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戲女皇 第9頁

他陡然察覺不對,松開雙臂,驚見她已經昏厥,急忙按住她的脈息,更加讓他震驚的是,她的脈息全無,猶如死去一般。

赫連爵所有的得意忘形都在這一刻被打入無形的地獄之中,一個可怕的名字在他眼前閃過——龜息絕!

這是歷代血月皇族的一種遺傳病,不知道如何遺傳的,也不知會潛伏在誰的身上,何時爆發,但這種病無法治愈,一旦發作就有可能奪人性命。

他急忙沖到門口,大聲喊道︰「傳太醫!叫所有太醫立刻都來!」

忽忽趕至後,太醫首座王大人嘆息搖頭,「沒想到陛下也遺傳了這種病,先皇就是死于這種病,只怕陛下早晚也……」

「難道這麼多年,你們太醫就沒有研究出一點治療的措施嗎?」赫連爵陰陰冷冷地發問。

「其實這種病雖然難以治愈,也不是不能控制。將軍大概也听說過,讓血月與司空聯姻就能治療龜息絕的說法吧?」

他的臉色更加陰沉,「這多是你們無法可醫之後,編出來的無稽之談!」

「但靖遠侯爺的小兒子就是娶了司空國一位郡主,絕癥便慢慢好起來了——」

赫連爵揚聲截斷王大人的話,「陛下是不可能用這種方法治病的!先皇也不曾委身于敵國之子,她曾發誓絕不會因為怕死而丟掉生存的尊嚴。」

幾名太醫面面相覷,詫異地又看向他,「赫連將軍,這件事……只怕您是不能替陛下做主的,」

「我當然能。」他的聲音猶如在冰水中搖晃的冰塊,不帶任何色彩。「如果你們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就請回吧!」

太醫們不敢招惹他,現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赫連爵是陛下新召回的心月復,可以自由出入皇宮並留宿內宮,連丞相都怕他三分的人,他們自然也不敢多言什麼,書房中終于只剩下他和她兩個人。

君月的病情得到了暫時的控制,但依舊沉睡不醒。

赫連爵伸出一只手,輕輕地踫觸在她的額頭上,觸手的冰涼寧靜讓他忍不住沖口狠狠地罵了一句,「混帳!」

這句話他也說不清到底是發泄給她听,還是給自己。

千算萬算,籌劃了這麼多年,怎麼也沒有想到她也會得上這該死的龜息絕!

要讓司空國的臭小子從她身上佔去什麼便宜嗎?他攥緊拳頭——不!絕不!

君月緩緩睜開眼,先出現在她視線內的就是赫連爵,她的目光從渙散慢慢地凝聚,隨後問︰「我發病了?」

他微眯著雙眸。「你知道你有什麼病?」

「十五歲的時候,我就曾經病餅一次,只不過當時沒有別人知道,那一次是我自己挺過去的。我私下問過太醫,他們說如果病癥很輕,偶爾發作不會要命,如果病癥太重,時間長了病人會生活不能自理,最後導致死亡。」

「你不怕嗎?」

「怕不怕死?當然怕,但是事已至此,怕又能怎樣?先皇病了多年,四十五歲壽終,而我今年不過才十九歲,應該還有二十多年可活,這樣算來,也沒什麼可怕的了。」

「活到四十歲就知足了?」他的眉宇蹙得更緊,「那你對自己這短短四十年有什麼想法?」

「盡我所能讓血月國再強大一些吧。」她向他伸出一只手,眸子中蕩漾著一片水霧,望著他的神情讓他不由得動容,「你會幫我吧?真的幫我,而不是騙我,玩弄我。」

或許是因為剛剛大病一場,她的聲音柔弱了許多,連目光都變得楚楚動人,讓赫連爵情不自禁地彎下腰,握住她的手,將她密密實實地抱在懷中,堅定的聲音從她的後背透入她的心里。「我會的。」

她微微一笑,這一次沒有推開他,也沒有斥責他的無禮大膽,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就像是水面上的一葉孤舟,必須緊緊抓住赫連爵這艘大船才有可能到達勝利的彼岸。

所以,無論是大姊還是二想從她身邊拉走他,她都不會讓她們得逞的。

她是血月國的女皇,是赫連爵親口承認的主人,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奪走已經屬于她的東西。

第四章

刑部的李智大人剛剛從公堂上處理完公務,就听說後堂有客人等候。他以為是同僚好友,但是乍見到那位客人卻吃了一驚。

「赫連將軍?」他立刻走上前深深一揖,「听說將軍已經被陛下召請回京,但是將軍一直住在宮中,無緣見面,這麼多年,在下對將軍十分想念。」

赫連爵一手拖住他的雙臂微笑,「李大人何必客氣?我離京的那一年,大人是樂城的一縣之長,咱們曾經多次秉燭夜談,到底老天有眼,讓大人這樣有才氣的人得以升遷。」

李智呵呵笑道︰「在這里可不比在樂城自在,一點懶都偷不得。若要說老天有眼,那可就是陛下要升將軍為侯爺了,恭喜恭喜!」

他聳了聳肩,「這件事情還未必能成行,丞相那里就第一個不同意。我也無所謂,反正都是為陛下效力,古人不是說嗎?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何必在乎什麼名份,在哪里辦公?」

「還是將軍想得開,當年將軍被貶出京的消息傳來,我還曾經擔心過,不過後來听說將軍一切無恙,我才知道是我多慮了。」

李智和赫連爵熱情地聊著過去兩人的交情,好半天才注意到他的身後站了一個年輕的小廝,一直低著頭,看上去似乎是個面目清秀的小夥子。

「怎麼?現在不是萬俟跟著你了嗎?」他隨口問。

赫連爵笑道︰「萬俟還有事去辦,我回京不久,有許多舊部想見,又怕人家無意,故差他先去替我打個前哨。這孩子是這幾日陛下賞給我的,看他還算伶俐,就讓他一直跟著我辦事了。」

「將軍當年的舊部中應該有不少人是惦記將軍的。年前我去巡城太守王威那里拜年,遇到不少將軍的舊部,大家談及將軍的時候都欷吁感嘆,十分想念。最近他們沒有去拜見將軍嗎?」

「我在宮里不便大肆見人,最近這幾日會一個個去見,就怕見多了,見得頻繁了,又會被人說成有異心。」

兩人又閑聊了一盞茶的工夫後才結束,李智親自送赫連爵到門口,待見到他走上馬車之後,又多看了一眼那個小廝,有點狐疑地自言自語,「這孩子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

那小廝坐上馬車後,他從馬車窗口處正好看到他的側臉,突然間一個念頭從他心頭閃過,將他嚇得不輕。啊——那小廝的容貌酷似女皇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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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廝的確是君月,經過十來天的休息,她的腳傷恢復得差不多了,听說赫連爵要見以前的好友,她堅持要一同前往。為了不讓別人知道,她將自己打扮成一個青衣小廝的樣子,一路上低眉斂目,並不引人注意。

坐回馬車後,赫連爵一邊吩咐車夫趕車,一邊笑問︰「怎麼樣?放心了吧?」

「這個李智是先皇很器重的大臣,但我沒想到他和你的私交這麼好。」君月摘下頭上的方巾,青絲一泄而下。

「我最初在樂城駐扎了三年,所以和他認識,這個人為人正直,從不搞陰謀詭計,值得深交。」

她瞥著他笑,「可是我以為你不會和這種過份正直的人交朋友,你和他們不像是一種人。」

「在你心中,我該是搞陰謀詭計的惡人了?」他挑著眉尾,說出她心中沒有說出的話。

「起碼不是正人君子,這是你自己承認的。」她以牙還牙,用他當日對自己的評價回擊他今日對她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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