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希無奈地翻翻白眼,她怎能向她說明這些天來的行蹤,最難啟齒的是譚野天的幾句話她竟然當真,還以為自己是什麼陽天女,骨血值錢得很。現在想想真是荒謬,她下山那麼久了,半點事也沒發生啊,
「鐘憲延那邊我的確失約了,我會親自打電話向他道歉,至于這幾天……我不是跟你說我到處散散心去了,你不會想知道羅哩叭嗦的行程表吧?」董希苦笑著。
桑朵鷹懷疑地端視她,壓根不信她敷衍的借口,但是再追問下去大概也問不出所以然,董希有心想隱瞞她,她也沒轍。
「算了。不過你得陪我逛街,順便替我想個法子甩掉老爹的鷹犬。」她的視線瞟向幾個躲藏的身影,不耐地哼了一聲。
董希實在很為難,因為她想回竹木屋了,即使不太相信什麼赤狐、陽天女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但是至少得向譚野天說出她的想法,並告訴他她媽媽住院的事情,她已經不能無牽無掛地留在竹木屋里。
「朵鷹,改天吧!我好累,我想回家休息。」
桑朵鷹本想罵她不夠義氣卻突然全身打哆嗦,像在凜冽的寒冬里被潑了一盆冷水般,她惴惴不安地開口︰「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將有壞事要發生了。」而且,那危險的感覺好近,近得幾乎讓她感到窒息。
董希找到了借口,立刻對她說︰「既然如此,你回家待在家中,我也回我的家休息,這樣什麼壞事都避掉了。」她不信什麼第六感,倒很相信這是桑朵鷹的神經質作崇。
桑朵鷹直搖頭,那股壓迫感真的近在咫尺了,她瞥見董希身後有個全身像浴著火焰的男人,筆直地朝她們而來。
那男人薄唇邪惡地往上揚起,一雙鬼魅般的眼楮,正透露著噬血的渴望。
「是那個男的!」桑朵鷹驚叫出聲,她的不安就是源自于那個男人。
董希回眸望去,那男人正伸出舌頭舌忝著上唇,眼楮像盯住獵物般地凝住她。
董希下意識地退了幾步,和桑朵鷹的手從沒抓得那麼緊過。那個男人不像是平日同她搭訕的登徒子,因為太妖邪了,他和這個世界形成格格不入的感覺,一頭亂發紅得不象樣,好比是用鮮血染紅的。
「別怕我呀!你讓我尋找了數百年了,陽天女。」赤狐饑渴的眸子死盯住董希。
董希倒抽一口氣,譚野天沒騙她,她是陽天女,而眼前的這位男人便是--赤狐!
「我的天!朵鷹!我們快走,」董希拉起桑朵鷹,想也不想地狂奔而去。
「他是誰?」桑朵鷹問。
「沒時間解釋了--啊!」兩人緊急煞住腳步,錯愕地望著赤狐,他什麼時候追過來的,為什麼她們都沒感覺?「你想干什麼?」
行人對他們三人視若無睹,一樣忙碌地走著。
赤狐深吸口氣,滿足地大笑出聲︰「這靈氣真鮮美哪!想必骨血也不會令我失望了。站在那里別動,我馬上過來!」
董希不知怎的,腳竟然有如千斤重不得動彈,桑朵鷹著急地拉著她。
「朵鷹,你快逃吧!別管我了,快去報警,如果我有個萬一,也才有警察替我報仇,快去!」董希不想連累她,只是,她想起了譚野天,她多想再見他一面,倘若能見到他,她死而無怨!
「不!我不能丟下你,對了!鷹煞盟的鷹犬,你們還不給我滾出來!」桑朵鷹大聲疾呼,果然有好幾個彪形大漢出現,「把這個紅頭發的男人抓起來!」
「是!」
幾個鷹犬撲上去揍赤狐,而桑朵鷹則大喘口氣,把終于能動的董希拉得遠遠,以免她受池魚之殃。
「幸好!這些鷹犬終于有點用處了。」說完,桑朵鷹一臉古怪地望著驚魂未定的董希,「那個男人是誰呀?」
「是……赤狐。」董希仍是不太敢相信,雙手微顫地抱住自己。
「赤狐?誰呀?」
「我得回竹木屋了。」董希猛然驚醒,是她不听譚野天的話才會惹來這次的麻煩,最重要的是,她突然好想看到譚野天,只有他能平撫她的恐懼。
「董希……」桑朵鷹覺得今天的董希真的好古怪,老說些她不懂的話。
「你還是去看看你老爸的手下,听譚野天說赤狐很難對付的。」
「不用看了,他們比螞蟻還沒用。」突然有人插話進來代替桑朵鷹的回答,赤狐高傲得意地來到她們面前,「別驚慌,痛苦不過是短暫的,能成全我永恆的生命你該感到無限的光榮。」
他的魔手沾著鮮血朝董希伸過來,董希側身避掉那惡心的觸踫。
「你對我的手下做了什麼?」桑朵鷹突然勇氣百倍地問。
「我看他們是一時爬不起來了,我赤狐是不殺不值得殺的人,那些人沒資格死在我手上。」
「你太過分了!」
「朵鷹,他要找的人是我,你快走!」董希推她離開。
「不行!」
「別猶豫了!」董希催著,赤狐那派悠哉觀賞她們恐懼的模樣,真教她厭惡到極點。
「好。赤狐,有種就別對女人動手,留下來和我爹的手下一比高下。」桑朵鷹離開了,她記得離這里不遠有個老爹的手下。
赤狐不屑出聲,就算千軍萬馬他也不看在眼里。
「折磨也夠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吃了你,倒是一件很刺激又好玩的事情,你說是吧?」赤狐又舌忝了舌忝殷紅的唇,渾身散發邪惡的氣息逼近她。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竟然這麼大膽,他不怕警察嗎?
她被逼到樓柱下,她也許很害怕,但是卻出奇的冷靜,因為--
「赤狐!又見面了。」冷靜又沉穩的聲音從赤狐身後傳來。
董希趁赤狐旋身之際奔向譚野天,她會這麼冷靜地應付一切,都是因為出自于對譚野天的完全信任,她相信他會在最危急的時候出現。
「對不起。」愧疚散布在她的小臉上。
譚野天釋然一笑,幸好她沒受到傷害。當他回到竹木屋看不到她之後,情緒曾一度失控得想立刻將赤狐殺而後快,免得老是擔心她的安危,但是那只在一念間,千年的修行使他立刻冷靜下來,不過,有那一瞬的殺念,他明白再多的修行也已枉然。
「是我這個保護者失職,只是……」譚野天犀利的眼光投向赤狐,「干玉已被赤狐竊取得手。」
「什麼?」董希訝然,那麼他們各執一塊玉,倘若動起手來,雙方的勝負難定了。
「果然聰明,一猜就中。干玉是在我手里,難道站在正義之方的白狐也想要不勞而獲,得到千年功力?真令我意想不到。」赤狐搖搖頭,百般不信。
「白狐?」董希迷惑地凝視譚野天,而他正復雜地望著她,「我很想听你解釋,但是我也知道現在不是好時機,這樣吧!等你打敗他,你就非得說清楚。」董希自動自覺退到他身後。
譚野天此時的心境相當平靜,董希不是個無理取鬧的女人,他疼惜這樣的她。
「赤狐,你的胃口太大,想得到乾坤寶玉又不放過陽天女,還波及無數無辜的人,難道你連一點悔悟之心都沒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現在回頭還可以歷經五大天劫而名列仙班。」
「你教訓得對。不過,寧為雞首不為牛後的道理你應該听過,我要在魔界稱王,誰也攔阻不了我。白狐,多管閑事的下場可不是你能想象的,也許你現在退出,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否則--」
「執迷不悟。你非逼得我干戈相向嗎?」感化不了赤狐,一場戰事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殺戮只會徒增傷亡,但是在不得已情況下,他會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