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龍鎖 第19頁

即使不是在滅了鮮于之後,只怕這一天的到來也不會太久了。

「冷艷,這就是朕特意叫你一起來的原因。」月陽女皇接下來的話讓冷艷大出意外,「朕命乘風護送你盡快去鮮于,或者龍疆,總之,務必要找到龍御,然後盡一切力量阻止他!務必要將龍疆大軍阻擋在月陽國境之外!」

「陛下……」冷艷掙扎著,還沒有將話說出口,月陽女皇立刻威嚴地下達旨意,「朕最多給你一個時辰準備,然後即刻動身!不能完成任務,朕就當你死在外面,不必回來了。」

冷艷的心猛然沉到谷底,那是種冷徹心扉的絕望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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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外的鮮于國都。城內外的硝煙已散,皇宮中鮮于國色本為紅,此刻卻全部被紫色的旗幟取代。

鮮于國王已經淪為階下囚,宮廷中所有亡國奴跪滿一地,卻沒有人敢哭出一聲。

因為如今坐在那高高寶座上的人,是他們所有人恐懼多年的魔障夢魘,而今更是真真切切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閻羅真君。

那個人,一身漆黑如墨的盔甲,原本常束金冠的頭發現在卻改用紫色發帶束起一半,另一半就隨意散落在肩後。他的臉年輕俊美,輪廓秀朗,儀態優雅得就好像此刻他正躺在自家花園中一早受著清晨的陽光。

他,就是這一戰的勝者,創造了三天滅一國奇跡的龍疆王——龍御。

一個鮮于大臣被士兵押著推上大殿中央,按倒在地,龍御斜斜地瞥了眼,微笑道︰「圖燦,朕要找你真的很難啊。翻遍鮮于國都才把你找到。就這麼怕朕嗎?需要連夜攜家帶眷的潛逃,當初在朕的皇宮中,朕邀請你赴宴時可沒有欺負你吧?」

這名叫圖燦的臣子,正是當初曾赴龍疆國為龍御送上鮮于國貢品的使者,此時的他已沒了當日的瀟灑自如,渾身咚嗦著,臉色慘白,幾乎說不出話來,「小臣、小臣參見陛下。」

「圖燦,別怕,朕找你不是要殺你,只是要跟你問一個人的下落。」

「陛下、陛下請講,小臣,知無不言,不敢有半點隱瞞。」

龍御的笑容很溫和,但透出的卻是冷冷的鋒利,「那個當初在朕手上跳掌上舞的女人是誰?她現在在哪里?」

「跳掌上舞的女人?」圖燦的大腦幾乎都無法運轉了,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想個起來,「喔,那個舞娘。她是小臣在從鮮于通往龍疆的路上,偶然買到的。」

「買到的?」龍御眉心一蹙。

「本來小臣當初從鮮于帶了二十名舞娘去龍疆,但快到龍疆國的邊境時,不知道怎麼,其中幾個舞娘忽然生病拉肚子,人員不夠,小臣急得不行,無意間在休息的客棧里遇到這個女的,她自願賣身,說是擅長跳我們鮮于的舞蹈,于是小臣就買下她,把她一起帶到龍疆。」

「這麼說,你不知道她的來歷?」

龍御的眸光冷厲,圖燦更加恐慌,連連叩頭道︰「小臣確實不知,絕非有意欺瞞。」

龍御向後一倒,將身子倒在椅背中,闔眸想了一陣,然後一擺手,「拖下去,殺!」

圖燦嚇得大叫道︰「陛下不是說不殺小臣嗎?」

龍御的眼眸輕張開一條縫,「倘若你知道她的來歷,我可以饒你一命,但是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留你何用?」

圖燦被拖下去時突然又大喊到︰「陛下!小臣想起一事!」

龍御的手掌擺了擺,讓士兵暫緩押下他。

圖燦戰戰栗栗的說︰「如果我能說出那個女人的來歷,陛下是否會饒過小臣一命?」

「那要看你說的是真是假,倘若你故意騙朕,朕也不會饒了你!」

「臣有次听見她和其他舞娘聊天時,帶有幾分月陽國的口音。」

「月陽?」龍御精神一震,厲聲問到︰「你確定?」

「確定!」

「月陽!」龍御握緊拳頭,從寶座中赫然站起,大聲道︰「宋將軍何在?」

「臣在!」一個身著鎧甲的將軍大步走了進來。龍御昂首道︰「立刻整編隊伍。五萬人馬留在鮮于善後,剩下五萬和朕出征月陽!」

「立刻嗎?」宋將軍也有些吃驚。「陛下,大戰剛止,五萬人出征月陽太危險,我們是否應該從國內再調些兵馬過來?」

「兵貴神速,奇襲才有奇果。」龍御堅決的神情是不容置疑的。

宋將軍雖然對他的決定有所不解和質疑,但多少年跟著龍御南征北戰,對他極為尊崇佩服,便沒再說什麼,領命而去。

龍御看著還在瑟瑟發抖的圖燦,微笑的走上前,親自將他攙扶起來,「圖大人,請起身。家中一切都好嗎?」

他一派春風般的親切,讓圖燦更加恐懼。以前他只知道龍御是個作戰相當厲害的君主,經常御駕親征,長途奔襲,在幾天之內拿下一座城池,一、兩個月滅掉一個國家。但他萬萬也沒有想到,龍御居然只用了三天,就將國土廣闊的鮮于傾覆。這樣可怕的作戰力,讓周圍所有鄰國都不寒而栗。最要命的是,他們這些被滅國的人甚至還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對鮮于發動這一次的閃電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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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艷和乘風騎快馬,飛奔整整兩天兩夜,才來到鮮于國的邊境。由于鮮于和月陽中間還隔著原普魯圖國的土地,所以鮮于的消息要傳到月陽需要好幾天的時間。

這也是月陽在鮮于被滅國三天後才得到消息的原因。

看到鮮于國的界碑時,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拉住馬頭。

乘風率先開口,「龍御現在應該在鮮于的京城里,那我們往東再騎馬一天就可以趕到了。」

冷艷卻搖搖頭,「恐怕他現在不在那里了。」

「為什麼?」

她幽幽回答,「如果我沒有猜錯,龍御滅了鮮于之後會先找出一個人。如果他找到了那個人,便會立刻轉移陣地,撒離鮮于。」

「找人?找什麼人?」

「鮮于的一個大臣,叫圖燦。」

「嗯?為什麼龍御會找他?」

「當初我暗中下藥讓幾位鮮于使團中的舞娘生病,然後再賣身混進鮮于使團,想伺機刺殺龍御。只是……被他一眼識破。」雖然已是一年前的事,卻彷佛昨天才發生過一樣,記憶依然清晰。

乘風看她的眼神很是復雜,似是生氣又似傷心,「你是說,他滅鮮于原來是為了找你?」

「我……只是做此猜測。」她看得出他復雜的心緒,但她沒有停留在這多余的討論上。

「我不知道那個圖燦當初是否有留意過我,不過,他應該不會猜到我其實是月陽人。而龍御每次滅國之後,不會在那個國家停留太久,會盡快返回龍疆,所以我們還是應該去龍疆和鮮于的交界處打探一下消息。既然有消息說龍疆這次是率領十萬大軍攻陷鮮于,那十萬大軍所經之處總會有痕跡的。」

乘風思忖片刻,一點頭,「好,就依你之見,先去龍疆鮮于的交界處。從這里到瓦哈城最近,那里很有可能是龍疆大軍進入鮮于的地方之一,我們不如就先去那里。」

「好。」她拉過馬頭,正要改變方向前進時,忽然眼前的大道上,有一乘馬車緩緩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就在擦身而過之際,馬車的車簾因為晃動掀開一角,冷艷眼角余光匆匆一瞥,突然愣住。那車內的人,好像是……

「怎麼了?」已經騎馬走了一段的乘風發現她沒有跟上,不解地回頭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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