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食物——被人動過!
酒窖架子上,散落著壓縮餅干的殘渣,空酒瓶也翻倒一地,條桌被掀翻。
望著這一幕,三個人呆愣地站在門口,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食物將要提前消耗殆盡事小,而更令他們感到恐慌的是——別墅內一定藏著別人!
「不會……是怪獸吧?」夏悠涼呵呵笑著想緩和氣氛,但自己也知道這笑有多勉強,「它先吃我們的食物,完了以後再吃我們……呵呵、呵呵,好驚悚噢……」
她話音未落,雅彥大步走進房內,伸手拈起桌面上的一根雞骨頭,端詳上面的咬痕。片刻後,他下結論︰「看上面的牙齒印……應該是人類——至少是靈長類吧。」
「那就好……」悠涼撫著胸口。
「不,相反,就因為是人類——才更麻煩。」展暉面色凝重,「是什麼人能夠在別墅里藏匿了那麼多天都不被我們發覺?這家伙……可不簡單呵。」
悠涼想起那天她在二樓看見的一閃而過的黑影,頓時,心下一沉。是,是有這麼個人,她見過的——身形高大,該是個男人,身手敏捷,偷偷潛伏在這別墅內某處,觀察他們,也……跟蹤他們。
她害怕起來。那個神秘的黑衣人,究竟會是誰?如果只是因為爆炸而被帶到這個空間里來的另一名受害者,那麼——他該是關雅彥的客人或朋友吧?為什麼不出來和他們一起面對難關?為什麼要躲著他們?
照這樣推斷,那男人的身份只有一個可能性了——是敵人。
想到這里,她身上不禁一陣陣地發冷。原來他們要面對的,不僅僅是缺衣少食的嚴峻考驗,還有——不知潛藏在何處的危險人物。
「夏悠涼,在發什麼愣?」雅彥將頭湊向她,低聲問。她臉上驚怕的表情,令他心疼。
「唔……沒什麼。」片刻的呆滯後,悠涼緩緩搖了搖頭。只是將一只手從袖底伸出,微微顫抖地、卻又是十足用力地握住了關雅彥大而溫暖的手掌。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有雅彥在身邊——真好。
他是她的依靠,她在這荒蕪世界里唯一的支柱。就算她想法實際好了,她愛上他了,因為不得不愛,因為沒別人可以愛,也因為很想愛。
從這天起,她要一直抓著他的手,不再和他分開。
人類在時間靜止的空間里能存活多久?她不想死,她想和他相依為命,一起活下去。
將就著吃了些剩下的食物,他們回到VIP房間里。因為這突發的事件,三個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沒怎麼聊天,就打算睡下了。
雅彥為平躺在地的悠涼蓋上水牛皮,欲待轉身時,她一把拉住他的手,「別走。」
他回頭,挑眉,「怎麼了?」
「待在我旁邊,好嗎?」悠涼聲如蚊吶地懇求著。
雅彥凝神,細細看她,在她臉上,捕捉到一閃而逝的恐懼。
「你在怕什麼?」
「怕……怕怪獸啊。」悠涼用力擠出笑容。
敝獸?這古怪的答案令他微微一怔,接著有些沒好氣地嘀咕了句︰「有我在房間里還怕?」他是在間接地表明自己的態度,她夏悠涼是他關雅彥的女人,他會好好保護她。
「可是……」悠涼咬著下唇,「還是睡在我旁邊,離我近一點好不好?」
「這……」他面帶為難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展暉,「小白在,這樣不好吧?」
夏悠涼臉上微微一紅,「我又不是想和你做什麼。只是要你躺在我旁邊,保護我呀。」
暈……她講話真的很實。雅彥忍不住有點想笑,「你不說,我還沒想到那個方面去。」接著他笑嘻嘻地湊近她的耳朵,哈著氣說,「現在晚了,你已經給我灌輸了邪惡的念頭,今晚你慘了……」
「去死——」她一掌劈翻他的之臉。
兩個人吵鬧不休、辣中帶甜的樣子,照例又落入了展暉的眼里。他促狹地眨了眨眼,笑著打趣︰「兩位是要洞房花燭嗎?我可以睡外面哦,騰出地方來讓你們——」
「不用了!」兩人異口同聲地喝斷他的建議。
好丟臉!悠涼臉紅了,雅彥也臉紅了。于是這兩個假裝正經的家伙,一直到睡覺以前,都扭扭捏捏地沒有再和對方說一句話。
結果,今晚的「床笫間」格局是這樣安排的︰悠涼睡在最靠里的位置,臉朝著牆壁;她的外邊是雅彥;雅彥的外邊是展暉。
第7章(2)
這一晚,由于隱隱擔著一層心,悠涼睡得很不踏實。她閉著眼,將大腦放空,可是耳邊——卻一直傳來些微細瑣的聲響。是幻听嗎?
她應該已經睡著了吧?耳邊的聲音,是來自夢境里頭的吧?
突然之間,一只大手爬上她的臉頰,緩緩地、溫柔地撫摩著她的面部輪廓,從額角滑至下巴,然後停留在脖頸處。
是誰?!她猛地驚醒,但不敢動彈一下,也不敢呼出一口大氣來。這手……是關雅彥的嗎?這個不正經的色鬼,竟然真的趁她睡著時對她毛手毛腳!
一思及此,她不僅是臉紅,整個身子都羞得紅透了!這家伙……這家伙怎麼可以?!展暉可就睡在身邊啊!他再瞎胡鬧,也該有個限度吧?
漸漸地,這只手撫過她敏感的頸部肌膚,短暫停留在凹陷的鎖骨處。她覺得有些癢,但不敢睜眼。不然與這四目相對——那可就太尷尬了。
就在此時,情勢急轉直下——她感覺到他熱乎乎的嘴唇湊了上來,以粗暴蠻橫的方式吻住她!
幾乎是同一時間,悠涼便驚恐地察覺到——這男人不是關雅彥!雅彥的吻不是這樣的!雅彥唇齒間的味道也不是這樣的!
「啊!」她尖叫一聲,驚恐地努力推拒身上沉重的男性軀體,睜開眼,對上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眸。
「是你!」終于躲開了男人的吻,她以顫抖的尖嗓,叫出這兩個字。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面前這不停喘著粗氣,像只發狂的猛獸般狠狠捉住她的男人——竟然是那天在別墅里為她服務過的英俊侍應生!
天啊……
怎麼會這樣?她嚇壞了,眼一閉,淚水滿溢。
傍她這麼一叫,關雅彥和展暉也都猛醒了過來。睜開眼發現屋子里有人,兩人立刻警戒地坐起身來。
「你是誰?!」關雅彥沖那黑衣男人喝道。看見悠涼嘴唇紅腫,有被侵犯過的痕跡,他胸中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
「雅彥,你冷靜一點——」展暉的話還沒說完,雅彥的拳頭便朝那黑衣人揮了過去。下一秒鐘,「砰咚」一聲巨響,男子的身體飛了出去,重重摔到牆壁上,又跌落到地面。
「可惡!這家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黑衣男子被摔到牆邊,還未來得及爬起身,燕尾服的領口已經被人提了起來。他驚恐地瞪大了眼,望向那抓住他正要揮下第二拳的憤怒男子,「關先生!是我啊,我在您的公司工作過!」
必雅彥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愣了片刻,五指一松,黑衣男子狼狽地跌回地板上。
「你是誰?」凍著寒冰的眼,關雅彥依舊狠狠盯住地板上的男人。
「我是張志棟,原本在‘關氏’做大堂保安部經理,是您嘉獎我工作表現出色,才把我調到這別墅里來做事的啊!」叫張志棟的年輕男子急急喊著,只怕他的拳頭又砸下來。
張志棟?他調來的人?關雅彥蹙眉,記憶中沒有這個部分的情節啊……再者,如果是他親自調派的人員,又怎會有眼無珠到跑來侵犯他心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