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龍獵愛 第6頁

「別自以為是,如果用這東西戳戳你的臉,不知能否刺穿你的厚臉皮?」韓烈的心情因為想到顧清澄而變得很好,他懶得跟這家伙繼續耍嘴皮子。

「我覺得珍珠比較漂亮。」龍熙磊嘴畔的淺笑有些許難言的苦澀。

他將兩顆又大又圓的黑珍珠取出,按在自己的眼楮上--

「哈……」愚蠢的大眼珠!笑聲從韓烈嘴中毫無預兆的躍出。

他的笑聲爽朗,眼眸熠熠生輝,那愉快的模樣看在眼里,龍熙磊感覺像被人灌進整瓶高濃度伏特加,痴醉在柔情的天地中無法自拔--胸腔里好似有小鹿正在橫沖亂撞。

「你好像……很高興?」那歡笑是自己帶給他的嗎?八年了,如今再見到韓烈的笑容,龍熙磊的黑眸涌出溫熱,鼻息間因感動而變得酸楚。

「我才沒有。」韓烈收回夸張的笑聲,被他黑深的眼眸看得窘然。「我只不過是覺得你的樣子太荒唐,才不自覺地笑成那樣而已。」

要命!龍熙磊那雙眼楮好像快要燃燒起來似的,不時傳遞出的情意令韓烈感到害怕,他所能做的只有在理智被燒毀之前,慌亂地移開視線,抬腿就往外頭走。

頎長的身影往店外移動,龍熙磊的眼光不離那穩如泰山的背,粉女敕的唇逐漸扯開迷惑人心的笑容--韓烈在心慌意亂嗎?

韓烈只覺得背後好似有兩道灼熱的利箭,直穿他的背脊射進他心房,他不想去追究緣由便加緊腳步,蹙起眉幾乎是落荒而逃。

水晶般純淨的玻璃門,散發出透亮的光澤,但就在韓烈推門而出的時候,遠處一把黑管似的槍枝正對準韓烈蓄勢待發。

黑衣殺手滿面殺氣,瞬即扣動黑槍的扳機,不給韓烈留下反應的時間。

「韓烈,小心!」鳳眸閃動著,目睹危機的龍熙磊身隨聲動。

韓烈快速地抽出腰後的槍回擊,兩聲槍響合並驚天動地,子彈擊穿玻璃門,玻璃碎片呈放射狀飛散,朝韓烈所站的位置噴發。

在韓烈閃身躲開子彈的同時,龍熙磊輕盈的身體飛撲而來,將韓烈一把推離危險區域,沒有時間細想,他所做出的動作是唯一的選擇。

如同飛蛾面對烈焰的誘惑,心甘情願地做出本能反應--撲上去!

「龍!」褐色的眸子震驚地凝住,韓烈月兌口喊出心中的急迫。

心尖像是被雙無形的手狠狠擰了一把,呼呼因緊窒變得急促起來,救助不及的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龍熙磊代替他受苦。

那些尖銳的玻璃片鋒利似箭,直戳進龍熙磊的細皮女敕肉里,危急關頭他只來得及用手臂擋住臉,毅然絕然地側過頭去承受痛楚。

蔽出的血痕怵目驚心,涌出的溫熱液體更染紅了他的衣,破碎的水晶玻璃,囂張地在那雙細如白瓷的縴臂上跳躍,帶出一片鮮血淋灕……

天湛藍,風微動,夕陽燃燒成五彩霞光。

「噗……」龍熙磊咬住香軟的棉花糖,從醫院包扎回來悠閑地趴趴走。

「為什麼救我?」他表現越是不在意,韓烈越感覺到凝重的愧疚感。

「手痛總比心痛好,沒事你就該偷笑了,美女們若知道我差點慘遭毀容,絕對會把維拉酒店哭倒,就像--孟姜女哭倒萬里長城一樣。」龍熙磊的水眸盈盈含笑。

什麼意思?韓烈不解地輕蹙眉頭。在醫院,當碎玻璃片被取出來的瞬間,他問龍熙磊痛不痛,後者只笑咪咪地回給他一句--「還好你沒事!」

「你輸給我的時候,說實話,你有沒有覺得很難過?」龍熙磊試圖轉移話題。

「我只有一種感覺就是解月兌,老頭子若知道我輸了,肯定會氣得從墳墓中跳起來破口大罵,很多人希望我死掉,韓烈存在太久對那些賭徒來講並不是好事,賭王也該換人做做看了。」他在這個位置上待太久,也倦了、煩了。

「老頭子是誰?」龍熙磊的目光緊盯韓烈迷人的側臉,他完美的臉部線條略見柔和,真想一把抓起相機,為他俊朗的側臉來個十八連拍。

「我祖父,也是--我的手下敗將。」韓烈驕傲的笑容中有幾許嘲諷。

「你的心一定很不快樂。」龍熙磊隨他的眼神往天際望去,那里有幾只風箏或遠或近地在頭頂上飛翔飄蕩,韓烈眼中的渴望令人鼻酸。

「如果我是風箏,我寧願自由地飛出賭城,永遠都不要回頭。」他向往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成就如同過眼雲煙,他至今仍是一無所有。

「風箏有什麼權利說自由?如果沒有風箏線它根本連飛翔的機會都沒有,下場雨翅膀就被打濕了,連生存都是問題。」

「那你仰望天空時看到的又是什麼?」好奇妙的論調。韓烈挑了挑眉問道,他們是不同的性格,龍熙磊的灑月兌令他更加渴望突破牢籠。

「我看到的是天空本身。」龍熙磊含笑說道︰「風箏無論怎麼飛都飛不出天空的懷抱,而對于無垠的長空來說,人類渺小得幾乎可悲。」

「你羨慕天空?」韓烈的心因為那臉清新的笑容而飛揚起來。

「我羨慕牽住風箏線的人,收放之間它牽引風箏逃跑的方向,可以選擇放手或是牽絆,天空只能觀望卻什麼都得不到。」

龍熙磊偷偷望向韓烈的臉。「每個風箏都有牽線的人,你若有一天能飛上天空,別忘記低下頭瞧瞧,是誰抓緊你的風箏線痴情地仰望。」

韓烈就是牽著他這只風箏的牽線人、更是他心中閃亮的星辰,比塵土還微小的他,從相遇起便開始編織摘星的美夢,直到有一天自己更加體悟,拉住心靈的線始終握在韓烈的手中,這種感覺,更令龍熙磊貪婪地不肯斷了那份美好的維系。

「你有雙善于觀察的眼楮,也有一個自由自在的靈魂。」韓烈將龍熙磊視為無性別的朋友,輕易地接受他帶來的那份感動。

「那是因為我的生命中,有值得牽掛惦記的人。」龍熙磊捧住棉花糖走在前面,問出心中的問題︰「你覺得自己幸福嗎?」

「幸福?」那是種什麼滋味?韓烈困惑地搖了搖頭。「我的工作是賭博,休閑活動也是賭博,贏錢的時候或許勉強算得上幸福吧!」

「無趣的人生!」龍熙磊喟嘆出聲︰「可憐的人吶!那樣的日子三十幾年與一天有什麼分別?難道你不曾覺得厭煩?」

「有時候會。」厭倦也沒有辦法,他有什麼選擇的權利呢?

在競爭激烈的韓家,他是令家人感到驕傲的繼承人,勝出者往住必須要付出很多代價。

「你一定沒有嘗過心滿意足的喜悅。」龍熙磊將棉花糖湊近韓烈的唇邊,示意他咬一口。「有些事要自己體會才會有感覺。」

濃眉輕蹙,韓烈遲疑地望向他從出生就不曾嚼過的甜美,心頭的苦被龍熙磊一語道破,深有同感的他也咬了小小一口棉花糖。

「我從不知道棉花糖這麼好吃。」香甜細滑的口感挑逗他的味蕾,長舌輕舌忝口中的糖果,韓烈褐色的眸子微亮。

「你還有很多事不知道。」韓烈的一句話令龍熙磊跟著欣喜起來。一轉頭,他的鳳眸咻地放射出驚喜的電波,龍熙磊啊啊地狂叫起來。「哇哇哇,好漂亮……」

咚!小臉黏在玩具店櫥窗玻璃上,韓烈怎麼扯也扯不走那狂跳的身子。

他蹙起眉走到店內,朝那張貼在玻璃上的扭曲小臉勾勾手指,龍熙磊立刻歡天喜地的跑進店,緊抱住那一人高的加菲貓玩偶歡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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