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面前那大失所望的李少甲,轉身回了房。
「這個色鬼,居然打主意到我的人頭上。」白毓錦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前,咬牙切齒道︰「得讓他受些教訓,等我回去,不,等我到錦市上,就要把他們李家的蠶站搞得雞犬不寧。」
「不至于如此,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她反過來安慰他。
白毓錦定定地看著她,「劍平,若是有一天,有人像李少甲對你這樣對我示好,你不會生氣嗎?」
「我?」她不知道他怎麼會把話題轉到這上面來,怔了一會兒,「我,屬下……」
「噓,別出聲。」他忽然將她猛地一拽,拽倒在旁邊的床上,兩個人,邱劍平在上,白毓錦在下,曖昧地疊躺在一起。
「怎麼……」她還沒明白怎麼回事。
白毓錦輕聲道︰「好像有人在屋頂上,說不定是在偷窺我們。」
他這樣一說,邱劍平也留意听到了,果然在屋頂上有輕微的瓦片被踩動的聲響。
「那,我們也毋需這樣吧?」她的臉開始泛紅。好好地坐著說話不行嗎?
「對方大概是想看我們是不是真夫妻?倘若我們露了馬腳,不知道結果會怎樣。」他說得義正詞嚴,一雙手已經不規矩地按到她的後腰上。
邱劍平聞得方寸之前他的呼吸,雙頰開始發燙,「放手吧,主僕有別,男女有別。」
「的確是男女有別,不過古人說……食色,性也。」他的右手按到了她的後頸上,輕輕下壓,自己的身體微微欠起,就這樣吮踫到她的唇上。
她的精神陡然渙散成水一般,意識迷離的好像回到了那晚生病的時候,便是這樣清涼柔軟的觸感,在自己的唇上逗留不去。
「劍平,你的唇就像是花瓣一樣,又軟又香又……」
他親就親了,干麼還非要說些讓她更加臉紅心跳的話?于是她用手一撐床板,月兌開他的禁錮想起身。
「這次不讓你逃。」他的手腕靈活迅捷,猛地又將她拉回,壓在自己身下。這一回,換作她下他上。
「小時候我常看我爹這樣對我娘和那些姨娘們,就很好奇他們到底在干什麼?但是每次都被我爹發現,扔出一只靴子來趕我走,劍平,你猜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白毓錦的話若是出自別的男子的口,那她會罵他一聲「下流無恥」,但是他這樣說來,語氣中滿是誠懇及天真,就好像真的不懂似的。偏偏他壓著她的力氣是那樣大,身子又契合得如此緊密,這種姿勢下的男女如果再不分開,就要出「大事」了。
邱劍平只好結結巴巴地回答,「他們,大概是……互相幫忙……按摩。」
說完她的臉簡直快成紅布了,她在心中恨不得罵死自己,編什麼話不好?編造這樣可笑又無聊的解釋,能騙得了誰?
丙然,白毓錦怎麼可能放過她這麼大的失言漏洞,挑眉笑道︰「哦?那我也幫你按一按,摩一摩,可是,從哪里開始好呢?」
他將十指放在唇前,大力地呵了幾下,然後突然插到她的腋下,一陣搔動,她忍耐不住,大笑出來,左躲右閃地叫著,「別,別,我怕癢。」
「我一直想知道,你到底會不會怕癢?」白毓錦的雙手就是不停,眼底唇邊還蕩漾著狐狸般狡黠的笑容,「看你平時都冷著面孔,現在這樣放肆的大笑多好看!劍平,你若想我停手,就開口說幾句好听的,說了我便饒你。」
「好、好听的?」她喘息著,一邊抵擋,一邊飛快地想著,「什麼好听的?」
「我也不知,但一定要讓我听了心裹舒服、歡幅的,我才停手。」他的十指動得更快。
邱劍平喘得更加急迫,只好被迫開口,「求,求你……」
「這不夠,我听人家求我的時候多了,不覺得怎麼舒服歡暢。」
「那、那我不知道該怎樣說。」她想咬住唇,不讓笑聲再逸出來,奈何卻咬不住。
「你就說……」他的手勢緩了下來,讓彼此有休息的時機,然後趴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邱劍平大窘,漲得臉通紅,「這種話我說不出口,也不該是我說的。」
「那……就只能再讓你受受苦了。」
他的眸光幽黑深邃,笑容中自有一股勾魂攝魄的魅力,這一回十指如起舞,直鬧得她不得不開口求饒。
「求你……」
「叫我什麼?嗯?」
「毓,毓錦,求你……」
「求我什麼?」他笑問。
「求你放了我……我,再笑下去就……」
「不對,不是這句話,剛才我怎麼教你的?」
「求你……憐惜我。」她羞窘得恨不得鑽到床板下面去,這種肉麻甜蜜的話這輩子不要說是自己說出口,就連听都沒有听別人說過,要不是此時被「脅迫」,以她的稟性,就是殺了她也不會說的,但偏偏白毓錦就好像是她命中的克星,讓她不得不屈從于他的「婬威」之下。
心願得償,白毓錦展顏笑道︰「好,就是這話,不過,要我怎麼憐惜你,你可知道嗎?」
她的心中不免害怕,睜大眼楮看著他,他俯,但並沒有如她所想地去吻她,只是將她緊緊抱在懷里,柔聲說︰「我要你永遠在我身邊,別離開我,好不好?」
「我……從來都是這樣的。」她低喃。守護白毓錦,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本來就是她從小到大的職責,這世上若還有一個人讓她牽掛,便是他了。
「這麼說,你是答應我了?」他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不過,我還是不大放心,等什麼時候你真的做了我的人,或許我才能安下心來吧。」
真的做他的人?
邱劍平听著他的心跳聲,恍惚著,感覺自己好像一個妻子躺在心愛的丈夫懷里,但是這種幻想很快又破滅,因為在現實中,她必須是男兒身,而他,是大小姐。
這種錯位其實根本是個易碎的泡沫,只有她這樣的傻瓜才會一頭鑽進去,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劍平,你的心跳聲很快,我猜它們在說‘這是不對的,我很怕,很怕……’是不是?」
他居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沉吟良久,忽然扯開話題,「你怎麼說動求伯的?」
「求伯嘛,」他終于讓開身,讓她也能坐起來,兩人並肩坐在床沿上,「求伯那把老骨頭如果再不出來活動活動,就要銹掉了。」
「可是我記得老太爺曾經說過,求伯他……」
「可以不遵從任何人的命令,只負責那個小園子,讓他掃上一百年。是嗎?」白毓錦扯著嘴角,「我偏不要他如願,更何況他這樣的老狐狸如果只是守在院子里,不是大材小用了?」
「老狐狸?」她微微一笑,「從何得知?」
「你每次不開心都去找他聊天,而我也受了感染,喜歡和他自言自語,他若不是老狐狸,如何能把我們兩個人玩弄于股掌之間?他一定還隱藏著許多秘密是我們不知道的,如果不拉他出來,我們怎麼猜得到?」
「你好奇的事情太多了,其實有些秘密,應該永遠都是秘密。」
他瞥她一眼,「這種話我好像以前在哪里听過?」
「這就證明這句話是對的。」邱劍平唇邊的笑容淡淡地,沒有褪色,然後她再度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我們之間不應該有秘密的,萍。」他在她身後大聲補了一句。
她的腳步凝滯了一瞬,低聲說︰「也許,是我在你面前沒有秘密,但你的秘密,有多少卻是我不知道的。」
「只要想知道,我隨時可以告訴你,但是,你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