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耳朵說愛你 第25頁

五分鐘後,他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EXPRESSO走到客廳。剛把咖啡杯放到茶幾行,轉頭就看見佳 眼中閃動躍躍欲試的光芒,「怎麼?」他揚眉。

「你家里有沒有畫具?」佳 沖他揚起一個甜美笑容,「賜你一幅真跡。」

「什麼?」他有些哭笑不得。她是打算在他的沙發墊上畫畫兒?可是,這沙發不是他買的,他可沒權利決定什麼呵。

「佳 ,這沙發……」陸沉暮只說出這幾個字,然後驚訝地看著葉佳 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到玄關處拿起那個價值數萬的古董青花瓷瓶,轉身朝他晃晃,「這個可以用來盛水。」

「你……」他無奈地垂手,但看見她晶晶亮的眼眸中企盼的神情,頓時什麼阻止的話也說不出來了。一抿唇,苦笑,「你畫吧。」

怎麼會這樣呢?為了讓自己喜歡的女人開心,什麼原則都棄守了,什麼利害關系都不顧了——這可真不像他。他頗為無奈地癱坐在椅子上,扶額看著佳 在廚房和客廳之間往返,興高采烈地跑過來跑過去。她自說自話地從他櫥櫃里翻出彩色顏料,和了水,調出夕陽一般燦爛的橘紅色,端到他面前炫耀,「漂不漂亮?」

他低嘆,心底的最後一絲忸怩被她打敗,「很漂亮。」他誠心誠意地說。顏色很漂亮,人更漂亮。

「那就好。」佳 轉過身,跪坐在地板上,開始往沙發墊上勾畫。她很投入地躬著身子畫畫,短短的白色T恤下擺翹起了,露出一截雪白的腰部肌膚,但她渾然不覺。

陸沉暮坐在她身後,啜著杯中咖啡,定眸注視她不太優雅的動作,漸漸覺得心中溢滿了柔軟的寵溺之情。原來他的屋子里,就缺少這樣一個精靈來翻箱倒櫃、胡天胡地,激發出他內心所有熱情,令他心醉神迷。

「你在畫什麼?」他忍不住湊上前去觀看。

佳 停下筆,回頭向他講解︰「你看,這是不是很像果汁翻倒在沙發上暈染開來的效果?」她指著乳白墊子上的一片不規則橘紅色塊。

「佳 ……」他扶額申吟,「你想制造果汁的效果,直接用果汁就好。」果然是天才女畫家,舍近求遠不說,還禍害掉他一只價值不菲的瓷器。

「你不懂啦!」她回身賞他一掌,然後繼續發憤作畫。

陸沉暮無言地看著自己被畫花的沙發墊。這時,突然听到身前的女人很不滿地哼哼起來︰「喂,你別看了,我會緊張。」

「什麼?」他失笑,「佳 ,你是畫家。」

「畫家也怕人看。」她伸手推他胸膛,「走開啦,我畫完了你才準看!」

「沒關系,我只是看,不發表意見……」他難得地頑皮起來,扎穩腳跟與她的力量對抗,賴著不肯走。

佳 淡淡臉紅。陸沉暮和別人不同,他是「號稱」品味一流的畫商,還是她深愛的男人;在他面前,她無法控制自己的羞怯之情。所以,別人都可以看她作畫的過程,就他不行。

「別看了!」她跳起來,伸手摘掉他鼻梁上的黑框眼鏡。

一下子,陸沉暮視線模糊了。他愣了一下,不怒反笑,朝面前的白影子伸出手,「還給我。」

「不還。」佳 囂張地仰頭睇住他。

陸沉暮不禁搖頭低笑。如果一個月前有人告訴他,他會把這個女人帶回自己的公寓,並且在客廳里和她打情罵俏得不亦樂乎——他會認為那人瘋了。

可是現在,他真的在和葉佳 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斗嘴,並且樂在其中,覺得心中甜蜜得不像話。

現在,是誰瘋了?

「拿出來!」他伸手去搶自己的眼鏡。

「不給!」佳 端著那只青花瓷瓶四下閃躲,動作不便,很快被他抓住。她急中生智,揮起手中毛筆,突地往他左邊臉頰上掃了一筆。

清涼濕潤的感覺襲上臉頰,陸沉暮眯起眼,「葉佳 ,你畫花我的臉?」

話音未落,「刷」的一聲,他右邊臉頰上也添了一道橘色亮彩。

葉佳 揮著手中毛筆挑釁他,笑得好得意,「這樣才對稱。陸沉暮,你真漂亮。」

他眸色暗了,眉峰驀然上挑,「既然如此,大家一起玩,是不是更公平些?」說著,他一把伸手搶過她手里瓷瓶,沉入手指蘸取了橘色顏料,回敬地涂在她臉上。

「啊!」佳 尖叫起來,笑著撲過去與他扭打成一團。她向來是不顧矜持的,手腳並用跳上他的身體,奮力去搶那個瓷瓶。

「佳 ,別鬧了……」陸沉暮舉手投降了。他哪里打得過這樣一個瘋瘋癲癲的她?

然而下一秒鐘,她張嘴「阿烏」一口,惡作劇地狠狠咬上他的肩頭。他吃痛,手一松,然後只听「 」的一聲,青花瓷瓶掉到地上,碎成片片。瓶內橘色顏料四濺,濺上葉佳 的褲腳和陸沉暮的拖鞋。

呀,闖禍了。

葉佳 連忙跳下陸沉暮的身子,後退兩步,小心翼翼地窺著他臉色問道︰「這瓶子……會不會很貴?」

「假貨,一點都不貴。」陸沉暮語聲溫柔,手勢輕緩地朝她勾指,「過來。」

「哦。」她乖乖點頭,腳步往他的方向挪動,「我不是故意的——」話音未落,陸沉暮俯子,狠狠吻住她狡辯的嘴唇。

「喂……」她巴巴地低叫了一聲,便再也沒有說話的力氣了。他深深地、狂熱地吻她,與她呼吸交錯、唇舌糾結。漸漸地,她身體發熱了,大腦昏沉了,陷入玫瑰色幻夢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依稀是︰這一次,她是真的把他給惹火了……

真是沒想到呵……

兩個小時以後,陸沉暮身體倦極地躺在主臥室的大床上,手勢輕柔地撫著懷中女子圓潤光滑的肩膊,忍不住發出輕淺嘆息︰看來,他是真的瘋了。

餅去從未熱戀過,如今一熱戀就失去所有理智。

以往和顧芷潔平平淡淡地交往了三年,從未想過要和她發生什麼;可是今天,與葉佳 重逢了不到六個小時,便把情侶間一切可能的親昵舉動給做盡了。

他原本想著要把她關在自己的客房里,可是一場半真半假的打鬧過後,他卻把她留在了自己的床上。

想到這里,他無奈地搖頭,愧疚自己的道德感竟然敗壞至此。然而,嘴角卻止不住地溢出笑意。佳 給了他太多驚喜。過去他從來不知,原來深深地陷入愛情之中,大腦罷工,心髒振顫,身體燃燒,是這般極致幸福的感覺。

這樣想著,他低頭親吻佳 微微眨動的眼睫毛,輕聲問︰「醒了沒?」

「……醒了。」懷中人兒聲音嬌軟,喉間發出貓咪一樣的甜蜜咕噥聲。

「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他發覺自己的聲音溫柔寵溺得不像話。

「好啊。」佳 精神來了,一下子翻身坐起來,扯過被單包裹住自己赤果的身子,「我去拿ICHIDO手制巧克力。」然後興沖沖跳下床去,跑出臥室。

陸沉暮有些好笑地望著她的背影,看來她很好養,只要無限量地供給她巧克力,她就不會再逃跑。

他……真想把她永遠留在身邊。

一分鐘後,葉佳 回到臥室。她不僅帶來了巧克力,還帶來了兩杯冷掉的咖啡和一張唱片。

「我渴死了,咖啡機又關了,只好喝冷的。」她端起咖啡杯輕啜,把唱片放入床腳的唱機中。很快地,室內響起了柴可夫斯基非常「悲愴」的《悲愴》交響曲之聲。

陸沉暮一怔。怎麼,她愛听這個?

佳 躺回床上,隔著被單抱住他腰身,「這是從你CD架上隨便拿的。」她沖他淘氣地一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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