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了好幾家店都沒看到呢!」小桐搖搖頭,「寧姊的意思怎麼樣?要答應他們嗎?」
「我沒意見。」珍妮說吃甜食可以平穩情緒,所以她拚命吃吃吃,以免脾氣暴躁。
幸好她天生是吃不胖的體質,縴細骨感的身材讓所有女人恨得牙癢癢,不然依珍妮這種奇怪的醫法,她不變成小母豬才怪。
「那我答應人家!」
「好!」
會走上寫作道路也是听從珍妮的建議,把寫書當成抒發情緒的管道,沒想到一戰成名,這就是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OK,約什麼時間踫面,在家里還是外面呢?」小桐拿出筆記本記錄。
「約什麼時間?」草莓蛋糕的鮮女乃油沾在唇邊,孫海寧瞪大美眸,一副狀況外的樣子。
「雙方當然要踫面談呀!有很多事要溝通清楚。」
「小桐,這種小事交給妳就可以了。」一想到又要跟一群陌生人踫面,孫海寧就覺得頭好暈。
「不行!談合作要本人去。譬如版權問題啦、內容改編的限度啦!還有對扮演男女主角的人選有沒有意見啦?我個人認為扮演男主角的人得挑MAN一點的才行……」小桐嘰哩咕嚕說著。
「既然妳那麼有意見,不然妳代我去好了。」
「寧姊!」
「……」不去,她一點都不想去。
「寧姊,我知道這間貓屋很舒服,放了一堆妳最愛的貓布偶、貓家具,但妳不能老是悶在屋里,別忘記珍妮姊說過,妳要多接近人群,不然會變成脾氣古怪的貓老婆婆喔!」
「臭小桐,成天珍妮東珍妮西的,妳到底是誰請的助理,看來妳已經完全被珍妮收服了。」快被她念到兩耳長繭,孫海寧捂住耳朵。
「話不能這樣說,人家也是為了妳好咩!」小桐撒嬌陪笑臉。
「給我一個好理由,為啥我非得親自去不可?」孫海寧沒好氣地問。
她一點都不喜歡跟陌生人接觸,根據珍妮大師的說法,因為她的心靈曾經嚴重受創,所以逃避人群,只想把自己關在安全的小天地。
「因為如果談成的話,說不定寧姊下半輩子的生活都不用愁了,就算整天關在貓屋里不工作也不會餓死喔!」淘氣地皺皺鼻尖,小桐誘之以利。
「可以一直關在貓屋里啊?」果不其然,某人已上鉤。
「如何?對方很有誠意,已經打過好幾次電話了。」
事實上,對方簡直是緊迫盯人,若她不想辦法說動孫海寧,耳根子肯定不得安寧。
「好吧!我去,但話說在前頭,我只參加這一次喔!」啃著指甲,孫海寧不甘願的應允。
「好,剩下的事盡避交給我,寧姊放一百二十個心。」
◎◎◎◎◎
拿著粉藍色的便條紙,陳哲宇大步跨出電梯,滿面春風。
真是個好消息呀!半小時前,當紅作家寧靜答應要出來見面,詳談合作計劃,延宕兩個多月的案子總算有進度,教他怎能不開心?
輕敲房門兩聲,他笑吟吟地推門進入。
「嗨!大忙人!」晃晃手中粉藍色的便條紙,大搖大擺地在辦公室主人的對面坐下。
齊拓訝異地瞄眼腕表,揚眉。
「星期五晚間七點五十分,陳大情聖居然還沒下班去約會,怎麼?今天太陽打從西邊出來?」
「嘖嘖!好酸的一句話,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為我不顧正事偷懶貪玩,其實我為公司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耶!」陳哲宇夸張的做出皺眉捧心狀。
「少來那副惡心巴拉的樣子!」齊拓送他一枚大白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然後快下班省得在那里礙眼。」
「唉~~多年交情就換來這句話,教人怎不心碎心寒……」像玩上癮了,陳哲宇夸張拭淚。
看著他唱作俱佳的表演,齊拓忍笑靠向椅背。
「到底發生什麼好事?瞧你心情好成這副德行?」
「齊拓,案子有進展了,這案子我一定要把它談下來,不然我陳哲宇三個字倒過來寫。」
「哪件案子?」
「寧靜啊!她願意和我們踫面了,下星期三中午,如何?果然是個好消息吧?」陳哲宇興奮的傾身向他。
「寧靜的案子?」聞言,齊拓倏然站起。
這些日子他一直警告自己要沉住氣,別擅自去找海寧,深怕打草驚蛇又讓她逃之夭夭,如今她願意見面,代表──
「是呀!吧嘛這麼驚訝?我辦事你放心嘛!」看著他過度激動的反應,陳哲宇一臉狐疑。「怪怪的喔!怎麼每次提到寧靜,你都這種反常反應?」
「很反常嗎?」頓了下,齊拓故作無事地說。
「很反常呀!平時八風吹不動的你,一听見寧靜兩個字就風雲變色,上回節目開天窗時也不見你臉皮動一下。」
靜靜回望陳哲宇半晌,齊拓沒吭氣。
「喂!我們倆是好兄弟,說好沒秘密的喔!」見他有話不說的便秘模樣,他比他還難過。
「這件事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千萬別說出去。」
「你知道我不是這麼八卦的人。」陳哲宇兩手在嘴巴比了一個叉。
不是才怪!
「寧靜本名孫海寧……」
陳哲宇點頭靜待下文,目光開始四處搜尋水晶盆。不是他貪吃,而是齊拓辦公室里的巧克力糖球真是超好吃的啦!只要嘗過保證欲罷不能。
「兩年前突然冒出來的療傷系作家……」
沒想到齊拓看似漠不關心,私底下早已調查過寧靜了!不愧是擎天電視台最強制作人、未來的小老板,動作非常快。
「她是我的逃妻。」齊拓冷眸睇他,丟下如炸彈般的震撼消息。
「啥?!」震驚得嘴巴合不攏,陳哲宇瞠目結舌的表情很呆。
逃妻?!
這麼說來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齊大制作曾有過婚約?!
八卦,真的太八卦了!這麼八卦的消息使得他腎上腺素直線上升,心跳怦怦。
「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我怎麼從沒听你提起?」吞吞口水,陳哲宇結巴。
「那時我們都很年輕。」齊拓簡單解釋。
「原來如此啊!」狂點著頭,雖然他也不懂自己在點個什麼勁。
「哲宇,我明白這樣有點越權,但這個案子我想親自參與。」
一段沒有畫下句點的愛情,放在心里頭是個缺。所以這些年無論他的事業多麼輝煌騰達,心里總有著淡淡的遺憾。
他想要將這個遺憾做個了結,對他也是對孫海寧。
「當然……我是說歡迎。」
好友要追逃妻,他當然要幫到底呀!陳哲宇揉揉臉,有些遲疑地瞪著齊拓沒有表情的俊顏。
不過,四年前的他才幾歲?听他曾經有過婚約,感覺真的很怪哪!
第二章
雨下得好大,豆大雨珠打在車窗上,模糊窗外的世界。
孫海寧第三次瞥向腕表,臉色絕對稱不上好看,基本上她最討厭下雨天,痛恨這種濕濕黏黏的天氣還得出門。
短短兩個街口卻塞了將近二十分鐘的車,好不容易到達目的地,孫海寧付了車資,撐開粉紫折傘,躲進騎樓避雨。
和擎天電視台的人就約要隔壁巷弄的咖啡館,由于小桐今天期中考會晚點到,等會她必須一個人先面對那些人……
啊……光想她就覺得頭痛啦!
「這場雨下得挺大……」
身旁忽然有男人出聲,孫海寧擰起細致秀眉,沒理他。
「我記得你很討厭下雨天。」緩緩的,隔壁男人又說話了。
敝怪的,心跳得飛快。這略顯低沉的悅耳聲線好熟悉。
孫海寧從傘下偷瞄對方,等看清他的愉悅笑顏後,她的腦袋一陣暈眩……
「你、你……」顫抖雙唇說不出完整的話,孫海寧小臉泛白,指著齊拓鼻頭的蓮花指抖啊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