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戲女皇 第29頁

赫連爵輕挑眉梢,爽快承認,「君月是我力保那又怎樣?難道先皇是傻瓜?無論我力保誰她都會答應?」

「所以她感恩圖報,不惜以身相許,而你全心全意的幫忙,周旋于我和老二中間,四處奔走,以身犯險。赫連爵,我說句心里話,我真的很嫉妒君月,但是也不解你為什麼要這樣幫她?」

「幫可為者,不幫不可為者,這是我做人的準則。」他沉聲回答,「我是血月國的臣子,要為血月國的未來負責。」

「所以謀逆被貶、流放邊疆,都是你和先皇所演出的一場戲吧?先皇知道我和老二在拉攏你,所以故意將你外放,讓你遠離斗爭中心,為老三留住一枚關鍵的棋子,等她登基之後可以召你回來,到時候你就咸魚翻身,傾力輔佐,成為老三身邊的得力重臣,對不對?」

「的確如此。」他毫不否認,「不過,也有一點你說的不對。先皇將我外放出京,不僅僅是為了你說的那一切,還是為了你和二公主,她希望你們倆可以和睦相處,暫休兵戈,若能適時收手,她就會再考慮你們兩人中是否能有人堪坐帝位。那時候,君月並不是最終的人選。」

「你是嘲笑我說,是我們的愚蠢才讓我們丟了這個位子的?」望月蔑視地看著他們,「成王敗寇,這是你們的說法,我不能苟同,不過君月,看你現在傻愣愣的樣子,難道真的不知道這一切嗎?你以為你坐到這個位子上,完全只是憑你自己的力量?」

「的確是憑她自己的力量,外人幫不了她多少。」赫連爵不想讓她的話擾亂君月的心,于是打斷了她的質問。

但望月怎麼可能罷手?她微笑著繼續說︰「我的好妹妹,看你多麼好命,不用費任何心力就當上血月國的女皇,現在你來這里做什麼?來殺你的姊姊嗎?要用什麼理由處死我告知天下?」

君月低垂著眼,幽幽開口,「我但願這一切是夢,大姊,即使我們曾有那麼多的誤會……」

「你知道那不是誤會,我不需要你用漂亮的字眼來為我掩飾什麼。」望月盯著她的臉,嘲諷地勾唇,「我府里的人都哪兒去了?被你殺了?」

「不,只是暫時羈押。」

「什麼罪名?」

君月咬咬唇,「你真的在乎他們的死活嗎?放心,他們不見得所有人都會被定罪,無罪者我會給他們銀錢,打發他們回鄉。」

「致使他們擭罪入獄的是我,釋放他們回鄉的是你,君月,你自小就很懂得收買人心,討巧裝乖,所以才會有仁慈之名。」

望月滿是森冷陰毒的嘲諷,並沒有讓君月的臉色更加蒼白,她抬起臉,柔細的脖頸挺立著,顯示出她身為女皇的尊嚴和驕傲。

「大姊,不管你是如何看待我,如今我是血月國的女皇,這是不爭的事實,你為了一己私欲連累無數人,甚至陷害二姊成為天牢的階下囚,姊妹之情輕薄如斯,為何你還是不肯放手?」

「你現在站在這個位子上,說什麼當然都可以一副悲天憫人的情懷,我絕不會向你低頭認罪,也懶得和你解釋。」望月的目光轉向赫連爵,忽然有些悲傷,「若你當初力保的人是我,該多好?」

「人各有命,不能強求。」

「命是誰定的?老天爺嗎?」她忽然一陣狂笑,「別讓我笑掉大牙了,你赫連爵的命運是君月定下的,否則不會風風光光被召回京,而君月的命是你定下的,因為有你的力薦,才會有她今日的女皇之位。你們倆分別主宰了對方之命,可見命是不由天,而是由人的。」

赫連爵冷眼看著她發瘋似的狂笑,一拉君月,「走吧,她幾乎是瘋了,和她已經無話可說。」

「但是……」君月雖然知道已經無法和姊姊溝通,卻不忍心丟下她不管,雖然被迫跟著向外走,卻還是同時回頭去看。

忽然,她發現望月的表情一變,心頭驟緊,只听她喊了一聲,「受死吧!」就見她一抬手,像是要住他們這邊打出什麼暗器。

君月急忙伸臂擋在赫連爵的面前,生怕他受到半點傷害,但听到望月詛咒的赫連爵也已在此刻翻轉過身,將君月摟在懷中,一下子飛身而起。

待他們重新落回地面時,四周依舊靜悄悄的,什麼東西都沒有,兩人詫異地看著望月,只見她的表情頹廢又感慨,自言自語地說︰「這世上真的還有我想不到的傻瓜,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全對方,為何我身邊不曾有過這樣的男人?曹賢德出賣了霽月,而你赫連爵卻甘願為她舍命。問世間倩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她念念有詞的說著,君月的眼眶陡然濕潤,叫了聲,「大姊。」

可望月渾然未覺,依然在那里說著旁人听不懂的話。

赫連爵摟住君月的肩膀,輕聲安慰她,「先走吧,會有人照顧她的。你若擔心她,就暫時不押她到天牢去,但是我會派重兵把守這里,以防她耍詐逃跑。」

君月轉回頭,一言不發地沖了出去。

他並沒有費多大力氣就跟上她,知道她有很多話想問,所以並不急著先開口,但是上了馬車之後,她依舊保持沉默良久,使得他再也沉默不下去了。

「若是心痛得厲害,就靠在我肩頭一會兒。」他柔聲低語道。這或許是他這輩子說過最溫柔的話了,但君月看著他的表情卻是漠然的。

「為什麼那麼大的事情要騙我?你覺得騙我很好玩是嗎?」她終于開口了,但是眼中有淚,「從一開始你就喜歡騙我,外面傳聞你和二姊怎樣怎樣,只要你說你們沒事,我就全都信你。

「然後你帶兵出去打仗,又說你和大軍一起失蹤,我憂心如焚,恨不得立刻飛出宮找你,誰料你又是騙我。這些都沒什麼,但是……但是你和先皇密議的事情關乎重大,為什麼不肯和我明說?難道你怕說出來之後,我再也沒有什麼可以以身相許的嗎?」

她的震怒在赫連爵的意料之中,所以他輕輕握住她的手,無論她怎樣使勁甩月兌都不松開。

「若是罵完了,就平心靜氣地听我說兩句。沒錯,當年先皇的確向我徵詢過繼任女皇的人選意見,雖然你那時年紀還小,但是已經可以看出是個安邦定國、仁慈愛民的好君主。先皇自己都說她平時殺罰太重,只恐在朝內種下禍根,而大公主和二公主與她的脾氣都有七八分相似,並不適合做下任女皇,所以我才會力薦你為女皇候選者。

「先皇采納了我的意見,但她依舊還要觀察試探,她知道我被兩位公主糾纏,便故意尋了個罪名眨我出京。在我臨出京的前一夜,她特地召見我說︰『赫連爵,你出京的真相不要告訴任何人,因為我不想後面繼任的女皇為此而背上沉重的人情負擔,而且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托你去辦,也不能告訴外人。』」

君月緩緩抬起頭,「什麼事?」

「殺之旗。這是先皇的點子,也是她暗中出資,讓我自軍中秘密挑選了百余名精銳,帶到異地訓練,為的是國內外一旦發生大亂,這些人可以如猛虎之爪,或是必殺之劍,在一瞬間給予對方最致命的打擊。」

「難怪你說殺之旗的存在並不是因為我。」

「是的,它是為了血月國而存在,或者說,它真正效命的人是你不是我,無論是殺之旗還是赫連爵,都是為了未來的女皇遠走他鄉,背負罪名,但我們不需要新女皇的感恩戴德,我也沒想過會要你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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