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到好老婆 第8頁

長得比黃明毅帥的男人她又不是沒看過,沒道理會這麼快就喜歡他。可是,一個女人對男人的喜惡,本來就沒道理可言,全憑無理性的感覺。不是嗎?

也許她只是同情他,一時將同情與愛情混淆不清。他從小失去母愛,好可憐喔!他的內心一定很脆弱,表面上的冷酷全是裝出來的吧……

可是,心里的另一個聲音馬上否定她一秒鐘前的想法。他脆弱才有鬼,他昨晚還威脅她哩!

桑婉婷愛黃明毅!桑婉婷愛黃明毅!

懊死的阿猴,她要撕爛他的嘴巴!都是他惹出來的禍,明明沒有的事,還害她不小心把它從記憶深處挖出來,成了驅之不去的魔咒。也要怪黃明毅,昨天晚上在書房門口,他那樣對她笑,還以近乎調情的眸光捉弄她,教她焉能不想歪?

奇怪!當時她並沒有太在意,但是剛才發現自己凝視著他,簡直看痴了,立即明白——完蛋了!她的心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淪陷。

她關掉水龍頭,拿浴巾擦拭起了無數個雞皮疙瘩的身體,對著鏡子嘆一口氣。桑婉婷,別自作多情了!醒醒吧!你是為了黃爺爺和育德才留在這里,不是為了作白日夢。她搖搖頭,緊閉一下眼楮,把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無稽想法刪掉。

張開眼楮,她對鏡子里那張熟悉的臉微笑。沒事了!就當她感冒,中了黃明毅的病毒吧!經過理智的治療,現在已經復原,以後可以免疫了。

她穿著水藍色的T恤和及膝牛仔短褲下樓,連皮包都沒帶,小錢包、面紙、手機全塞在短褲口袋里。

哎,黃明毅的頭殼又沒壞掉,怎麼可能會喜歡她這個乏善可陳、沒學歷、又沒魅力的窮女孩呢?像他那種事業心重的人,一定不把感情當一回事,將來想必會為了擴大事業版圖,而與某財團聯婚。沒錯,正是如此!這樣想就對了,她的胡思亂想癥保證痊愈。

婉婷下樓,相信自己腦子里不慎松掉的螺絲已經轉緊,那些「垃圾」也都已清干淨。

在跟黃爺爺聊天的黃明毅瞥她一眼,再微笑地看一下表。「這麼快?才十三分鐘。」

喔!她寧可他老是板著一張冷臉,因為他笑起來太可怕了,可以融化一個傻女孩自以為防御堅強的愚蠢芳心。

「去拿皮包,我們該走了。」他說。

她從短褲的口袋模出小錢包來,晃了兩下。「在這里。」

他又笑了。

天哪!別再笑了!別再害她感冒!她要去哪里找能治這種感冒的特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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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黃明毅告訴她,去工廠是為了要裝監視器抓小偷,因為最近倉庫里的貨品常常不翼而飛,可能是內賊所為。

「小偷沒有那麼笨吧?他看到你裝監視器就不會去偷了呀!」婉婷說。

「我當然不會讓他知道,所以才悄悄地找人禮拜天來裝針孔攝影機。你別告訴李若華,她是頭號嫌疑犯。」

「你為什麼懷疑李若華?」婉婷大為訝異。

「因為公司和工廠都設了保全系統,時間一到,保全就自動開啟,想在設定時間內關閉保全系統進倉庫拿貨品,就必須用鑰匙,而保全鑰匙只有我和我爸爸有。兩個月前我爸爸回台時,把他的鑰匙交給了李若華,所以——」

「黃爺爺說李若華開了一家‘美麗新世界’,現在那種美容塑身中心正流行,應該很賺錢,她何必去倉庫偷東西?」

「我想她是不甘心。我們全省所有的專櫃都直營直銷,‘美麗新世界’是我們唯一的內銷客戶。我們以定價的五折批發給她,她可以用八、九折賣出去,其實利潤不錯了。但是她可能還不滿足,因為她知道我們的成本大約只有定價的一折,所以她自行帶走一些產品不報帳,而我沒有證據也不便公然懷疑她。」

婉婷昨舌。「這麼好賺?你們太黑心了吧?搶錢搶得這麼凶。」

「以前我爸爸剛開始做這行的時候,只是將本求利,結果生意反而不好。我建議他進口品質好、知名度不高的化妝品來賣;李若華建議把售價定高,因為一般人認為便宜沒好貨。後來我們這兩種策略並用,生意卻出乎意料之外的好。以前我們低價銷售,被認定是品質差的廉價品。同樣的東西標上五倍的價格,消費者反而趨之若鶩。」

「消費者還真賤呀!」婉婷搖頭嘆息。「難怪人家說愛美的女人的錢最好賺,女人為了增添美麗,往往把理性拋諸腦後。」

他莞爾。「沒錯,幸好台灣像你這種不肯花錢買化妝品的女人不多,不然很多化妝品相關行業得關門,經濟會更不景氣。」

堡廠在汐止,規模不大,只有一棟有點舊的四層樓廠房。黃明毅與來裝針孔攝影機的業者商談,他給婉婷一張塑膠門卡,讓婉婷自行刷卡出入各個部門參觀。

令婉婷印象最深刻的是,自國外進口一大桶一大桶的化妝品,把內容物裝進一個小小的漂亮玻璃罐里,包裝盒上居然就印著定價上千。這大概是世界上除了毒品之外,獲利最高的行業吧!難怪貴死人的電視廣告總以推銷化妝品居多。

稍後他們離開工廠上車,黃明毅問她工作的經歷。

「我的工作運好像不太好。我曾在一家小便告公司做助理。因為老板有外遇,被老板娘發現,老板干脆不回家,老板娘就每天到公司來跟他吵。我受不了那個環境而辭職。後來我在一家兒童周刊做編輯,做了兩年多。」

「結果呢?為什麼沒有繼續做?」

她努努嘴。「因為……老板娘去生孩子,沒在公司坐鎮,老板對我性騷擾。」

他輕笑,又側轉頭來看她。踫上紅燈,這回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久一點,看得她體溫升高,呼吸急促,很想伸手把他的臉推回去看前方的馬路。「有什麼好笑的?」她沒好氣地噘嘴。

「對不起,我不應該笑。」他的聲音卻仍含著笑意。「你沒有告他?」

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沒有證據告了有什麼用?」

「我相信你一定臭罵他一頓。」

她突如其來的感到鼻酸,眼眶潤濕,抿著嘴看向窗外,過了幾秒鐘才開口。「當時我被嚇到,怎麼也沒想到一個文質彬彬的人,會突然變成一只獸性的狼。」

「他有沒有傷害你?」這回他的聲音含著誠摯濃郁的關心。

「沒有。」她立即改口。「不,或許有吧。他傷害了我對別人的信任,後來我去求職的時候都特別小心,感覺不太對就寧可放棄。」她嘴角往上彎。「我也沒讓他好過,我在他臉上抓出四條血痕,他恐怕很難向他太太解釋。早知道我就把指甲再留長一點。不過,我也犧牲了半個月的薪水,一跑出去就沒有再回去。」

「小野貓。」他又側頭看婉婷。她失策的和他四目交接,渾渾噩噩地被他含笑的俊臉迷得失神。

「誰要追你可得小心了。」他說完在路邊停下車。「我馬上回來。」

他開門下車,走向提款機。

婉婷低頭雙掌掩面,好氣自己控制不了一顆懷春少女般浮躁不安、騷動不已的心。拜托!她又不是沒談過戀愛,以前她從來沒有痴迷的感覺,挺理智的談戀愛,為什麼現在她跟黃明毅什麼也不是,卻神里神經的,一不小心就靈魂出竅似的,看他的笑容看到呆了?噢!她該怎麼辦?再不趕快治療,下次她說不定會對著他流口水,而他可能以為她突然中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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