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戲女皇 第27頁

「我平生最怕的就是骨肉相殘。」君月深吸一口氣,想起許久前的一個秘密。「告訴你吧,其實我還有一位姊妹,不是望月也不是霽月,當初我的君父為她取名靈月,但是按照血月國的慣例,皇位繼承的候選者不得超過三人,加上我的這位姊妹並非先皇親生,所以先皇毅然決然地下令將她遺棄。

「遺棄的地點是君父選的,誰也不知道她最後的結局如何?因為誰也不敢提及此事,君父去世之後,這個秘密就沒人知道了。有時候我總會想,如果那位妹妹在我的身邊,我們之間的關系也會像望月和霽月一樣嗎?」

「應該不會。」赫連爵的嘴角勾起一絲狡黠的笑,「她……沒有你美麗,卻和你一樣溫柔聰穎。」

君月一驚,反身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你怎麼知道?難道……難道你見過她?在哪里?何時?何地?」

他笑著握住她的手,「別著急,听我慢慢說。我見到她也是個意外,就在十里坡上,本來我是要見一位老朋友,沒想到她是那位老朋友的妻,她手持皇家王牌,上面有象徵血月女皇的鳳凰雕刻,還有一行字——血月至寶,公主為憑。」

君月難掩激動,急切地問道︰「她真的是靈月?她現在是什麼模樣?過得好不好?她夫君是誰?原來她已經嫁人了?」

赫連爵又笑,「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要我從哪里說起呢?其實她現在的名字一直在我們耳邊飄過,她的夫家也是如雷貫耳的熟悉。」

「哦?」君月疑惑地想,「會是誰?難道是我們血月國哪位貴族的女兒?」

「當年你君父怕她留在血月國會讓先皇對她不利,所以將她悄悄送入鄰國。」

「鄰國?你是說……司空國?」

「是。」

「那她……」

「她就是司空皇朝這麼多年一直奉為仙家來歷的挽花公主——落夕,她的丈夫就是三皇子司空曜。」

「天啊——」君月驚呼一聲,玉手掩住唇,眼淚盈盈打轉。

他取笑的捏了她的鼻子,「你是要笑還是要哭?」

「要哭,也要笑。」她現在心中千百種滋味,不知從何說起,「等大姊的事情平息了,我一定要請她回來。」

「那也不必,司空皇朝的規矩和血月國不一樣,人家現在出嫁從夫,不像我,在家從婦。」

君月的瞼又紅了,捶了他的胸口一拳,「沒規沒矩。」

赫連爵順勢抓住她的粉拳,咬了一口,「我和你說的是心里話,什麼時候讓我這位皇夫能名正言順啊?」

「這時候哪有心情說這件事?那麼你拐彎抹角地設局引我出宮,是為了讓我見她?」

「不是。」他的回答又出乎她的意料,「我讓你出來,是為了迷惑對方。不要以為你離宮的消息能瞞騙望月多久,她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你離宮,一旦你我都不在京城主政,她就會迫不及待地按計劃行事了。」

「原來你又騙了我!」她真是不得不氣,這家伙總和她沒句實話,先是騙她大軍失蹤,讓她幾乎為他擔心得暈過去,然後又在信中說什麼『思卿若渴』,讓她心弦為之悸動,原來這些都是他的計策而已。

「兵不厭詐嘛。而且,說騙你未免有點過份,獨自在外行軍,的確是『思卿若渴』啊。」看出她的不滿,他又繞回正題,「不過我叫你出來的確也是有好消息要告訴你,找到你這位同胞姊妹,對你龜息絕的治療會有柳暗花明的一面。」

「怎麼說?」她又不解了。

「出京時,我專程找到太醫首座王大人,問及你的病情是否會有什麼好的治療方法。」

「王大人?他對你很是不滿呢。」

赫連爵只能苦笑。「是啊,所以我說盡了好話,才讓他相信我是真的為你的病情而來,于是肯對我和盤托出。他認為除了讓你與司空皇朝聯姻之外,同胞兄弟姊妹的血液也許也可以作為一種治療的手段,但卻沒有實例可以證明,這只是醫書上曾經記載的一條無法考證的文字。他和我一樣,都認為望月和霽月是靠不住的,絕不會幫你,現在老天送來了靈月,這難道不是柳暗花明嗎?」

「與我的病相比,我倒更欣喜于知道靈月的消息,知道她一切安好,這麼多年來的愧疚總算可以平復了。」君月輕輕闔上眼,「我常常想,如果我是她,也許早已死去,我的位子是僥幸得到的,對于她來說,命運卻是何其的不公。」

「現在你該知道了,老天爺是有眼的,她這十幾年的日子其實過得比你幸福,司空皇朝上下都將她寵若明珠,司空曜對她更是百般呵護。」

「是啊,但願我們能早點見面。」

「等京城的事情了結之後,我和司空曜已經說好,在邊境上讓你們姊妹重逢相見。」

「爵,你待我真好。」她窩進他懷里,雙臂緊緊抱住他堅實的腰部。

「哼,現在知道我待你好了?怎麼報答我?」赫連爵哼著,開始得寸進尺地提出要求,「我的皇夫之名……」

她伸出手指輕輕搔了搔他的後背,柔聲說︰「我的人都是你的了,還在乎名號嗎?」

「在乎。」他手臂一緊,勒住她的肩膀,「這樣才能讓那些垂涎你的男人們死了親近你的心。」

「有你站在我身邊,他們又能怎樣?」君月笑著嘆氣,「從一開始,你就沒有給別人機會接近我啊。」

「那不一樣。」他喃喃說著,「我的舉動和你的認可,這是不一樣的,就像默許和聖旨昭告天下是不一樣的。」

君月微一沉吟,說︰「只有一件事找還有疑惑,若是肯告訴我,我就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你指什麼?」

「你一直在向我隱瞞的一件事,究竟是什麼?在你臨出征之前答應過我,要在回來之後告訴我那個答案的,你不會忘了吧?」

先是一刻的沉寂,然後他慢慢回答,「那件事……其實現在已經沒有說的必要了。你讓我看到你已經是一個很成功的女皇,在海盜面前可以鎮定自若,不但保全了自己,還間接地降順了敵人,所以,那個秘密也變得一文不值了。」

「即使是一文不值,它依然是個秘密,你在顧慮什麼?」她清亮的眸子直視著他。

「將軍,陛下,距離京城只剩一百里不到。」萬俟在外面高聲喊。

這一聲打破了兩人短暫的僵局,赫連爵拍拍她的手背,「這件事暫且放一旁,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接著走出馬車,對萬俟說︰「不要打草驚蛇,就假裝我們是得勝還朝,孫英被捕的消息大公主應該還不知道,但是通知城內所有原是我的舊部將軍們,隨時做好作戰相接應我們的準備。」

「是。」

「另外,叫殺之旗的人馬扮作商販和行人,圍守在大公主府和丞相府周圍,一旦有變,力求先擒王。」

「是。」

「爵。」君月也走下馬車來,「讓我去和大姊見一面吧,我想和她好好地談一談。」

「不行。」他斷然拒絕。「你現在去就是羊入虎口。乖乖地待在我身後,哪兒也不許去。」

「你知道大姊已經是甕中之鱉,若你不放心,那麼陪我去吧,相信你有辦法全身而退的,對嗎?若我不給大姊最後一個機會,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赫連爵嗤笑。「良心?哼!在望月那種人面前,良心是不值錢的。」

君月堅決地說︰「我知道,但是我不能沒有良心。」

他略帶怒意地深深看她一眼,卻為她眼中的堅決一震後,只能輕嘆,「好,我陪你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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