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睡眼,一只耳朵貼在牆壁上听了一會兒,忽然問黑眸震醒,「他們找到這里來了。」
「誰?是那個黑衣人?」她低呼,「難道外面沒有侍衛嗎?」
「本來是不需要侍衛的,因為上面是女乃女乃的寢宮。」
上面是金城婆婆住的地方?她真沒想到,由此她的心更是一緊,因為他嚴峻的表情已經說明,如果他能听到敵人來到的動靜,那就是敵人已經公開采取行動,甚至有可能已經攻佔了金城婆婆的寢宮。
「難道他們會逼宮?可是王宮的守備……」
「如果敵人里應外合做這件事就是輕而易舉了。」他壓低聲音,臉色非常的不好看。
她學著他將耳朵貼在牆壁上,這座牆壁是用特殊方法做成,下面的聲音不會傳達到上面,但是上面的聲音可以清晰地透過磚縫傳達下來,于是她听到金城婆婆和什麼人的對話——
「你這樣大膽地帶人闖到我這里來,就不怕死嗎?」金城婆婆冷冷地問對方。
那人哼了一聲,「金城靈和那個假公主呢?您把他們藏到哪里去了?」
「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我也沒有道理告訴你。」
「您應該心里明白,我既然來問您,就已經是孤注一擲,您要是夠聰明,就交出金城靈,別讓我多費手腳。」
「你要的不是金城靈,而是金聖吧?」金城婆婆說,「難為你忍了這麼多年才終于現身,我以為你早已良心發現,要一輩子甘作人臣呢!」
「我為什麼要甘作人臣?是因為金城王對我有什麼恩惠,還是因為我的才智比不了那個昏庸的金城靈嗎?」
陡然提高的聲音讓令狐清清一下子認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她下由得呆住,喃喃自語,「怎麼會是她?」
金城靈看她一眼,抓住她的手,「噓,別著急出聲,听听還有什麼動靜。」
「我給您一個時辰的時問考慮,如果時間到了您還是不肯說出金城靈的所在,就別怪我拆了您的這座金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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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所有紛雜的聲音暫時停止,令狐清清還是沉浸在震驚之中。
「為什麼會是她?」
「這世上什麼奇怪的事情都可能有,不是嗎?」金城靈一點也不吃驚,似乎這一切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既然令狐媚公主有可能變成一個小婢女,那麼我金城國的一個臣子變成逆賊也不奇怪。」
「可是、可是她是你的堂姊啊!保護你的安全和金城國的安全不是她一生都要恪盡職守的使命嗎?」
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用冰冷的語氣威脅金城婆婆的人,竟然會是金城翩翩。
那個一直用溫柔差麗的笑臉迎接她的女子,怎麼會對金城靈和她下此毒手?
「是否會恪盡職守要看她的本心到底把我們當作什麼,是她一生要忠心相待的君王,還是真情相對的手足,抑或是要詭計相向的對手。」
令狐清清看著他,「你早就知道那個敵人是她?」
「一直有所懷疑,但是並沒有證據。」
「為什麼懷疑她?」
金城靈一笑,「清清,你真的以為我就是她口中說的那種昏庸君主嗎?一個臣子是否真心地效忠于我,我會不知道嗎?」
「那你……為什麼還……」
「為什麼還這樣重用她?」他悵然地嘆了口氣,「因為我寧可用坦誠的情意去感化別人,也不願意讓手足相殘的悲劇在我身上發生。」
震驚之後,她的思緒漸漸地開始清晰。
如果幕後之手真的是金城翩翩,那麼以前的許多事情似乎都完全可以串在一起了。
為什麼深宮內苑里她的白雪狐裘會輕易丟失,為什麼那個叫金來福的小兵會「意外」發現白雪狐裘,又「意外」地與她「偶遇」,最終「意外」身亡……
除了金城翩翩,顯然還有一個人在當她的左右手,幫她做著許多她不方便做的事情。
「打傷我的人不是金城翩翩。」她肯定地說。那麼剛猛的武功不是金城翩翩這個柔弱女子可以練出來的。
金城靈點點頭,「我告訴過你,金城國有三大武功,鬼影無聲由金城王本族承襲,陰風掌和火焰掌都由距離本族最近的其他兩室王族繼承。也就是金城翩翩的母親隸屬的那一族,和鷹族。」
「鷹族?鷹問天?」
「對,就是鷹問天把你打傷的。」
第十章
金城靈敲了敲牆壁,說︰「開門。」
牆壁又一次裂開了縫,這次的裂縫比之剛才那一條要寬大許多,漆黑的洞口內有一串石階通到上面。
「你在這曇等我,我上去看看。」他剛要起身,就被令狐清清一把拉住。她小小的臉蒼白無血色,但眼楮卻炯炯有神。
「我跟你一起去,別想把我丟在這里。」她直視著他,似乎只要他說一句反對,她就要一腳踹過去。
他笑了笑,「好,你保護我。」他長臂一抄,就將她攬抱在懷里。
在上面的金城婆婆陡然看到他們出現,吃了一驚,率先問旁邊的宮女們,「是誰開的門?」
金城靈擺手,「別責怪她們,是我要上來的。」
「你瘋了?你可知現在是什麼情況?」金城婆婆將他一把推到牆角,「鷹問天帶人包圍了王宮,金城翩翩就守在門口等你出現。」
「他們為什麼突然采取行動?」金城靈問道,「我待他們一直不薄啊!」
「我想是因為他們也知道自己最近露出的馬腳太多,生怕你找他們的麻煩,所以想先發制人吧!」金城婆婆看了眼站在金城靈身後的令狐清清,「你這個丫頭的傷勢怎麼樣?」
「好多了。」她點點頭。
金城婆婆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切脈之後搖搖頭,「什麼好多了,明明脈象還很微弱,」她瞪著金城靈,「你怎麼現在把她帶上來?金城翩翩已經對她兩下殺手,如今你又沒有來得及布局,根本是毫無招架之力。」
「是我要上來的,不是靈的錯。」令狐清清看金城婆婆那麼嚴肅地訓斥金城靈,忍不住替他辯解。「而且我在這里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
「你能幫什麼忙?」金城婆婆並不很在意她的話。「你不知道鷹問天和金城翩翩聯手對于整個金城國來說到底存在著多大的危險?」
「既然你們知道危險,為什麼還要賦予他們這麼大的權力?」她始終不解。
金城婆婆仰了仰下巴,指著金城靈,「你問他,偏偏有顆婦仁之心,認定了金城翩翩不會謀反。傻小子,你以為她真的會因為與你有血緣關系就不會殺你嗎?她連你的那幾個兄弟姊妹都殺,還在乎你嗎?」
「我想……她會顧忌的。」金城靈的眉宇間掠過一絲惆悵,「畢竟我與她的血緣關系之濃密不可分。」
令狐清清困惑地看向他,察覺到他話里有話。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是他沒有告訴她的?
「你果然出現了。」宮門不知何時已經打開,金城翩翩正靜靜地站在那里,平時那端莊優雅的微笑已經蕩然無存,唇邊是冷冽的寒意。
「看來傳聞屬實,王宮內真的有密道,枉我身為王宮內務總權,居然都沒有發現這條密道的入口。」
令狐清清對視上她唇邊的冷笑,從心底泛出寒意,忍不住邁上幾步擋在金城靈的身前,月兌口而出,「翩翩姊,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金城翩翩重復她的問題,唇邊的冷意更深,食指一點,「你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所有人都把揭開謎底的任務指向金城靈?金城婆婆如此,金城翩翩也是如此。