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真的關心香彌
考考大家一道數學題,這是前一陣于朋友轉寄來的一封Mail的內容——
有個年輕人來到王老板的店里買了一件禮物,這件禮物成本是十八元,標價是二十一元。
結果這個年輕人掏出一百元要買這件禮物。
王老板當時沒有零錢,于是用那一百元向鄰居換了一百元的零錢,找給年輕人七十九元。
但是鄰居後來發現那一百元是假鈔,王老板無奈還了街坊一百元。
問題是︰王老板在這次交易中到底損失了多少錢?
嘻,別急,答案稍後公布,我們先來聊別的吧。
前陣子阿彌發現,在一種情形不不適合穿運動鞋——不過雨濕滑的山路上。
沒錯,阿彌就是在那種情形不去爬山,腳不穿著的是一雙撲馬運動鞋,踩在人工砌成的石階上,那濕滑且又略長了青苔的石階,讓我忍不住要懷疑我腳上的那雙運動鞋其實是直排輪或是溜冰鞋偽裝的了,一路滑呀滑的。
當時朋友帶著她妹妹的兩個兒子一起去,我們一人牽一個,我在好幾次差點滑倒之後,決定放開那只緊緊牽著我的小手,因為我擔心萬一跌倒會連累他。
丙不其然,就在我放開那只軟軟的小手不久後,就整個人摔了個四腳朝天,那狼狽的糗樣就像個不幸被翻過來的大烏龜。
好不容易爬起來,結果腦袋又撞到從山壁上橫生出來的樹枝,朋友看了明快的決定原路折返,免得我再發生什麼倒楣的事。
折返的路上,那個原本讓我牽著的小朋友,他只要看到從山壁旁突出來的低矮樹枝,就會回頭提醒我——阿姨小心,不要撞到頭哦。
之後我與朋友在談論一件事,朋友提供了些訊息給我,由于當時沒帶紙筆,我仔細再詢問一遍後說「我了解了」,結果這位小男孩睜著他那雙黑亮的眼楮望著我說——阿姨,你真的都記得了嗎?
他居然在懷疑我的記憶力!親愛的,我看起來那麼不可靠嗎?
呵,其實我知道他是在關心我。
他還不滿六歲,這麼小的孩子不只會體貼別人,還懂得關心別人,讓我實在忍不住愛死他了。
這麼可愛的孩子並不是在一個能被嬌寵呵護的環境不長大的,他的父親在幾年前因為憂郁癥而自行離開了人世。
也許明白母親獨自撫養他和弟弟的辛苦,所以他格外的懂事和體貼。
而我家那幾個從小就被他們父母和家中長輩寵愛的孩于,他們從小就習慣了予取予求,「體貼」這兩個字他們從來不懂,他們理所當然的索討著大人的寵愛、任性的要求著別人的給予……欸,我好像把我家那幾個寶貝說得很不乖,其實他們也很可愛。
只是在呵護中長大的孩子似乎不太懂得什麼叫體貼,在艱困中成長的孩子反而懂事得多。
好了,來公布數學題的答案,答案是九十七,有人答對了嗎?
第1章(1)
一輛銀灰色的休旅車在一個擁有上千戶住宅的大型小區前停下。
瞟了眼車上的時鐘,霍尹的目光轉向對面一家名叫「日出」的畫室,這間畫室以教小朋友繪畫為主,再過五分鐘,五點到六點半的課程就結束了。
平常七點半還有一堂課,不過他相信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如曦應該早就已經調好了課,等上完這堂課,畫室就會休息。
即使無法看見她教小朋友畫畫時的表情,霍尹仍想象得出她那張秀麗的鵝蛋臉上一定洋溢著滿滿的笑容,耐心的教導那些煩人的小表頭。
她很喜歡孩子,他卻對應付小孩很不耐煩;她很喜歡動物,甚至因此加入流浪動物協會成為志工,他則從小便討厭那些貓狗,還有豬。如曦收養了一只流浪的麝香豬,也許是因為太肥了,被原來的主人棄養,她竟把它撿回了家。
很多如曦喜歡的,他都不喜歡,但因為她喜歡,所以他曾努力試著喜歡,不過天性的好惡是很難改變的,五年下來,他仍然不喜歡小孩、不喜歡那些動物,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把厭惡的情緒表現出來。
打開廣播,他靠上椅背,視線一直不曾離開過那間畫室。
音響里流泄出一道略顯沙啞低沉的男音,正在詢問來賓一個問題,對方是一位十分知名的兩性作家——
「孟若,如果要用一種植物來比喻愛情,你會選哪一種植物來比喻?」
沉默須臾,一道輕柔女聲從音響里傳出,「我想我會用布袋蓮來形容愛情。」
「布袋蓮?這是為什麼?」主持人好奇的問。
「布袋蓮這種植物繁殖力很強,只要種下一株,不久就會蔓延成一整片。我覺得愛情也一樣,一旦愛上一個人,就會像得了瘟疫一樣,心里全都刻上了那個人的名字,只要事情跟對方有關,就會特別去關注。」
稍稍停頓了下,她再說明,「自己會想知道對方有什麼樣的嗜好、興趣、喜歡吃的食物、習慣、所做的工作、住的地方、看的書、交往的朋友、對方的家人、對方的品味、收入……對方一切的一切,自己全都想知道。」
女作家感性的接著說︰「愛上一個人,心里屬于愛情的那個區域就會在不知不覺間被那個人佔領,會只想著那個人的事,其它的人全都被自己驅逐出去,無法再在自己心里佔有任何空間,就像布袋蓮一樣,原本只是一小株,可是不久,它就繁衍成一整片,排擠其它植物的生存。」
她笑了笑,聲音微揚,繼續說︰「布袋蓮的繁殖力很強,在清除的時候若沒有完全清除干淨,就會春風吹又生。愛情也一樣,只要還有一點點余情未了,很容易就會舊情復燃。」
漫不經心的听著廣播里女作家對布袋蓮和愛情的見解,霍尹悠悠憶起他第一次見到沈如曦的情景。
那是在五年前,她十九歲,他記得她當時綁著馬尾,穿著一件紅色條紋的長袖T恤和一件牛仔褲,腳上穿著一雙黑色布鞋。
那時她與一名同伴正在拜托兩名捕狗隊的男人放了網子里被他們捉到的一只流浪狗,對方不肯,她神情有些激動的在說服他們。
當時他剛在旁邊一間便利商店買完東西走出來,听見他們的爭執聲,下意識朝他們瞥去,卻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感覺彷佛有什麼狠狠撞進了他胸口,一股從未有過的濃烈情緒在心里蕩開來。
他的眼神宛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束縛住,他的眸光就那樣凝結在她身上,無法移開,那一刻周遭的一切似乎全都消失了,他看不見任何人,他的眼里只有她,心里升起一種沒來由的渴望。
那時,他還不明白那種奇異的感覺叫什麼。
他當時只能目不轉楮的看著她趁同伴引開那兩個男人的注意力時,跳上貨車,打開車上關著數只流浪狗的籠子,放出那些狗。
對方發現後,氣急敗壞的跑過來朝她破口大罵,她卻利落的跳下車,朝他們做了個鬼臉後,揚起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靨後飛快的離開。
他視線一直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為止。
從小到大,他從不曾對任何人有過如此強烈的感覺,那是第一次,因此他十分困惑。
幾天之後,他意外的再見到她,在他大學同學韓兆新家里。
她是兆新以前的鄰居。
第二次見到她後,他莫名的想了解有關她的一切,就像布袋蓮一樣,那樣的在他心里瘋狂的蔓延開來。
當他終于弄清楚自己對她那種強烈的感覺是什麼時,他同時也發現,她的心早已經被另一個人佔據,沒有容納他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