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迷花魁(下) 第13頁

最可惡的是人都走了,茶都還沒端上來……丫鬟是跑哪玩去了?!

她沒好氣地起身,才剛轉過廊道,驀地听見好似童音般的尖叫聲,教她心頭一顫,頓了一下,直覺朝聲音來源跑去,遇見折返的應多聞。

「剛好,你從那頭,我從這頭!」瀲灩立刻發派工作。

應多聞瞪了她一眼,隨即便朝另一頭而去,下了廊道,瀲灩截在通往角門的陰暗小徑上,她踏出轉角,就見一個陌生男子擒了個她沒瞧過的小泵娘。

「這位客官,未及掌燈,你為何會出現在照雲樓里?」她端著笑臉問。

「走開!」男人持劍吆喝著。

應多聞從另一頭急奔而來,幾乎是足不點地的轉眼就護在瀲灩的面前,不假思索地抽出腰間配劍,直朝男人而去。

「多聞,小心一點,小泵娘要緊!」瀲灩在他身後喊著。

應多聞使劍狠厲,幾乎要將男人往死里打,他心情正煩,找個人出氣也好。

第十四章苦苦隱瞞的真相被揭開(1)

瀲灩作夢也沒想到,經應多聞救下的小泵娘竟是三爺李若凡的妻子似錦,她算是陰錯陽差地立了小寶。

後來三爺發話,只要應多聞來了便差人通報他一聲,他要好好答謝,天曉得應多聞自此卻像是人間蒸發,明明人就在京城,卻未再踏進照雲樓。

一個月後,宋大人正查辦的二王爺秋狩受傷一案和西北增援不足一事,竟湊在一塊的一並破案了。

原來那日欲擄走似錦的男子竟是兵馬衛的副指揮使,也正是六王爺的心月復。原來似錦有著生花妙筆,將那男子畫了個十足十,交由七王爺一查,輾轉查到六王爺頭上,還因而發現六王爺的莊子里竟私藏了西北增援所需的幾樣軍需品,另外,也查找到當初射殺二王爺的弓箭,原本押入大牢的四王爺因而回復自由身,而六王爺則在入獄後,被判了個立斬。

這下宋大人可風光了,連破兩個大案,皇上賞賜不少。

而三爺也重新入了宋家族籍,恢復了宋繁的本名。比較詭異的是,他的妻子似錦竟然成了七王爺的義女,京城一時嘩然。

而她呢,只要不關她的事,她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可因為七王爺是應多聞的上司,所以她自然是得要盯著七王爺的消息,也明白了為何案子都已經處理得差不多,為何還是不見應多聞的人影。

原因就出在七王爺正在辦軍需,為了補足當初西北增援不足的部分。

「就說呀,要藤啦麻啦,就是一些可以作為軍械的原料。」

瀲灩邊听邊點頭,問︰「很麻煩嗎?」她問的是李家牙行里唯一的女牙郎安羽。

二爺前幾日將安羽送到她這兒,她以為是二爺又上哪物色的歌女或曲倌,豈料都不是,安羽是二爺的另一棵搖錢樹,專門主持牙行里的黑市,听說不管是什麼東西交到她手上,絕對都能賣出教二爺心花朵朵開的好價格。

而安羽會進照雲樓,是為了避風頭。照二爺的說法,安羽被人盯上了,對方甚至還派出了殺手追殺,于是只好讓安羽躲進了她的財窩,原因無他,純粹是因為自從上回似錦莫名被擄進照雲樓,應多聞震怒,要二爺加添護院人手,所以她的財窩外頭有護院日夜站崗,可謂最安全的地方。

「听二爺說很麻煩的,尤其是藤,那得要南方才有,而且還是要曬干後馬上做成器具,趕著八月要走兵部糧道送往西北,二爺和三爺都忙翻了呢。」安羽說著,秀眉微微攢起。

「听起來確實是很麻煩。」瀲灩應著,猜想也許正是這樣,應多聞才會那麼久都沒踏進照雲樓。

「是啊,要是沒辦妥的話,七王爺也有麻煩……」

瀲艷听出端倪,不由打量著她。「你識得七王爺?」

安羽圓亮的眼眨呀眨的。「不認識,我是擔心會牽連二爺,到時候我的生計怎麼辦?你要知道我在這兒是一毛錢都攢不到的,要是接連幾天不開工,我的麻煩就大了。」

「原來如此。」

「所以你要是遇到二爺的話,就幫我跟二爺說一聲,我很想回去干活,而且黑市也不能沒有我。」

「我會跟二爺說的。」

「那就先謝過你了。」安羽笑嘻嘻地道,目光打量著她房內的擺設,瞧見她櫃子上放了一整排的小瓷瓶,不禁問︰「瀲灩,身子不好嗎?」

「我瞧起來像是身子不好嗎?」

「那這些藥瓶是?」

瀲灩朝她指的方向望去,嘴角不禁抽了下,原來已經累積這麼多了呀……「那不是藥,呃……是藥,是解藥。」

「解藥?照雲樓里有人會下毒嗎?」安羽壓低嗓音問。

「不是毒,是……藥。」瞧她瞪大眼,瀲灤無奈地搖了搖頭。「有人以為我會被人下藥,所以預防的給了我解藥,算是以備不及之需。」

「啊啊,這個人對你很有心喔。」

「是啊,可惜我配不上人家。」

「怎會?二爺說照雲樓是賣笑不賣身的,只要將你給贖了再從良籍就好了呀。」

「安羽,這世上的事很多都難盡如人意呢。」要是凡事都能這麼簡單就好了。吁了口氣,她緩緩起身。「好了,你該回房了,要記住,只能在財窩的範圍里走動,千萬別出了那片梅林。」

「知道。」安羽像是瞬間枯萎了,夸張的神情把瀲灩給逗笑了。

「小姐,大人來了。」門外傳來香兒的聲音。

瀲灩頓了下,看了安羽一眼,便道︰「安羽,你稍坐一下再回房。」

「喔。」

瀲灩開了門,就見應多聞高大的身影立在門邊,一身朝服未褪,風塵僕僕的像是從哪里趕回來似的。

「香兒,差人通知三爺一聲,就說應大人來了。」

見香兒應聲便離去,應多聞奇怪問︰「通知三爺做什麼?」

「上回大人在照雲樓救的小泵娘是三爺的妻子,他說要當面答謝你,既然你人來了,當然是要通報一聲。」

當然,說是這麼說,她要香兒通報的卻是宋大人。可憐的宋大人已經守株待兔多日,今兒個終究教他逮住了人。

「原來如此。」應多聞淡應了聲。

「倒是今天是什麼風將大人給吹來了?」她笑問。

「瀲灩,借個地方讓我歇一會。」應多聞抹起疲憊的笑。

「我房里有人,跟我到書房吧。」

「誰在你的房里?」

說話時,他已經一把推開了房門,一見里頭有位姑娘,他隨即垂眼道︰「失禮了。」又拉上了房門。

「應多聞,你這是在干什麼?」抓奸在床也不需這種狠勁吧。

「多想了。」

瀲灩瞪他一眼,徑自走在前頭。進了房,還沒將床被弄好,就讓他從身後給抱住,教她掙扎也不是,不掙扎也不對。

「明明咱們距離如此的近,卻連想見你一面都難。」他啞聲喃道。

「近來七王爺那兒差事多,教你忙得不可開交了?」

「嗯。」

「躺著吧,你不是累了?」被他這樣抱著,總會教她想起那場春夢,讓她覺得很別扭。

「是累了,但更想抱抱你。」

瀲灩瞪著床架,干脆往後一倒,倒進他的懷里。反正她又掙不月兌,只是抱抱而已,還可以接受。

「難得了,你今日這般溫馴。」他有些受寵若驚。

「難不成我平常還是頭烈馬?」她沒好氣地道。

「相去不遠。」

瀲灩翻了翻白眼,懶得吐槽他看上一頭烈馬。「不跟你說了,你就在這兒歇著吧,我得去忙了。」

「不能再陪我一會?」

「不能,二爺不在照雲樓,我得坐鎮才成。」她只能說他挑的時間點真不好,挑在這當頭,她連听他小小抱怨一下都沒時間,不過她倒也沒听他抱怨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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