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當關夫莫敵 第19頁

心里雖然做著最壞的打算,她也不願束手就擒。強自鎮定地深吸一口氣,感覺勇氣又悄悄回復了些,她猛抽一記馬鞭,另一只手則悄悄伸進衣襟,用拇指和食指把住一顆霹靂彈,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她並不認為自己還有偷襲成功的機會,像宗寒麟這樣的高手,上次若不是他太過得意志形,根本不可能讓她得逞。

看著宗寒麟越追越近,離自己大約只有五、六丈的距離,聶紫芊眸光一沉,猛然回頭一撒手,口中高叫︰「看暗器!」

丙真,她的手才一動,宗寒麟就早有防備的從馬背上一躍而起。

「故計重施,豈非不智?本教主是什麼人,豈會上你兩次當……」

看著一團漆黑的濃霧在腳底炸開,宗寒麟得意大笑,然而,他笑聲剛落,聶紫芊又是一顆彈丸向他投去。

「再看這顆!」

宗寒麟臉色不禁微變,此時的他身在半空避無可避,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猛提一口氣,左腳點到右腳背上,飛鳥似的一個筋斗向後翻出。

豈料他身形還未落地。「還有一顆!」不容他稍有緩息,聶紫芊又是一顆煙霧霹靂彈追來。

宗寒麟大驚,趕緊閉上眼,就地一滾,翻出十丈有余。

見宗寒麟接連避開三顆霹靂彈,聶紫芊輕咒一聲,趕緊手探入懷,想再送他一顆——

「該死!沒有了!」心中一驚,她催馬便跑。

見她不但沒了後續動作,反而乘機開溜,宗寒麟心下立刻明白幾分。

「好個刁鑽的丫頭,再丟啊!」他怒罵著從地上爬起,饒是他反應夠快,此時也不禁滿身狼狽,驚出一頭冷汗。

雖然知道煙霧本身沒有毒,但當半個時辰瞎子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想到自己堂堂魔羅天教教主,是塞外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竟在一天內被同一個小丫頭接連暗算兩次,讓他心頭不禁火起。

聶紫芊可不管他有多生氣,听見他的叫罵,想著引他引得越遠越好,連忙又回過頭說話刺激他。

「好說,好說,有本事你就來抓我啊,人家都說魔羅天教的宗教主武功如何高強,我看也不過如此,小心牛皮吹破肚子!」

宗寒麟向來養尊處優,即使這些年鮮少在人前露面,可江湖中誰見了他不是敬畏有加,哪里受過這等奚落,不禁怒吼︰

「死丫頭,你胡說什麼!」

他的臉漲得通紅,見那幾團煙霧已被荒漠上的大風吹散,便身輕似燕,幾個起落,又飛身躍上馬背,就要去追聶紫芊,沒想到馬被煙霧迷了眼後目不能視,竟嘶叫著不肯前行。

見他騎著馬在原地打轉,聶紫芊又回頭高叫︰「從來只听說驢子會拉磨,沒想到魔羅天教教主騎的馬也喜歡拉磨,稀奇,稀奇,真稀奇!」話是這麼說,她還是不敢有絲毫停留,馬鞭抽得飛快。

她也知道,對付宗寒麟這種高手,只有激他大怒,讓他心浮氣躁出現失誤,她才有機會逃月兌。

宗寒麟一听,果真氣炸了肺,一發狠,竟然縱身下馬,拔腿直追過來。「死丫頭,先逮著你再說!看你還敢不敢嘴硬!」

見他一副來勢洶洶,一張臉繃得凶神惡煞,聶紫芊嚇得不敢再多嘴,趕緊催馬就跑,心口一個勁突突亂跳,不知道逃不逃得掉。

她在前面跑得飛快,宗寒麟在後面追得緊。他原想著自己功夫好,不消片刻就能追上,哪知荒漠地方體力消耗大,輕功沒施幾下便大打折扣,再加上昨夜和燕墨陽惡斗一場,所以追出七、八里後,體力有些不支,和她的距離竟逐漸拉大。

「死丫頭,有本事你別跑!」眼見聶紫芊的身影越來越遠,宗寒麟氣得臉都白了,連聲怪叫。

聶紫芊一回頭,知道他快不行了,當下嘻嘻一笑,繼續譏諷他。

「有本事你來追呀!咱倆不妨比一比,是你的腿快呢,還是我的馬快?你贏了有賞喔!」

這死丫頭竟敢拿他跟馬比!

宗寒麟素來自負,听了聶紫芊的話之後簡直快氣昏了,想回頭找馬,又怕時間來不及;但不找馬,單憑兩條腿要追上前面那個可惡的丫頭卻是萬萬不能。

左右為難之下,他驀地一咬牙,從懷中取出一把飛刀,突然大吼︰

「死丫頭,這是你自找的!」只見他鐵青著臉,手腕猛地一揚,飛刀便朝聶紫芊後背疾射過去。

聶紫芊說那幾句話,本就是要惹他動怒,最好就這麼失去理智繼續狂追,活活累死在荒漠上,萬沒料到他在被逼之下竟使出飛刀。

大驚之下,聶紫芊的身形連忙往一旁急閃,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背後突然一疼,緊接著身子一晃,撲通從馬上摔下,滾落在地。

她咬牙想重新上馬,卻力不從心。

見自己一招得手,宗寒麟大喜,幾個飛身就落在聶紫芊身邊,忽然想起這丫頭詭計多端,又心有余悸地往後退一步,直到看見聶紫芊一臉慘白的咬著下唇,不像作假的模樣,這才上前踢了她一腳。

「死丫頭,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時候!」

打從出江湖以來,還沒哪個人令他如此狼狽過,心中恨極了聶紫芊,此刻宗寒麟身上再也看不出半點仙風道骨的味道。

揪心的疼痛傳來,令聶紫芊悶哼一聲,宗寒麟緊接著又是一腳。

「說,封天聖女在哪?」

又是一陣徹骨的疼痛,聶紫芊皺了皺眉,斜眼瞅著他,聲音顫弱地說︰「你身為一教之主……又是前輩高人,卻用如此手段折磨一個弱女子,你羞是不羞?」

宗寒麟老臉一紅。「你狡猾得像頭狐狸,三番兩次戲弄本教主,還敢自稱是弱女子。哼,廢話少說,封天聖女到底在哪?」

瞥眼瞅見宗寒麟問封天聖女下落的時候滿臉急切,聶紫芊想起愛蘭珂手指上觸目驚心的累累傷痕,頓時對眼前之人產生說不出的厭惡感,她冷哼一聲,閉上眼楮不再理他。

但宗寒麟豈容她逍遙自在,見聶紫芊漠視自己,心中的怒火勃然又起。他惡狠狠一腳踢在聶紫芊身上,口中罵道︰「死丫頭,你到底說不說?」這一腳,他用了五成力道。

就見聶紫芊身子被踢飛,砰的一下落在幾丈開外。

她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全身疼痛異常,骨頭像散架似的癱作一團,尤其是背後的傷口,疼得幾乎讓她連氣都吸不進。

發現宗寒麟跨前幾步,抬起腳還想往自己身上踢,她心中惱怒,暗咒一聲「老東西」,一時間犯了牛脾氣,張開干澀的嘴唇,顫巍巍道︰「她在、在、在……」後面的話模糊之極,竟听不出半點聲音。

「在哪?」宗寒麟大急,連忙停住腳,湊上一顆腦袋。

聶紫芊眼波一轉,咯咯笑了起來。「她就在這片荒漠上,你自己慢慢找吧。」她說著,眼中甚至笑出淚來。

知道自己又上當了,宗寒麟臉色驟變。

「臭丫頭,死到臨頭還敢戲弄本教主,不給你點厲害嘗嘗,你不知道本教主的手段!」說到激動處,他刷的一下抽出殘花寶刀,獰笑道︰「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本教主的寶刀硬!」

鱉異的黑色光芒在聶紫芊眼前閃過,她認命地一合眼,剎那間,許多隱在內心深處的影像如潮水般傾泄而出。

有死去多年、幾乎連相貌都記不清的爹娘;有從小疼愛她、給她無限溫暖的大哥;有兒時的玩伴、如今早已嫁人的閨中密友;還有喜歡斗嘴、跟她一起閑嗑牙的捕快同僚。

毫無疑問,其中最清晰、最深刻的,就是那個似正似邪、令她怎麼也捉模不透的隱淵堡少堡主燕墨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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