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和齊浩然都說開了,于佳立再見胡秋雁的時候就更加理直氣壯,也因此當胡秋雁得知他們要一起回京的時候,俏臉繃得緊緊的,老大不高興。
于佳立也不睬她,只是放棄自己平日愛騎的高頭大馬,非要和齊浩然、胡秋雁一起擠馬車。
馬車小,她就讓家人準備了一個超大的四馬馬車,車廂寬敞得足以坐上五六個人,車內各種食物酒水一應俱全。
齊浩然看著一堆堆的東西往車內搬,不由得取笑。「我們又不是去踏青,你這樣招搖,就是走官道只怕都能把劫匪招來。平日里你不是一人一馬就可以闖蕩江湖了嗎?」
「我是可以湊合,只是你這個貴公子似的人物可不能委屈了。」她檢視了一遍車內的東西,滿意地點點頭,「這樣才好出發。」
「表哥,你這位大小姐是要把家都搬出來嗎?」胡秋雁不滿地皺眉,「你知道我不喜歡和外人太親近的。」
把我當外人?于佳立暗中挑了挑眉毛。笑得很「無害」。「好啊,你要是不習慣和我坐同一輛車子,我可以給你另外安排一輛,一個人更寬敞。」
「我才不要,我要和表哥一起!」胡秋雁氣得急道。
「浩然肯定要和我坐同一輛車子,我們還有好多事要談。」她非常強勢。
「你們?你又不負責白家的事情,他和你有什麼好聊的?」
于佳立微微一笑。「我們倆認識的時間比你認識他的時間要長得多,當然會有很多事情可以聊。」
胡秋雁氣得轉身先上了馬車。
齊浩然在身後悄悄拉住于佳立的手,低聲說︰
「干麼那麼囂張?一定要氣她?」
她昂著頭,「你都說了不喜歡她,她還對你惦記不忘,你以為我會睜一眼閉一眼嗎?」
「不要得理不饒人,秋雁又不是什麼壞人,別老是給人家臉色看,倘若將來你過了門,她就是你的小泵,你們一對妯娌難道要一天到晚打打鬧鬧嗎?」
于佳立悄悄踩他一腳。「誰要和她做妯娌!」
雖然嘴上氣呼呼,但是心里卻是喜孜孜的。
不過以她的性格,要想不去故意氣胡秋雁還真的很難做到。
胡秋雁本來是坐在齊浩然的右邊,但是于佳立借口說坐在窗邊吹風不舒服,非要他把靠著後背板的位置讓給自己,將他拉到她的左手邊。
胡秋雁氣得臉色都白了,于佳立卻蹺著腿哼著小曲兒,齊浩然在旁邊看著,只覺得好笑︰
人家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沒想到兩個女人就夠有熱鬧看了。
馬車走了一天,天色快黑的時候他們才找了間客棧停歇下來。他們的人馬比較多,其它人都被安排到後院去休息。
齊浩然和于佳立一起走進大堂時,就听到幾個人正在一旁的桌子邊高談闊論。
「這次武林大會可熱鬧了,听說夏憑闌約了幾個門派的掌門在醉仙樓商議成立武林同盟事宜,八大門派的掌門人到時候都會來,連一些小門派也獲邀參加,到時候到場的應該不下千余人,所以夏憑闌提前預約了京里十幾大飯莊的幾十個有名大廚,要擺十里大宴。」
于佳立一听到武林中的事情就興奮地蹦過去,插話問︰「可是我不明白,往年武林大會都是在上揚山啊,京城那種地方是天子腳下,最不適合武林人士集會,怎麼這個夏憑闌就有這麼大的膽子,在京里擺下這麼大的場子?」
「那就不知道了,有傳聞說是夏憑闌和皇家有很深的私交,曾經有人見過夏願闌帶著他妻子進了皇城,一住十來天呢!」
她一听,更興奮了。「我就覺得那人不簡單!
一天到晚深居簡出在未及城,但是天下事好像他都知道似的。前不久武當派的張掌門被人意外害死,他們門派自己亂作一團,沒有查到凶手,結果不出十天,未及城就派人把殺害張掌門的凶手捉拿到案,綁縛到武當山門前!簡直比官府查案還有效率。」
旁人听她對武林掌故如此侃侃而談,不由得都好奇地偏過頭來看她,「小泵娘,你對武林中的事情很了解嘛,你是哪一派的?」
「我啊?」她的黑眼珠骨碌碌地轉,「于派!」
齊浩然好笑地拉地一把,「走吧,你剛才不是說累了,要休息一下嗎?」
「我再聊會兒,你先回房吧。」她揮手趕他,聊興正濃。
胡秋雁嘟嘴,「表哥,管她干麼?她想聊就讓她去聊。」
齊浩然回頭看了一眼,見她的確沒有離開大堂的意思,才先送胡秋雁回房。
直到天色已經全黑的時候,他的房門才被人推開,于佳立笑咪咪地舉著一對小酒瓶走了進來。
「就知道你還沒有睡,所以給你帶了好酒來。」
他看著酒瓶,輕蹙起眉。「你常喝酒?小心把身體喝壞了。」
「爹說我天生就是酒缸,沒事的。」她笑嘻嘻地遞給他一瓶酒,「你就別裝矜持了,當初我們倆在榮華樓重逢的時候。是誰一個勁兒地非要和我買酒喝?」
「那時候我想喝的是榮華樓的女兒紅。」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還記得當年你帶著我去吃那里的水晶餃子,還非要偷著買酒喝,結果好說歹說讓老板賣了你一小瓶,你喝得醉醺醺的回家,挨了夫人一頓臭罵,現在想來都覺得很好笑。」
于佳立從後面抱住他的脖子,甜膩膩地問︰
「是不是我小時候做的那些模事你都記得?」
「你的一顰一笑都刻在我心里了。」他轉過臉來,臉頰貼著她的,溫熱的觸感讓兩個人都心頭輕顫。
「浩然,我喜歡你。」她呢喃著,忍不住又去親他的唇,這一次又是她采取主動,而且還用舌尖抵開他的唇齒,靈巧的小舌在他的口中點起一把火,惹得他忍不住申吟出聲,將她從後面一把摟到自己身前,輕輕咬了一口她的臉頰。
「從哪里學來這種技巧?」
「以前偷看我爹這樣親過我娘,看來還挺好用的。」她得意地嘿嘿笑。
齊浩然忍俊不禁,又咬了她一口。「這種事情你也好意思看?好歹你是個女孩兒。」
「爹親娘,是天經地義的,我為人子女,看一看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她居然還說得頭頭是道,「看來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我也要向你請教了。」他對她眨眨眼。
她一怔,奇怪地反問︰「請教什麼?」
唉,這丫頭到底還是個單純的丫頭,再多說點曖昧的她就不知道了,真是個可笑又可愛的小東西。
正當他們在屋中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只听見有人在喊,「快來人啊!後院著火了!」
第六章
「火勢是從馬棚著起來的,好在不大,生絲損失不多。」齊浩然勘察了一遍現,總算放下心來。
于佳立卻低著頭在火堆里挖著,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回去吧,派兩個人好好看守就行了。」他伸手拉她。
她的表情卻很嚴肅,默默跟著他上了樓,直到回到房間,才說︰「這場火不是,是有人故意縱火。」
齊浩然一驚。「你怎麼知道?」
「火堆里有半截松香還沒有燒盡,這種地方是不可能出現松香的。」
齊浩然一听,表情也嚴肅起來。「難道有我們白家的對頭故意來找麻煩?」
「這就要問你啦!」她盯著他,「你做生意這麼久,應該知道我們白家有沒有在生意場上得罪過誰。」
「要說得罪,商場上是難免的。」齊浩然沉吟著,「不過白家做生意向來光明正大,又是皇差,所以即使有些沖突,也不算太大,很快就都化解了。這幾年你娘和你姊共同執掌生意,據我所听到的,外界對她們一直風評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