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寵你 第7頁

埃雅反身拉著漠塵離開,身後嚇呆的太監不知道是該追上來勸解還是趕去向皇上稟明。

瓊名悄悄拉起正雄,一起跑回內宮。

埃雅帶著漠塵回到馬車上,燕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剛想要問,福雅便開口堵住他的話。

「我們回去。」

燕生只好駕車離開宮門口。

然而不消一會兒遠遠地已有人追出來,大喊道︰「王爺請留步!陛下有請!」

「不必理他。」福雅說。

漠塵一直沉默,此時輕聲問道︰「你真的不去了?」

「那里的人侮辱了漠塵,我怎麼可能留在那里,對不對?」福雅模模她的臉頰,鐵青的臉色稍霽,「漠塵還生氣嗎?」

她搖搖頭,「沒有你生氣。」她沒想到福雅會為了那個討厭男孩的一句話而連打了他兩記耳光,這讓她心里有股說不出的開心。

埃雅微笑道︰「我說過絕不許別人那樣罵你,所以打他只是簡單的教訓,如果有下次……」他的黑瞳中閃過一絲可怕的陰冷,「我會讓他再也說不出話的。」

「你為了我真的什麼都肯做?」漠塵攀住他的肩膀,軟軟的身子掛在他身上。

從來她都是被他擁著,或者背靠著他的胸口,這是福雅第一次認真審視她的身材。先前覺得她很縴瘦,這是常年吃不好的結果,但是現在看她這身雪白的絲絹羅衣,雖然外面還裹著厚厚的皮裘,卻依稀可以嗅得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少女體香,這讓他的心頭劃過某種異樣的感覺。

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的唇,指間溫暖柔軟的觸感讓那種異樣的感覺又慢慢地跳躍起來。「你這樣美麗的女孩子,世上的男人都會願意為了你做任何事的。」

「我才不管他們。」漠塵挑著秀眉,不屑一顧地說︰「他們又沒有救我,他們的死活都與我無關。」

她驕縱孤傲的脾氣讓福雅臉上的笑意更深。「好,我的漠塵只听我的,我當然也會為了漠塵做任何事了。」

從皇城內院到他的王府有一段路,回到王府時天已經黑了。

埃雅下了車,見到外面圓月當空,月華朗朗,笑道︰「多美的月亮。漠塵,快下車吧,收拾收拾,今天晚上我們就動身回幽州。」

沒想到漠塵剛剛掀開車簾看到頭頂上的圓月立刻臉色大變,縮回車里,連聲叫道︰「不!不!我不出去!」

「怎麼了?」他以為她在耍小脾氣,掀開車簾去拉她的手,「為什麼不下車?」

但她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好像即將要面對很可怕的一件事,縮著身子緊抱住自己,就像是福雅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

燕生跳下車轅,一拉福雅提醒,「王爺!這丫頭只怕是瘋病發了!您還記得那鴇兒說的話嗎?」

埃雅一驚,再看向漠塵,果然見她的神情已經不像剛才畏怯恐懼,而是隱隱地有了不同尋常的暴戾和狂躁。

「燕生!去拿繩子來!」他沉聲命令。

「王爺,您先和屬下回王府去,這丫頭若是犯了病,只怕是六親不認的。」

「去!」福雅一個字的喝令讓燕生飛一般地沖回王府去找繩子。

埃雅柔聲道︰「漠塵,你先出來好嗎?不要怕,有我在這里,我會保護你的。」

她悄無聲息地蜷縮著,就是死不開口。

埃雅冒險重新走回車廂內,伸手去踫她的胳膊,她突然躍起身,將他撲倒在車板上。幸好因為車廂頂很低,她能撲的高度有限,但即使如此,她所爆發出的力量也與她平時的氣力大相逕庭,強得驚人。

埃雅伸手一指,想點中她的昏睡穴,但是她一口就咬了過來,差點咬到他的手指頭,而她的雙手緊緊掐住他的脖子,那狂暴的眼神已經不似人類所有。

他知道此時再和她說什麼她都不可能听得進去,為今之計只有狠下心下手傷她,他的座椅廂板下常年都備有一把短匕,此時正好就在他的手邊,他一下就模到了──

可是就當他想回手用短匕刺傷她的時候,手腕卻停在半空中,遲遲無法落下。

「王爺!」趕回來的燕生見漠塵不但撲倒了福雅,而且還要置他于死地,驚得再也顧不了什麼,一掌將她狠狠地打暈,用繩子將她捆了個結結實實。

「王爺您傷到哪里了?」燕生焦急地檢視著福雅的身體。

埃雅擺擺手,推開他,衣服有些髒,發髻也有些凌亂,這些對于他來說都沒什麼。他靠近被打暈的漠塵,蹙眉道︰「燕生,你听說過這樣的病嗎?」

「屬下似乎曾經听說過什麼狼人的瘋病,但那只是傳聞,從未見過。王爺,我早說過這丫頭太危險!她現在年紀還小,力氣也小,如果再大幾歲,只怕會真的傷害到王爺的安危。王爺,她雖然是個可用之材,但實在太危險,您必須把她送走,或者保持距離。」

燕生的苦苦勸告沒有讓福雅听進耳里。他撥開漠塵散亂的秀發,凝視著她那張被病痛折磨的小臉,幽然道︰「不,我不會放棄她的,我不但要治好她的病,還會讓她成為我天雀國最了不起的女子。燕生,你等著看吧,就在不遠的以後了。」

他抬起頭,望著天上那輪皎潔的明月,「無論是萬人之上的皇帝,還是與天地同壽的日月,都不可能改變我的心意,漠塵是我選定的人,她會一輩子跟在我的身後。」

第三章

七年後,幽州城。

安靜的小城中忽然自遠方響起了激烈的馬蹄之聲,踩踏著青石板的小路,引得周圍剛剛開門的商戶伸頭觀看。

「是漠塵郡主吧?」一家絲綢鋪的老板娘笑著問門口的伙計。

「是──」伙計拉長了聲音,眼楮直直地看著從遠而近、那匹白色的駿馬。

馬背上那一閃而過的白色身影像是一團看不清的霧,依稀可見的側面如桃花般艷麗,清冷的目光卻似桃花枝頭飄落的冬雪,美艷不可方物。

伙計看得出神,手中剛剛卸下的門板「啪答」一下掉在地上都渾然不覺。

「漠塵郡主最近總喜歡清晨跑馬。」另一家店鋪中正在吃早點的客人好奇地打听著,「是有什麼事情嗎?」

「漠塵郡主向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樣不是挺好嗎?」店里的掌櫃笑道︰「以前要想看到她都要等到逢年過節的時候。」掌櫃的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該請郡主留下來喝杯早茶的,或是請她給福雅王爺捎句感謝的話。」

「謝什麼?」客人又問。

「听說前不久朝廷本來要向我們這些小商戶征稅,是福雅王爺替我們上繳了,免了我們的賦稅之苦。福雅王爺這麼好的人,我們應該好好地報答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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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雕刻的拴馬碑立在福雅王府的大門口。漠塵從馬上一躍而下,將韁繩隨手一抖,韁繩便已套在石碑之上了。

早有婢女手捧托盤等在門口。托盤上放著干淨的毛巾和水盆。

她走上前用毛巾擦了擦汗,又胡亂地洗了把臉,然後逕自走進大門。

「郡主,要更衣嗎?」另一個婢女捧著衣服跟在她身後。

「不。」她簡練地回答,腳下的步子不停。

「郡主,王爺還沒有起身呢。」福雅寢室門口的管家尷尬地對她鞠躬,「王爺說如果您來了請您稍等一下,過半個時辰他再陪您練劍。」

「我就要現在見他。」她執拗地皺眉,「走開!」

「可是郡主,王爺……」

避家還想再勸,重重的一鞭子倏然從她手中抽出,雖然沒有打中管家的皮肉,卻將他的衣角抽裂了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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