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殿下 第16頁

東野鴻還在思忖之時,第三個侍衛又慌慌張張地進來稟報,「陛下,宮內也突然失火了!」

這下東野鴻再也坐不住了,霍然起身,而水無涯則悠悠然道︰「該不是有人想趁亂搶走定秦劍吧?」

看他一眼,東野鴻只沉聲說了句「失陪」,就大步走出殿門。

用眼角余光目送他漸漸走遠,水無涯才抱著東野凝出殿,殿外有幾名侍衛守護,他對其中一人問︰「有沒有偏殿可以休息?」

幾名侍衛對視一眼,他們的任務就是看住水無涯,而他的要求也並不過分,于是他們客客氣氣地將他請到一件偏殿。

沒想到水無涯還沒進殿門,就冷著臉說︰「這連一點陽光都找不到,難道你們沒看到公主殿下現在重病嗎?怎麼能讓她住這里?」

幾名侍衛尷尬的只好又另外尋覓了一間偏殿,沒想到他依舊不滿意,一連換了兩處,才在行宮最西邊,找到了一出不大的偏殿讓他們安置下來。

等到那幾名侍衛退出殿門後,水無涯走到窗邊,這里是最靠近大海的一處,推開窗子,外面就是筆直的懸崖,和驚濤拍岸的大海。

最重要的是,在懸崖峭壁之中一跳狹窄的水道里,有一艘小船,是郝師爺安排的,可以讓他和凝兒出逃使用。

原本為了出逃,他讓郝師爺動用調虎離山之計,把東野鴻調走,沒想到北陵也正好來湊熱鬧,使整個計劃更加真實,否則東野鴻還真的不見得肯離開乘雲宮。

東野鴻是相當謹慎周密的一個人,讓他露出破綻著實不易,而這樣的破綻最多也不過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必須把握。

癌身,他喚醒懷中的女人說︰「凝,你會泅水嗎?」

她虛弱的搖搖頭。

「那麼,現在還有體力用風嗎?」

她微微地點頭,「也許……只能用一點。」

「那,我們賭一把,如果你想讓我們月兌離險境,如果你想讓我們都好好活下去。」他將窗子完全推開,攸然抱著她踏上窗邊的桌子,然後從窗口一躍而下。

東野凝感覺到耳畔風聲嗖嗖,兩個人的石子不斷地下墜,她不知道身下是什麼,只是牢牢記住了水無涯剛才說的話,他們要活下去!

于是,她集中精神騰出雙手,奮力向身下一按,立時,一陣狂風從他們的身下吹起,將兩個人托住,下墜之勢立刻減緩。

「去左邊。」水無涯說。

她蒼白著臉,再將雙掌橫擺,原本向上的風立時將兩個人平推著推到另一側。

水無涯低聲說了句︰「好了!」

當東野凝守住雙手的同時,他們已經輕輕巧巧地落在了小船的船板上。

船上的船夫面對這兩個突然從天而降的人,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從小船內,西涼的女官詫異的走出,「殿下,您……」

「開船。」他一個字都不再對說,抱著東野凝鑽入船艙之中。

小船緩緩的搖出水域,因為水域的外圍就是東野漁民打漁的地方,所以往來的兵船都沒有特別留意這常見的小船。

艙內,水無涯對佳人柔聲說︰「再堅持一下,明日此事,我們就到西涼了,你不會有事的。」

「他們……會追的。」東野凝難掩擔憂,語氣微弱。

「如果是在陸地,有可能追上,在水上,不可能。」他自信得說。

東野凝的反應比他想得還要迅速嘛。輕輕將東野凝安頓好,水無涯一低頭,走出船艙。

站在船板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正從遠處疾駛而來的七八艘東野快船,每艘的船頭都站著不少士兵。

其中一個將軍模樣的人大聲喊話︰「水殿下!陛下有言,請殿下立刻返回東野,可既往不咎。」

水無涯微微一笑,抬起右手,從身前橫掃出去,原本平靜的水面忽然掀起十幾丈高的水牆,向著東野快船拍了下去。

見狀,船上的士兵驚得立刻調轉船頭,但是水浪的力量太大,一下子打翻了好幾艘船。

這一浪過去之後,水無涯緊接著又掀起了第二輪的巨浪,後浪推動前浪,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如同山崩海嘯,將其余的幾條快船也一並掀翻。

眼看著所有的追兵全軍覆沒,他在船頭飄然而立,笑容淺淺,最戶看了一眼遠遠地東野海境線之後,才反身走回小小的船艙。

東野凝在艙內閉著雙眸,小聲問︰「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他的聲音很輕,怕驚擾到她似的,「只是和幾個送我們的客人道別。凝,我們現在就要去西涼了!」

「西涼……」她的語調不知道是驚嘆,還是感嘆。

「不用怕,那會是你的第二個故鄉。」他摩挲著她的雙手,她的十指已經冰涼如玉。

「我不怕西涼,只要有你在我的身邊。」她將身體蜷縮在他的懷中。

西涼,那個陌生的國度,會成為他們一生的安身之所嗎?皇叔會輕易放過他們,放過西涼嗎?

她不敢想象,只是想在這一刻,從他的身上多汲取一點溫暖,因為多一點溫暖就可以多一點力量。

茫茫大海之上,一葉孤舟,承載著他們駛向難以預測的未來。

西涼皇宮之中,大公主匆匆地握著一封書信走進女皇寢宮,連聲尖叫,「陛下,東野那邊出事了!」

女皇剛剛起身,正在梳頭,听到這話不由得緊張地站起身,「出什麼事了?!」

大公主水芳華氣呼呼地說︰「是無涯惹出的亂子!本來人家東野鴻說好了將他們的公主東野凝許配給無涯,還準備了盛大的婚禮,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無涯竟然帶著人家公主私逃!東野鴻剛才已經飛鷹傳書過來,說無涯不禁帶走了公主,還帶走了東野至寶,他非常震怒,一定要我們給個交代!」

「無涯?不應該啊!」女皇急忙結果那封信,上上下下仔細閱讀,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陛下,我早就和您說了,別看無涯平時像個悶葫蘆,但是一肚子鬼心眼,您卻不信,現在可好,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我們怎麼收拾啊?」

女皇急切的問︰「那無涯的?他帶著人家公主出逃,逃到哪里去了?」

就在此事,殿外有女官稟報,「陛下!三殿下帶著一位姑娘乘小船回來了!」

「這孩子!」女皇拉下臉,「叫他立刻過來見朕!」

沒多久,水無涯來了,他不僅是一個人來的,還抱著東野凝一起走入寢宮大門。

一天一夜的海上漂泊,讓兩人看起來都更加疲倦,水無涯懷抱著東野凝,行動不便,只是微微躬身,「參見陛下。」

女皇一見到他們這幅樣子就怒火中燒,用手一指兒子,厲聲大罵,「無涯!你闖了這大的禍,竟然還敢回來?你要做西涼的罪人嗎?」

「求陛下定秦劍一用。」他沉聲開口。

女皇一愣,「什麼?」

他抬起頭,直視著母親,「求陛下定秦劍一用。」

女皇這才注意到他懷中的女人臉色蒼白如雪,立刻明白過來,「這姑娘病了?」

「命在旦夕。」

她立刻一招手,「來人,把定秦劍取餅來!」

待定秦劍取來,水無涯剛要接過,水芳華卻攔阻在前,「且慢!這位姑娘是誰?我們怎麼能輕易動用定秦劍?」

水無涯眸子冷凝,盯著姐姐。「她是東野公主。」

「她就是東野凝?」女皇訝異地說︰「她怎麼病成這幅樣子?!」

「她中了血術。」

水芳華立刻大聲疾呼,「陛下,決不能輕易動用定秦劍!血術是傷害那些有異能的人的,這丫頭看來會使用風,如果把她治好,將她留在西涼,只怕會有大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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