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煒鵬等了很久,他幾乎沮喪地以為媽媽桑失敗了。
「先生,想喝點什麼?」一聲輕柔的女聲插進他的思緒。
他猛一抬頭,那女人也被他嚇住了,連忙要逃。
「康芸!」他拉住她的手。
「放開我!」康芸甩不掉他的手,兩眼直瞪著他,「你竟然和媽媽桑聯合騙我?」剛剛媽媽桑告訴她是個新客人,她才會毫無防備地來。
「我只是想來看你。」
康芸冷笑一聲,拍掉他的大手︰「一個酒家女也值得總經理抬愛?來這里不會貶低你的身份嗎?」
「別再貶低自己。」他沉聲道。看不慣她老是將身份的借口橫阻在兩人中間。
「要不然你以為干我們這行的能多高級?」她突然改變了神情,露出討好的笑,「仇總經理,我們‘月美人’多的是紅牌美女,我不過是下下之選,不值得你花大把鈔票往我身上砸,不如我叫我們的紅牌來伺候你,你覺得如何?」
「我來這里不是要找小姐的,我只希望你考慮清楚你的前途,媽媽桑願意讓我為你贖身,你可以離開這里了。」
「我喜歡過著被人捧的生活,在這里多的是富家子弟的呵護,我為什麼要走?從繼母把我賣進來後,我的命就成了定局,連結局我都想好了;等我賺夠了錢,我可以帶著大把的鈔票去享受後半輩子,多自由愜意啊!」她故作陶醉。
不,她不是個愛錢的人,他心里很明白。她會這麼說完全是因為她恨他,恨他奪走惟一愛她的父親,因為他的過失,撞傷了她的父親,間接使她的父親一病不起,沒多久便辭世而去。
然而厄運就接踵而來,她的繼母欠了一債要還,被逼得走投無路,只好賣了女兒,當時她才不過雙十年華而已。如今過了兩年余,債已還清,她卻好似樂此不疲,讓他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你不需要等到賺夠了錢,我現在就可以給你這種生活了。」仇煒鵬無比認真。
「別再來了,你不需要感到內疚而贖罪,我說過我不會接受的,你走吧!」她面無表情地下逐客令。
「我也說過我不是為了贖罪。我會再來的。」他堅定地道,一如往常又無功而返。
康芸在他離開後,所有偽裝的冷漠、無情全部剝落,哀傷地抱著丑陋的自己。仇煒鵬的責任感太重,仿佛在父親離去的那一刻,他就得負擔起她們所有的一切,這分補償的好意她心領了。
在他為她父親籌清醫藥費和家里的生活費時,他就已經償清了一切罪過。他的補償行動可以停止了,所以她一次次冷漠以對,希望他能知難而退,也希望用冷漠防衛自己漸漸陷落的心,她不能對他動情,因為他們是兩個不同天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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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他是不是太過分了,瞧他把他的小秘書給折騰成什麼樣子,睡覺還流口水呢!
魯洛宇輕輕地搖晃睡著的女孩,喚著︰「七喜,起床拉屎了!」
沈七喜一蘇醒便看到一張臉貼得她好近,幾乎踫上她的,她不但沒有嚇一跳,反倒兩眼直瞪著他。
「你還記得有我這號人物嗎?」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存心讓她更討厭他嗎?
「當然記得,我是來接你回家的。」他笑著,開始為她收拾辦公桌上的東西。他挺喜歡和一個女孩這麼自然地相處在一起,通常女人在看過他的笑容後,便不由自主地傾注愛慕的目光,但沈七喜顯然是個例外。
「不擺架子啦?」一想到他一整天過分嚴肅的臉就教她生氣,臭臉一定是針對她來的。
「下班時間我就不是你的董事長了,還對你擺架子多累人。」
沈七喜睨了他一眼,腰酸背痛得直讓她申吟︰「累死人了!都是你啦!才第一天而已就丟給我那麼多的工作,自己準時下班,卻苛刻地留我下來加班,你想公報私仇嗎?」
「多了加班費給你賺不好嗎?少了伯父、伯母提供晚餐,你的荷包要飽滿一點以應付開支。」魯洛宇幫她收好東西,和她回到董事長休息室。
「你剛剛跑哪里去了?地址也沒有給我,是不是想讓我在休息室多留一天啊?」她將行李拿出來。
「所以我又折回來接你了。行李給我。」他接過行李,鎖上了門。
他才不告訴她剛剛的行蹤呢!因為他回家整理去了,總不能讓她看到一屋子的雜亂,再說他也得幫她清掃客房啊。
回到魯洛宇的家,他沒有馬上帶她去看她的臥室,反而換了一身輕便又帥氣的外出服。
「你在家里也這麼講究穿著嗎?」她懶懶地問,總覺得她好像還有什麼事還沒做,望著時針擺到了七點,老天,很晚了,
「你也去換一套吧!」
她眯起眼來,他有何用意?「先告訴我理由,讓我心甘情願服從你的命令。」
他綻放笑容,也笑她的戒慎︰「我喜歡輕松自在的晚餐,而不是莊嚴肅穆的,若是你不介意穿著上班服用餐,那我也不能置喙。」
晚餐?對了,該死的男人,到現在她才了解什麼事讓她掛念著,原來是晚餐還沒吃。要不是忙過頭了,她會餓自己的肚子?門也沒有!
她拿了一套簡便不過的衣服朝浴室走去,臨進門前不忘道︰「為了讓你略盡地主之誼,今天讓你破費如何?」
她根本已經打算這麼做,只是禮貌上打聲招呼。
「謝謝你的好意,我接受。」他不以為意地笑著。
「不用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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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洛宇和沈七喜在一家餐廳坐定,她可以感覺出來他的人緣極佳,他大概常常到這里來吧!
「洛宇,好久沒大駕光臨了,記得上次是七天前,這七天里有人可想你想得緊呀!」餐廳的經理找個僻靜的角落讓他們入座,也注意到他身旁的女孩。
張俊霖俯身在他耳畔低語︰「又換女伴了,淘汰率比皇帝老子還高,你真行,要是被我老妹給看見了,又免不了一廂情願地哀怨起來,幸好她今天不在。」他所說的大部分是夸張的話,雖然他與魯洛宇相交不久,卻明白他對感情的淡然,否則姿色傾城的老妹不會到現在還一廂情願,得不到他的垂青。
「這表示我今天能暢快地盡到我的義務了。」他看了看沈七喜,指的是男伴的義務。.
沈七喜不想給他太沒面子,禮貌性地對經理笑了笑。以為她的耳朵是裝飾用的,听不到他們的耳語嗎?
乳酪除了是個會苛刻秘書的董事長外,還是個花名在外的風流公子,真是個一無可取的男人。
張俊霖似乎已瞧出個端倪來,以往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落花當然是指魯洛宇的女伴了,然而今天他們這兩人卻有著矛盾的協調,說不上來是哪里,或許是因為這個女人不帶傾慕的眸光緊睇著魯洛字吧!是什麼力量使她抗拒得了他的魅力?
「她不是你動得起的,小心遍體鱗傷。」魯洛宇壓低聲音警告張俊霖,張俊霖猛瞧七喜的那股勁惹得他心里不太舒服。
听他這麼一說,張俊霖更好奇了,他是以什麼立場幫她擋掉愛慕者,會是正式的女友?但從未听聞哪!
「是未來嫂子嗎?」他饒富興味地把視線繼續投注在沈七喜身上。
一直處在文靜當中的沈七喜,一听到話題扯到她身上,再也不顧及什麼形象了,大聲地吼道︰「喂,頭餃可不能隨便愛冠哪里就冠哪里的。被他帶出來吃飯就稱呼一聲嫂子,那滿街都成了你的嫂子了。」是不是每個被乳酪帶出來的女伴都這麼被「侮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