙又道︰「但這事不重要,橫豎有我擋著,絕不成問題,我只是想提點你,要迎娶瀲灩為妻並不容易,而且你出征在即,此行凶險難測,你可要經心點。」

「多謝二爺,你的恩情,我記上了。」

「不用多禮,我也不想老見那丫頭人前笑臉,人後低泣。」

應多聞閉上眼吁了口氣。「瀲灩就拜托二爺了,時候差不多了,我得趕緊進泰宣門了。」他得趕緊走,再不走,他會誤了事。

「去吧,可別誤了時辰。」

應多聞應了聲,隨即離開照雲樓下直朝泰宣門而去。理該是沉重的出征,可此刻的他卻是裹著甜蜜的牽絆前往戰場,告訴自己非要活著回來不可。

隆冬大雪里,照雲樓笙歌不墜,燈燦如晝,硬是將刺骨寒氣給逼退在照雲樓外。

柳園里,李叔昂和李若凡正低聲交談著,一听見腳步聲接近,李叔昂橫眼望去,見是瀲灩,隨即氣得跳起來。

「不是跟你說要歇著嗎,你還起來做什麼?」罵完,趕緊拉著瀲灩坐下,還不忘瞪了眼跟在瀲灩身後的香兒。

香兒只能無奈地抿緊嘴,小姐想做的事,誰都攔不住啊。

「二爺、三爺,可有軍報回傳了?」瀲灩臉色有些灰白,可一雙勾魂眼依舊熠亮有神。

「……有,七王爺寫的軍情報,說是糧馬不足,請求增援。」

瀲灩瞧李若凡神色凝重,不禁又問︰「除此之外呢?」

「沒有敗戰,但也沒有捷報,算是僵持不下吧,但要是再拖下去就不知道了,畢竟西戎原就適應雪地里征戰,而我方要是增援不足……」說到最後,眉頭已經狠狠地攢起。

「五天前我要離開幡城時,吳老板已經幫我和幾個老板準備好的棉、布和口糧都整妥,交由邵家馬商帶隊護送,算了算應該再費個十幾天就可以抵達西北,可是糧馬……」瀲灩沉吟著,怎麼也想不出法子補足馬匹和所需糧草。

「你行了,給我歇會,你人都不舒服了,還不去歇著,到這兒湊什麼熱鬧?香兒,還不趕緊將你家小姐帶回去。」

「二爺,咱們得想想有什麼法子將馬送過去。」

李叔昂橫眉豎眼地瞪著她。「沒門!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馬匹是不可能的,馬匹管制即使無視,數量那麼大也調不來。」

「如果本王有法子呢?」

突地,一道男聲插了進來。

李叔昂和李若凡聞聲,隨即起身,喊道︰「王爺。」

「本王養在中都城的馬匹有上萬,可以調,而且還能借道不讓道府的官員發現。」雍王爺走進屋里,手里拎了封信,笑得極邪。

「王爺真是說笑了,咱們牙行沒有經手這種買賣。」

「西戎兵擅長游擊戰,沒有馬匹,等死吧。」雍王爺哼笑著,將信遞給李叔昂。「本王充當信差,你要怎麼謝本王?」

「王爺今晚在照雲樓的花用,都算在我帳下。」李叔昂恭敬地接過信,署名雖是給自己的,但其實是應多聞寄給瀲灩的家信。

「由得你這般便宜行事?」雍王爺啐笑了聲,指向仍舊坐在錦榻上的瀲灩。「本王要照雲樓花魁作陪。」

瀲灩隨即起身,笑道︰「王爺若不嫌棄,瀲灩可以陪王爺喝上一壺茶。」

「那多無趣。」

「既然王爺有心增援,咱們不如來聊聊這個。」

第十一章悔教郎君考狀元(2)

「瀲艷!」李叔昂低聲斥喝著,就連李若凡都不認同地輕搖著頭,要她別掉進雍王爺的陷阱。

「瞧瞧,一個花娘都比你們兄弟倆有膽識多了。」雍王爺大步走向瀲灩,垂眸審視她半晌,挑著她尖細的下巴,笑問︰「你可以拿什麼跟本王換馬匹?」

瀲灩沒揮開他的手,笑得異常勾魂。「讓王爺得償所願。」

雍王爺不禁微眯起眼,打量她良久,低笑出聲,問︰「你知曉本王心底所願?」

「瀲灩只是猜想,但這時局正亂,恰巧咱們和王爺的心思相似,要是不互拉一把,往後如何槍口一致?」

雍王爺善變無常,神色一凜,笑意褪盡的俊顏帶著幾分肅殺。「一個婦道人家何以揣度本王心思?」

「王爺,瀲灩是個婦道人家,不過隨口說說,還請王爺別跟她一般見識。」李叔昂立刻往前一擋,就怕他這喜怒無常的性子,說打就打,打他還無妨,他皮粗肉厚禁得起,可瀲灩現在可是禁不起打。

「王爺,听聞兩年前兵部大火,王爺曾經追查過此案,可惜最終依舊不了了之,眼前可是契機,瀲灩認為此事與奪位月兌不了關系,只要七王爺能回京,皇上必會徹查糧馬不足一案,藉此或許能一並揭發兩年前兵部大火、軍械消失不見一案。」瀲灩不顧李叔昂好意,硬是將他推開。

雍王爺哼笑了聲。「查到又如何?都過了兩年了。」

「至少可以彌補些許遺憾,讓王爺心里痛快。」

雍王爺面無表情地托著腮,半晌,笑得萬分邪惡道︰「本王可以奏請皇上,自願獻馬,但是,本王要你服侍一晚。」

不等瀲灩開口,李叔昂立刻跳出來。「我來吧,王爺不是對我也挺有興趣的,我絕對可以做到讓王爺滿意的地步。」

此話一出,嚇得李若凡瞠圓眼,就連瀲灩都不敢相信他竟能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正要再開口時,卻被李若凡拉住。

「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系,要你這般罩著她?」雍王爺好奇地問。

「不瞞王爺,她是我的妾,我疼她入骨了,所以,換我吧。」反正就眼一閉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喔……」雍王爺拉長了尾音,望向窗外。「本王沒興趣沾染有妻妾的男人,但也許哪天有了興致也說不準,本王就讓你先欠著,你可要記住。」

李叔昂立刻獻上大大的笑容。「沒問題,小的一定記住!」反正先躲過這次,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待雍王爺一走,李叔昂隨即對瀲灩吼著,「你到底知不知道雍王爺是什麼樣的人物?!他是個瘋子!他是男女都要,只要被他沾染過的,一個不小心就會橫著出來,你怎敢惹他?!」

雍王爺是皇上最喜愛的胞弟之子,從小是以皇子的規格養大的,猶如皇上的親兒一般。

「二爺,富貴險中求不是嗎?先前我听人提及雍王爺是除了皇子之外最受皇上青睞的,皇上竟縱容他擁有馬圈,而且數量驚人,所以打一開始我就把心思動到他頭上,不拚,就如他說的,邊防將領只能等死了。」

「就算是這樣,你也太莽撞了,無端端地提起兩年前兵部大火的事做什麼!」她知不知道雍王爺越發喜怒無常,就是從那場大火之後。

「宋大人說過,盛昌伯被抄家的那一年,宮中發生大火延燒到兵部,兵部遺失了一批為數不少的軍械,他一直覺得此事有異,像是有所牽連,又曾提到當時唯一想介入調查的只有雍王爺……二爺,如果雍王爺真是個瘋子,他無端端去查此事做什麼?他那時掌的是三千營,又與兵部有何關系?而那場大火死了三個人,一個員外郎和兩位庫部主事,這意味著這三人之中,至少有一人是和雍王爺關系匪淺的,否則他何必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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