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路上來嗎?這麼喘。
「你沒有穿衣服。」瞪著他赤果的胸膛,可優臉色微變。
「我在睡覺。」怔了下,他隨便找個借口搪塞。
因為收拾行李而有些發汗,他才把上衣月兌了。
「睡、睡覺。」听見他再自然不過的語氣,可優的心陡然一沉。
他們在睡覺……
他和蛇魔女在睡覺?
「睡覺很奇怪嗎?」看見她慘白的臉,他不明白。
大家都要睡覺吧!
「沒、沒事了,再見。」眼看心就要活生生撕裂成兩半,可優失魂落魄地轉身。
她的心在痛,是因為秦子鞅和別人交往嗎?
他要和誰在一起是他的自由,為什麼她會難過得無法呼吸?
「喂!」他一把抓住她的肘,「這樣就要走了?」
莫名其妙的來,又莫名其妙的走?
「別管我。」帶著賭氣的意味甩開他的手,可優匆匆忙忙地沖下樓,就怕他看見自己的淚水奪眶而出。
「可優!」秦子鞅眼明手快地將她拉回來。
「妳哭了?」看見她可憐兮兮的神情,他一震,「為什麼?」
「才沒有。」慌亂地將淚抹去,她倔強地別開臉。
「發生什麼事?是鄭什麼的欺負妳嗎?」他激動地握住她的手,硬是要她看著自己。
前兩天的刻意疏遠姑且先放一邊。
「不是。」
「那是為什麼?」他皺眉問。
「沒什麼。」搖搖頭,可優什麼都不想再說了。
秦子鞅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最後,嘆了口氣。
「進來再說吧!」她老是可憐兮兮又飽受委屈的模樣,教他怎麼放心得下?
「我不要!」
「不要?」他皺眉。
她不辭千里跑來找他,卻又不願進屋里?
「蛇魔女不是在里面嗎?」聲音明顯地小了下來,可優別開臉。
她光想象,就覺得心好酸。
「徐雅莉來做什麼?」她的話,他完全听不懂。
「和你共進燭光晚餐啊!」干嘛一臉不明白?
「她是有打電話給我,但是我回絕了,」發現她的表情頓時變得復雜奇怪,秦子鞅忍不住多看她一眼,「既然她不在,妳要不要進來?」
「要喝點什麼嗎?」看她終于肯磨磨蹭蹭走進屋里,秦子鞅轉頭問道。
「冰開水。」突然意識到自己來得很魯莽,可優手足無措地站在房間中央。
他們不是在冷戰嗎?她這樣不吭一聲跑來他家按門鈴算什麼?
有時候都不免佩服起自己的少根筋。
「沒有冰水。」他皺眉,每次含淚抱怨生理痛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喝冰水?「熱紅茶?」
迸怪地看了他一眼,她搖搖頭。「不要。」
他自己都熱得月兌掉上衣了,竟然要她在悶熱的夜晚喝熱紅茶?他當她瘋了不成?
「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喝就算了。秦子鞅在她對面坐下,心平氣和地問。
「沒有,什麼都沒發生。」
「既然沒事,妳干嘛淚眼汪汪地跑來我家找徐雅莉?」嘖!不老實的家伙。
有種被抓包的心虛,可優咬咬牙,別開臉。
「蛇魔女告訴我,她今天要在你家吃晚餐。」要不是和蛇魔女積怨太深,她不禁懷疑蛇魔女是不是故意挖陷阱給她跳。
「就因為這個原因?」
「這原因不對嗎?」她咕噥。
對她而言已經夠嚴重了。
忍住笑,秦子鞅眸底溫柔的光芒閃動。「就因為以為徐雅莉要來,妳連我們鬧得不愉快的事情都拋諸腦後,大剌剌地來狂按我家門鈴?」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啊?
粉頰不爭氣地緋紅,可優有些老羞成怒。
「我是為你好,怕你掉入蛇蠍陷阱,到時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已經夠嘔了,請別再虧她了行不行?
「何必呢?妳今天不是和鄭什麼的有約嗎?」他才不會輕易放過她。
「是有啊!」她點頭。
「妳放他鴿子?」
「我才不是這種人。」可優嘀咕。
「所以妳有去赴約。」听見她還是赴了鄭什麼的約會,秦子鞅忍不住臉色一沉。
靶覺真差!
「只是去一下子。」她滿腦子都是他和蛇魔女卿卿我我的畫面,他以為她能待多久?
「約會開心嗎?」他皮笑肉不笑地問。
「都結束了。」
「什麼東西結束了?」
「我和鄭世朋,以後不會再有瓜葛了。」
沉默了三秒鐘,秦子鞅終于不確定地問︰「妳該不會又被拋棄了?」
連健美男都不要她嗎?
「才不是!」可優受到侮辱地抬頭瞪他,「你以為我是來找你哭訴?」
「我沒有這麼說。」干嘛一副想找人拚命的樣子?他是出于關心耶!
「是我告訴他,我們不可能。」她想起來就覺得內疚。
沒想到她也會變成利用男人的壞女人。
「妳和他這樣說?」秦子鞅不是很相信。
「我告訴他──」別開臉,可優不自然地撥撥頭發,「我有個很重要的朋友有難,我非要馬上趕過來不可。」
綻了抹自己才懂的笑容,秦子鞅朝她伸出手。
「過來。」她的「難」是指蛇魔女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理由听在他耳里還挺受用的。
「干嘛?」她沒好氣的應。
他們冷戰結束了嗎?
「過來。」他好脾氣的重復。
遲疑了一下,可優還是乖乖握住他的手。
「拒絕別人的滋味不好受吧!」他問。
這女人向來是情場敗將,第一次拒絕別人鐵定讓她感到很內疚。
「是不好。」這男人別這麼了解她,行不行?
「所以妳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他的邀約。」抓到機會怎能不好好說她一下。
「你──」不服氣地揚睫瞪他,最後,她還是示弱了,「我承認我是故意氣你。」但是他也有錯啊!沒事和蛇魔女糾纏不清。
「知道錯就好。」他反手賞她一個爆栗。
「好痛!」揉著發心,可優含淚控訴,心里卻是松了一口氣。
這代表他們和好如初了。
「妳用過晚餐沒有?」
「沒有。」她的牛排被她剁成肉醬了。
「我們出去吃點東西,」他望住她,該說出口的話還是沒說,「然後送妳回家。」
寂靜的深夜,黑色轎車緩緩停在五層樓高的舊公寓前,秦子鞅遲疑了下,突然按住可優欲打開車門的手。
「子鞅?」可優不明白地回頭。
「我剛剛忽然想到,妳今天解釋了那麼多,好像沒有解釋到妳為什麼掉眼淚。」
清亮的美眸緩緩地眨了眨,可優神情復雜。
耶?那件事還有必要再討論下去嗎?
不是已經事過境遷、天下太平了?
「嗯?」笑容有些詭譎,秦子鞅好整以暇地等她回答。
他決心點醒她最後一次,如果她還是不明白,他也無能為力。
「我──我──」
「以為我和徐雅莉在一起,讓妳很難過嗎?」她說不出來,他主動幫她把話講完。
這應該不算暗示了吧?可以算明示。
粉頰瞬間通紅,可優連頸項都紅成一片,她驚愕地瞪著他,結巴得更厲害。
「你、你胡說什麼!」夠了,別再欺負她,她的心情已經夠亂了。
將手擱在她的椅背上,秦子鞅漂亮的眼瞳瞇起。
猜猜看的游戲非得繼續玩下去不可嗎?她就不能干脆一點,別假裝自己沒感覺。
「還記得我說過的女友條件吧?」深深嘆口氣,他只差沒把話挑明講,「我說的人不是徐雅莉,那會是誰?」
這已經算變相的告白了,話再說下去就沒意義了。
當年他們的小恩怨還沒解決呢!
「你、你……我……」小手緊握住車把,可優顯得驚慌失措又難以接受。
他是認真的?還是又在欺負她?
眼看她緊張的幾乎整個人貼在車門上,秦子鞅心中暗暗低咒了聲,終于幫她打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