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呈御倒不覺得自己心情又多不好,他冷漠慣了,寡言慣了,今天回府後之所以始終繃著臉,也是因為大敵將近,他在想對策。
不過官寧兒的細心關注卻令他的心微微一動,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他不禁起了捉弄她的心思,盯著她圓潤嬌女敕的臉,佯裝認真道︰「皇上說,本王娶回家的王妃不但是個胖子還是傻子,這樣的王妃娶進家門實在丟皇家的臉,他建議本王多納幾個貌美如花的側妃,將來在正式的場合中才好給本王充門面。」
第4章(2)
本以為官寧兒會為此傷心難過,不料她卻粲然一笑,不急不徐道︰「那王爺心中已經有側妃的人選了嗎?」
景呈御見她居然平靜的接受這個事實,不知為何,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好歹他也是她的夫君,現在他當著她面說要納別人為妃,難道她就一點也不吃醋?
他恨恨的捏了了她軟女敕的腰一把。
闢寧兒吃痛的發出一聲低呼,鼓著雙頰皺緊眉頭說︰「王爺,你干麼捏我?」
「你身上的肉又多又軟,捏著好玩。」說完他又想動手。
她忙不迭躲了個老遠,委屈的揉著自己被捏的腰間,「雖然我身上的肉的確比別人多了些,可那也不是給王爺捏著玩的啊。」
「誰讓你胖胖的那麼好捏,過來,再給本王捏幾下。」
她頭搖成撥浪鼓,氣呼呼的鼓著雙頰,躲到一旁,「王爺,這游戲一點也不好玩,你覺得好,可痛的人是我。」
「痛幾下又怎樣,難道你不該讓本王開心嗎?」
「憑什麼?」
「就憑……」他邪氣一哼,反手一扯,將逃得老遠的她扯進懷中,「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娘子。」
闢寧兒一坐在他腿上,臉頰泛紅,只敢用眼角瞄他,「王爺不是要娶貌美如花的姑娘為側妃嗎?那你快些娶她們回來,最好找年輕的,身子更女敕,捏了更好玩。
景呈御听了哭笑不得,緊緊將她圈在懷里︰「本王要娶側妃,你一點都不吃醋?」
她抓著他的大手捏了捏,苦笑道︰「吃醋可是要犯七出之罪的,況且……我知道王爺當初娶我,也不是出于對我的喜愛。」
景呈御一怔,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的說出這件事。
他們的婚事,的確沒有任何感情因素的存在,可兩人自成親以來,仿佛都忌諱著這個話題,誰也沒主動提出來過。
如今听她這麼一說,他倒有些訝異,卻無法確切弄清心里那是什麼滋味,只覺得並不好受。
「那你知道,本王當初為何娶你?」
闢寧兒從他懷中仰起臉,伸手取出隨身帶著的香囊,「是因為這個吧?」
別人都說她傻,其實她只是裝傻,因為她想好好的活下去。
她在官家並不受重視,如果景呈御當初沒有和安陵王搶親,將她娶進家門,此刻的她,早就被她爹嫁給了安陵王。
二十多年乏人問津的她,為何會成為安陵王和七王爺爭奪的對象?這自然與她本人無關,她思來想去,覺得原因很可能出在這枚娘留給她的銅鏡。那日當景呈御自她身上取走它又送還時,她的猜測終于得到了印證。
他再次愣住,「你都知道?」
她點頭,緊緊握住裝著銅鏡的香囊,「那晚,王爺將鏡子送回我房里時,我就已經知道了。」
「你不想問為什麼嗎?」
「問了,王爺會告訴我嗎?」
他沉默半響,「曾經有傳言在這枚鏡子里,藏有驚人的寶藏。」
「寶藏?」她愣了好一會兒,對于這意外的訊息一時間難以消化。「我只听我娘說過這鏡子能招出雪妖,至于寶藏一事,我可從來都沒有听說過啊。」
他不以為然的哼笑一聲,「你太天真了,這世上哪有什麼雪妖?」
「可塔洛族四季如春,從來都沒下過雪,自從族人得到這枚鏡子後,居然連降好幾場大雪……」
「那只是天候不正常的變化而已,如果這枚鏡子真能招出雪妖怪,你現在招一個給我瞧瞧。」
闢寧兒當下沉默無語,她看了這鏡子十一年,還真沒招出妖怪過。
說不定,當年降下那幾場大雪,真的只是因為天候異常的緣故,與這枚鏡子毫無關系,只不過被人穿鑿附,造就了這個傳說,這枚鏡子也才被傳成了照妖鏡。
「但是寶藏一事,我娘真的從來都沒說過。」
「她不提,並不代表沒有。對你而言,很多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快樂得多。」
「那麼你呢?你信這鏡子真與寶藏有關嗎?」
「信與不信又如何?現在你是我娘子,有了你,就等于有這枚銅鏡,若鏡子里真有寶藏,別人也休想得去。」
他早就派人查出塔洛族的背景,塔洛王當年因緣際會得到這枚鏡子之後,境內一反常態的頻降大雪,便有人出來造謠說這是一枚照妖寶鏡,會招出雪妖。
謠言傳久了,就形成傳說,塔洛族人信以為真,視鏡子如神物,每年供奉祭拜,塔洛王也向族人宣布任何對銅鏡心懷不軌的族人,都會受到上天的懲罰。
所以,在往後很長一段時間里,塔洛族人都安安分分的將銅鏡視為神靈一般敬仰。
偏偏有一些人,喜歡在平靜的日子中生事端,造謠說只要能得到這枚鏡子、招出雪妖,就可以權傾天下,讓一向安穩守分的塔洛族也因為這個謠言而亂成一團。
其實塔洛王是有私心的,雪妖一事的確不存在,但這枚銅鏡,也不是一枚普通的鏡子,傳說鏡里藏有天大的寶藏,不但有取之不盡的金銀珠寶,更有許多罕見的神物,塔洛王怕有人來奪寶鏡,便利用天候的異常掩蓋真相,偽造雪妖一說,目的就是不想讓世人為了爭奪寶藏而互相殘殺。
可惜仍然有此心懷不軌又異想天開的人,自以為招出雪妖就能一統天下,因此起了歹念,為奪得寶鏡,不惜大動干戈,害原本平和的塔洛族不得安寧,戰事連年,塔洛王也在某場叛亂中身受重傷。臨終前,將鏡子傳給唯一的女兒,但塔洛族公主竟在那場戰役後消失無蹤,隨著公主的銷聲匿跡,那枚銅鏡也自此下落不明。
野心勃勃的武子鷹在暗中招賢納士的同時,無意中從一個塔洛王舊親信口中得知當年失蹤的塔洛公主去向,也間接確認那枚鏡子目前尚存于世、未被毀去,幾經調查,他將目標鎖定在官青羽家三千金官寧兒的身上。
只不過上次他派人前來京城提親,沒想到卻被從中攪局,想必他在安陵一定氣得吐血吧!
只要一想到這畫面,景呈御便大感痛快。
「若有一日,我和藏有寶藏的鏡子同時出事了,王爺會救誰?」官寧兒突然開口。
被這麼一問,他愣了一下,見她仿佛在期待些什麼,不禁言不由衷的開口,「鏡子自然比你的命重要。」
話音剛落,他清楚的從她臉上看到一閃即逝的落寞,但很快的她便換上了微笑地表情,釋懷的說︰「是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王爺的選擇沒有錯。」說著,便要掙月兌他的擁抱,「時候不早了,我回房去休息。」
景呈御不肯放手,牢牢抱緊她,「今晚不準走。」
她幽幽看他一眼,「您又不喜歡我,干麼留我侍寢?」
他固執地回道︰「侍不侍寢,和本王喜不喜歡你沒關系。」
闢寧兒雖然明知他口是心非,可听了心中還是覺得有些黯然。「當然有關,彼此互相喜歡,才……才有感覺……」
景呈御邪笑道︰「本王會帶給你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